“莫霏羽,趕緊給本王解開這個破法陣。”
紅衣男子如同看到希望一般,看著慢悠悠進來的青衣女子,已然不想再被困在這破法陣裡了。
莫霏羽對面而坐,斜靠著馬車的小窗戶,吩咐外邊的車夫架馬,這才將臉轉向了那個迫不及待要出去的紅衣男子身上。
莫霏羽顯然有些意外,楚以墨派誰來監督她都理應不會派這個火藥桶前來才對的呀。畢竟,蕭林奇一看便知是個藏不住事情的主。
還是說,楚以墨想反其道而行之,先讓她放下警惕而後再想從她這裡得到些什麽,亦或者說知道些什麽。
既然如此,便怪不得她沒有同情心了。
“哎呦,王爺你居然被關在法陣裡了呀?”
莫霏羽滿眼平靜地看著他,而後,攤開手,十分平靜地看著他說到:
“可惜了,本小姐術法低微,請贖本小姐無法解救王爺於水火之中了。”
原主之前百般討好換來了一聲拒絕,既然蕭林奇不喜歡太過順從的女子,剛剛好她可以借著要引起他注意的幌子來出出氣。
“你休想誆騙本王,師兄的這個陣法從裡邊無法強硬攻破,卻能夠從外邊輕易破解,以你的術法是定然能夠解開這個陣法的。”
蕭林奇急到將手猛然拍到了眼前那個透明的法陣上,那隻手就這樣橫在了他們之間,既沒有收回去卻也不能傷到她分毫。
雖說法陣不是他的強項,可縱使他的法陣修習得再差,他也能知曉眼前的是一個專門針對他強攻形術法的法陣。
這個法陣的巧妙之處便是在於,以他的弱項克制了他的強項,故此,他才無計可施,只能讓莫霏與從外解開陣法。
看來,師兄為了困住他還當真是舍得下血本,這法陣起碼得損耗了師兄一成術法修為了吧,這般不惜血本地誆騙他,他是定然不會放過他的,縱使對方是他的師兄。
“莫霏羽,你趕緊給本王解開陣法,本王對你既往不咎。”
想要找楚以墨談個清清楚楚的蕭林奇,顯然是急著殺到那個藏藍色男子的面前給他點顏色瞧瞧。
“本小姐若就是想誆騙王爺呢?王爺你又當如何?哎呀,本小姐倒是忘了,王爺如今連這個圈圈都出不來,又能如何呢?”
這般挑釁的話從她平淡無情的口中說出來,著實讓有些暴躁的蕭林奇清醒了不少,他難以相信這般清冷的話,竟然是從眼前這個可愛無害的青衣少女口中說出來的。
莫霏羽說著便舉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朝前伸向了那個像是懸在眼前的掌心處,畫了一個圈圈。
蕭林奇本以為她只是嘴上逞強,結果還是會幫他解開法陣的,結果,那隻才伸過來的手指,就只是為了畫一個圈圈,氣得他趕緊收回了自己的手,怒罵到:
“莫霏羽,你發什麽瘋?”
他顯然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生氣了,顯然是覺得她今日有些莫名其妙。
莫霏羽也不管他激動不已的情緒,只是緩緩地將手敷上了膝蓋處,淡淡地開口說到:
“本小姐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王爺的既往不咎,而是王爺你對莫霏羽念念不忘呀?”
她要的,不過是為原主出一口惡氣罷了,若是他終究還是無法對她動心的話,那麽,她也不介意以這種方式讓他記住原主,也算是不枉費她佔用了原主的身體了。
這回,蕭林奇倒是安靜了,心中隻覺得今日的莫霏羽看似安靜,這說的話確如同吃了火藥一般,不爆炸之前都是靜如塵埃,一旦爆炸之後,整個人都籠罩這一股爆破咒的可怕感,這種感覺使得他心中隱隱策動。
莫霏羽顯然是很滿意目前的氛圍,絲毫不介意他眼中的怒火,側身便倒在了馬車上,雙腿一曲,手臂一枕便拿出了一方絲帕,展開後蓋在了自己的臉上,閉目養神去了。
蕭林奇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膽敢對他熟視無睹地倒頭就睡,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忍不住便張口罵了她幾句。
罵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見對方依舊不為所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這才覺得沒勁,無奈地閉起了嘴。
這般閉目養神,也不知何時她睡著了,卻是被蕭林奇那陣嘈雜的聲音給吵醒的,許是美夢剛被喊醒,她心有不悅地抬起了頭,那塊蓋在她臉上的絲帕隨著她的氣身順著她潔白的臉頰滑落到了她的手邊。
手指快速拿過那方絲帕,正了正身子便假裝淡定地看著那個坐姿有些扭捏的紅衣男子。
蕭林奇倒也顧不了許多了,見她總算是醒來了,這才趕緊抓住時機說到:“莫霏羽,你別太過分了,人有三急。”
“哦,然後呢?”
她瞧見他扭捏的模樣,便猜測他不是坐得難受便是憋得難受,如今倒是為她排除了第一個可能。
“你若是再不解開法陣,當心本王現場解決。”
蕭林奇這一句話說得是理直氣壯地外加威脅,看著那個一臉漠不關心的青衣女子,他當真懷疑她這回態度南轅北轍,是他太過於縱容了,以至於給了她自己有可能會喜歡上她的希望。
她不就是看上他這張臉了嗎,那麽此刻他就讓她知曉他這個人究竟有多麽地敗壞風俗、俗不可耐。
“好呀,左右我不過是貪圖王爺的身子,這回王爺難不成想全了本小姐的心願?”
莫霏羽橫眉一挑,眼神頗為期待地死死盯著他的雙眼,繼續說到:“只要王爺敢,我定然會像是鑒賞一塊美玉一般,目不轉睛地瞧個仔仔細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求到時候可以完璧歸趙。”
竟敢在她面前耍流氓,那她便讓他知曉什麽叫做人外有人。
想當初,她還在修仙門派時,那個滿嘴油膩話的師兄成日裡和她說話,說不到三句話,便會扯上一句爛話本的台詞,有空沒空便會給她普及各種不堪入耳的混帳話,她這句,不過是秉承了師兄多年的“熏陶”罷了。
都說學壞容易學好難,依她看來,正是由於心善之人太過善良才會遭受無恥之徒坑騙的,對付這種不要臉的人還是師兄的手段管用。
她這都是些什麽虎狼之詞呀?
最為要緊的是,她說出的話都如同念書一般,毫無情緒可言。這使得他分不清她所言究竟是真的,還是,只是為了唬他說說而已的。
蕭林奇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屁股往座位後邊縮了縮,手不自覺搭在了大腿上,以求掩蓋一下那個青衣女子過於坦誠的目光。
“究竟要本王如何,你才能幫本王解開這個破法陣?”
蕭林奇攥拳的手十分不服氣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木馬車,實在做不成此種事情的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莫霏羽嘴角暗暗一笑,還真被以前的師兄料中了,這耍無賴這一招還當真是誰氣勢比較足誰便贏,只是,事隔這麽多年了,也不知師兄如今是否還活著。
眼簾一抬,便伸出了手指向了他的腰間,還不等她說出口,紅衣男子瞬間便更急了,驚得瞬間起身。
“你……呲……”
直到碰到了頭才乖乖地坐了回去,只是,經此一撞,原本還能憋住的此刻倒是有些緊急了,並攏了雙腿,皺眉連忙拒絕到:
“你休想。”
莫霏羽臉上平靜,心中早已暗罵了他數遍了。
想當年,追她的男子都能從奇藝城排到南海之濱了,他這麽個暴躁脾氣外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體質,她還當是是不稀罕,若不是她想替原主出了這口惡氣,她早就給他一拳了。
“王爺一不肯將王妃的虛名給本小姐,二不肯委身於本小姐。”
莫霏羽說一個便掰著手指頭數一個,而後,一臉無奈地看著他直截了當地問到:
“那本小姐倒是納悶了,王爺你究竟還有什麽是能給的?”
“除了娶你和本……本王自己,本王什麽都能答應你。”
面對逼問,他總算是說了一句肯定的話,這使得小心思得逞的莫霏羽心中樂開了花,可表面上卻還得裝成一臉不願的模樣。
“既然本小姐最想要的兩樣都不能得到,王爺你好歹也送一樣東西,好睹物思人吧?”
莫霏羽說得有模有樣的,而後垂低了眼簾,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紅衣男子一眼,才訕訕地說到:
“什麽玉佩發簪的都過於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不如,王爺將駐影珠送我了吧,也算是全了這段時日的相思之意了。”
“什麽?”
蕭林奇此刻比之前的虎狼之詞還要激動,她究竟是如何很將駐影珠千金難買,頗為珍貴,所以比金錢還要貴重這些話語,毫無違和感地說成是金錢都過於俗氣,駐影珠就是很清高的?
可面對她的趁機敲詐,他卻不得不妥協。
因為,比起駐影珠,那個人顯然更加可怕好嗎。
那個人聽聞了他要回天辰派的消息,竟然直接前去天辰派守株待他去了,若他回了天辰派,只怕要不得安生了。
所以,他此時不逃便沒機會了。
於是,權衡利弊之後,他從懷中拿出了駐影珠舉在她的眼前,說到:
“成交。”
莫霏羽顯然十分滿意,連忙解了法陣,便伸手奪走了他手中的駐影珠。
蕭林奇苦巴巴地看了那珠子最後一眼,便快速下了馬車,嚇得外邊的馬驚了一驚,乾脆直接停下來了。
莫霏羽看著那個溜得極其快速的紅衣身影,掀開簾子對著外邊的車夫說到:“姑且休息一下。”
車夫聞言也放下了手中正欲抽馬的馬鞭,而莫霏羽卻是得意地欣賞著手中的駐影珠。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依舊不見那個紅衣身影回來,車夫這才忍不住詢問到:
“姑娘,他去了這般久卻未曾回來,該不會是跑了吧?”
拿人手短,這點她還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她根本就沒打算要親自將他抓回來。
也正是此時,她才發覺了周圍的異樣——一切都過於平靜。
於是,心下警惕地同車夫說到:
“既然跑了,那我們也無需再等了,還是接著趕路吧。”
她余音剛落,馬車便開始往前走去,也正在這時,那個本該跑掉的紅色身影卻如風一般朝著馬車奔跑而來,大聲地嚷嚷到:
“危險,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