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商隊之人目標明確地朝著他們跑來,一言不發地便朝著他們砍出了手中的大刀。
莫霏羽手中已然聚集了術法,這些人與當時拿著斧頭和砍柴刀追殺蕭林奇的那夥村民簡直如出一轍。
“這是……巫蠱蟲。”
蕭林奇也瞧出了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十分默契地與莫霏羽對視了一眼,手中原本握緊的大刀又松了一些。
莫霏羽知曉他要問的是她還有沒有辦法除掉他們體內的巫蠱蟲,轉頭看向了那些襲來之人,睜開的雙眸已然成為了黑色,語帶些許無奈地說到:
“這次的巫蠱蟲要比上回的凶狠,除了將豢養的母蟲殺死,別無他法。”
楚以墨看著再次握緊了大刀的紅衣男子,叮囑到:
“總之,別傷他們性命。”
“我知曉該怎麽辦了。”
蕭林奇眼中滿是殺氣地說到。
莫霏羽瞧著前邊被迫無奈,只能用刀背出力的紅衣身影,這才看向了被法陣困住的惡妖,給身後的楚以墨遞了一個眼神,見對方點頭回應她才向前伸手接下了這個法陣。
與此同時,楚以墨也朝著山下躍去了。
“你倒是一點也不驚訝,不曾想,你一介惡妖竟然還有人費盡心思地搭救。”
莫霏羽想起在巫府之中種有培育巫蠱蟲的寬羽葉,雖說被高大的杏花樹擋住了,可後邊的寬羽葉卻還剩下了幾支,那恐怕是特意留給村民身上的蠱蟲進食才留下來的。
故而,她敢斷定巫府的事情定然與他們脫不了乾系。
“還有,巫府那一手培育巫蠱蟲的好手藝只怕是被你那同夥給盜去了吧,否則,巫府怎會滿門被滅。”
將巫府滅門之後,便讓幻蝶營造出全府被殺卻又瞬間消失的假象,好讓附近的村民因為畏懼鬼神從而不敢踏足巫府。
“懂得還挺多,可惜了,就算你知曉得再多我也不會將那東西的下落告訴你的。”
惡妖言語本該憤怒,可她頂著一張頗為精巧小臉,配上一對琥珀色的眼睛,委實多了幾分溫柔的神色。
“是嗎?可本小姐並不打算讓你說。”
莫霏羽嘴角一笑,巫蠱蟲的母蟲她問不出,可讓背後超控巫蠱蟲之人現身她還是能辦到的。
超控巫蠱蟲之人派出了如此厲害的殺手鐧,不就是為了救下惡妖嗎,既然如此,那邊怪不得她了。
“什麽?”
惡妖看著眼前心口不一的青衣女子,顯然有些懵了,這個人究竟要幹嘛?
青衣女子眼角一揚,另外一手用術法化出了一條繩子,死死地勒住了那個惡妖的脖頸。
“威脅,誰不會呀。”
說著,她轉身看向了前邊,而蕭林奇也剛剛好將他們全數捆綁在樹乾上。嘴角一笑,便對著前邊說到:
“你若是再不現身,我便將她的靈識抽出來挫骨揚灰,到時候,你就是想救也就不了了。”
剛剛捆綁完他們,正拍著手上灰塵的蕭林奇,聞言,頓時對莫霏羽豎起了大拇指。
要論討價還價這些的,還數莫師妹牛呀,才剛剛出言威脅這邊便毫不心疼地開始動起了手,抽起那惡妖的靈識來倒是一丁點也不手軟,那惡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聽得他都為之一震。
“慢著。”
其中一個被綁在樹上的小廝先行開了口,然而他的眼睛依舊十分木訥,只是盯著莫非羽不放,眼中毫無半分神采。
“我答應你用巫蠱蟲的母蟲換她,但是,他得給我下山。”
居然讓師妹一介女流之輩留下來對方惡妖,他定然是要拒絕的。更何況,這裡還有這群被巫蠱蟲控制了的人又殺不得,如此險境他一旦走了便是遠水救不了近火,他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你想都……”
然而,莫霏羽卻斬釘截鐵地攔斷了他的話,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本小姐答應了。”
莫霏羽顯然知曉蕭林奇心中所想,趕在他婆婆媽媽之前先聲奪人,言語犀利地說到:
“師兄,你若是能做到一刀將他們都殺了,便盡管留下來。若是不能,便勞煩師兄在山下等上一等了。”
“你……”
蕭林奇手中的赤日刀提前了又無奈放下,最終也不得不縱身躍去,心中卻十分放不下地回頭看了那個青衣女子一眼,神色淡定、臨危不亂,滿身盡是不容分說的倔強,他隻覺得此刻的她像極了那個人。
他怎麽又將她們混淆了呢,她們分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呀。
蕭林奇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便快速朝著山下躍去了。
這時,一個身穿黑袍之人終於現身了,他將手中的一隻錦盒打了開來,遠遠地只見裡邊一隻肥大的黑殼蟲子,正在啃食這一張寬羽葉。
“一手交蟲一手交妖。”
黑衣人並未言語,說話的依舊是那個被捆綁在樹上的小廝。
“好。”
莫霏羽看著那個緩緩走近的黑影,微微蹙眉。
那身穿黑袍之人倒是格外地遵守規矩,十分配合地將手上捧著的錦盒遞到了她的面前。
莫霏羽一手維持這囚禁惡妖的法陣,另外一手伸過去接過了那隻盒子。
正當她的手碰到了錦盒之時,那黑袍之人便快速地朝著她維持法陣的右手劈去,莫非羽下意識地松開了那隻維持術法的手,然而,正在這時,那個身穿黑袍之人也借此快速地掐住了惡妖的嘴巴,趁著惡妖還未能動彈自己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了她的口中。
莫霏羽分明瞧見了那黑色的殼反射著一絲光,他竟然將母蟲強行塞進了惡妖的腹中。
看著自己手中露底的錦盒,莫霏羽氣得化出了竹影扇,一個揮袖便朝著兩人之間揮去,強大的術法將兩人強製性分了開來,正當莫霏羽躍身上前正欲禽住惡妖之際,那惡妖卻被一道術法牽扯而去了。
遠處,一個身影快速竄動而去。
“難道還有第二個幕後之人?”
莫霏羽一邊思索著一邊揮動竹影扇,強行散開了地上那個拿來錦盒的黑袍男子,等她看清那人的容貌之時,雙眉頓時愁成了兩道曲折迂回的小路。
“李兄?”
李兄帶的商隊的小廝全數都被蕭林奇綁在了樹上,然而,而李兄也中了巫蠱蟲。
這麽說,方才從她手裡劫走了惡妖之人,便也只能是龔仁了,這混蛋竟敢在她的面前演戲,那她定然會讓他知曉這麽做的後果。
如此一番思索,莫霏羽已然順著那個身影追了過去。
龔仁熟門熟路地將惡妖帶到了一處法陣之中,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頸,問到:“說,那東西究竟在哪裡?”
“我已然容忍了這麽久,你還真當我這麽些日子的苦難是白挨的嗎?”
惡妖的臉上終於不再平靜如水,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中年男子,鏗鏘有力地說到:
“我說過了,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拉著你下地獄。”
“晨曦,這麽久沒見你倒是變聰明了嘛,都知道利用激將法讓我殺了你,你一死我不僅僅再也尋不到東西,還讓我千辛萬苦培育的母蟲也死掉,到時候,你便能救下那群人是不是。”
龔仁超控著凝結成法陣的巫蠱蟲,那一隻一隻烏黑發亮的巫蠱蟲有順序地移動了位置,法陣頓時閃現了一絲光芒,那個名叫晨曦的惡妖頓時痛得捂起了肚子。
“果然,跟著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久了,就連妖怪都有慈悲心腸了,你可別忘了,我們巫家培育出來的母蟲不僅僅喜好寬羽葉,對於妖怪的靈識也是垂涎欲滴呢。”
晨曦痛得頓時滿頭大汗,嘴角旁一朵白色的杏花也扭曲成了一個極為難看的模樣,可她那張倔強的臉上卻依十分不服氣地罵到:
“巫雲任,你無恥。”
“我改名換姓混入商隊,再費盡心思引修仙者來幫我對付你,可不是為了聽你罵我的。”
巫雲任說著嘴邊便揚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他看著慢慢移動的巫蠱蟲,心中甚是得意。
“還有,你對著一個屠了居關城滿城百姓之人罵無恥?這無疑是在棉花上邊打了我一拳,不痛不癢。”
“你居然……屠城。”
晨曦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這般喪心病狂,一雙眼中滿是失望的神色。然而,巫雲任卻沒有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步步緊逼。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若是再不說,我現在便讓那些人統統自盡,他們都因你而死,而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高風亮節的主人所希望看到的吧?”
巫雲任說著便得意地起了身,如同看戲一般看著她。
“究竟是那東西的下落重要,還是這幾十條人命重要,你自己衡量吧,反正我是不在意手上再沾染多這幾十條冤魂的。”
已然被巫蠱蟲母蟲控制的晨曦,使不出朝外使不出術法。看著巫雲任就要對那些中了巫蠱蟲之人發號施令,她細細的眉都皺得像是一條水波紋一般,似有千般愁緒無法疏散。
“好,我說。”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艱難地說到。
“哼,早知結果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巫雲任顯然十分得意,停止了對巫蠱蟲的超控,看著緩慢站起來的晨曦,他心中頓時激動了起來。
因為,那個東西的下落他就要知曉了,等了這麽久他終於等來這一天了。
搖晃著身子起來的晨曦,嘴邊慢悠悠地說到:“主人在他剩下最後一口氣之時,將那東西的所在之地告知了我,主人說,那東西……”
她突然停了下來,而巫雲任已然在不知不覺之中放松了對母蟲的控制。
“所以,那東西在哪裡?”
“就在……啊……”
晨曦借著這個檔口,快速遣散了全身的術法修為,頓時,一陣術法從她的身體之中奔湧而出,很快便化為了一陣紫色的光芒,轉瞬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