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紫色的圓球反向轉而朝著那個黑影襲去,毫無意外地如同泡泡一般炸裂了來開。
“走。”
莫霏羽快速拉過了一旁還在喘氣不止的雲淺玉,縱身便朝著前邊躍身而去。
原來,莫霏羽方才以一己之力不僅幫助她抵擋那個圓球,還耗費了如此多的術法修為去結了法陣。
最為要緊的,莫霏羽居然不計前嫌地救了她。這究竟要怎樣的心胸才能做到這般大方呀,這與天辰派女弟子口中的那個腳踏兩隻船,蠱惑想來潔身自好的楚師兄的蛇蠍女子,簡直就不是同一個人好嘛。
看來,她以後還是得眼見為實,這道聽途說險些讓她鑄成了大錯。
雲淺玉側頭看著一旁的青衣女子,想著她這般不計較自己的胡作非為,心中慚愧不已,於是,迅速念起召喚靈獸的咒法。
畢竟,身後的那團絳紫色的霧氣,可不是什麽善茬。
“不用浪費時間了。”
莫霏羽側眼看來她一眼,手中依舊不忘凝聚術法,一心隻朝著前邊躍去。
“這般危難關頭,才結下血契幾日的靈獸寧可承受一陣子的噬心之苦。”
雲淺玉眉頭一鄒,趕緊從懷中掏出了一支響劍,對著天空射了出去。
她這一回卻實實在在地體驗了一把靈獸“逃跑”的心酸,她因此而受傷了不打緊,要緊的是她不能連累莫霏羽也遭這樣子的罪。
於是,她快速扯開了莫霏羽的手,轉身過去雙手凝聚術法,一個法陣頓時將那即將侵蝕過來的黑霧檔了回去,而她自己也因為受自身術法反噬口吐鮮血,從半空之中落了下來。
“你……”
莫霏羽轉身見狀,也來不及責備,趕緊朝前躍去接住了那個無力墜落的身影。
“對不起,連累你陷入如此險境……都是我的錯。”
雲淺玉看著那對圓大的雙眼,清亮如潭,擁有這般清澈的眼神之人又怎會是那般心思歹毒之人呢?
她真是被那些的話迷了心竅了才會冤枉莫霏羽的。
本就借著她挑事順勢下來調查的莫霏羽,心中難得得心虛了起來。
思及自己術法所剩無幾,縱使心中有多想將身後的黑影千刀萬剮,也不得不先行撤退,等術法恢復後再另行打算。
然而,正當她這般想著,身後頓時響起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不好,又來了。”
雲淺玉聞聲側頭回去,驚呼到。
瞧見那股被雲淺玉打回去的毒霧,隨著一陣颶風朝著她們席卷而來,她頓時沒了主意。
正是兩人術法幾近耗盡之時,雲淺玉在心中盤算著如何做才能保全莫霏羽,而她亦在快速地思索著依靠目前所剩術法,能夠使用什麽術法。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大刀橫空劈來,以刀身蠻狠的術法阻隔那股朝著她們襲來的絳紫色颶風。
發愁的雲淺玉見狀連忙喜出望外地回頭,看著那乘鶴而來的紅衣身影,欣喜地喊了一聲:
“蕭師兄。”
莫霏羽心底終於松了一口氣,攔住雲淺玉轉身朝著赤日刀的來處看去。
這時,她大概能理解百裡師兄所說的英雄救美之後,美人為何總是毫無意外地在心中暗暗以身相許了。
這一幕的白鶴紅衣,在夕陽最後的余暉當中疾風趕來,如同即將陷入永夜的黑暗之中引來的一道陽光,奪目而耀眼。
如此俊朗男子破空而來,揮手抬袖之間已然用術法將她們拉到了鶴靈的背上,舉止瀟灑,她所瞧見的這一幕可不就是拯救美人於危難之中的英雄嗎。
鶴靈十分不屑地朝著對面黑色的背影鳴叫了一身,便乘風離去了。
心知已然脫離了險境的雲淺玉,瞧了一眼一直盯著蕭林奇看的青衣女子,心中一番分析之後,終於得出了結論。
“看來,莫師妹心悅之人從頭到尾都是蕭師兄呀。”
雲淺玉附耳輕聲地對莫霏羽說著,而後便又故意瞧了一眼蕭林奇,瞧著故意避開了莫霏羽目光的蕭林奇,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依本小姐看,你傷得並不重,要不,本小姐今日大發慈悲賞你幾個拳頭?”
莫霏羽說著便在雲淺玉的面前舉起了拳頭,這死丫頭,嗓門這麽大是生怕蕭林奇聽不見嗎?還故意附耳與她說悄悄話,須不知這樣會讓她很尷尬的好不。
心中有氣的她一雙大眼如同說話的語調一般,冷冰冰的砸向了雲淺玉,使得她本該玩笑之言硬是多了一份要強行揍人的意味。
“說不定,還能借機博得某人的同情心,讓他日夜不離地照顧左右。”
蕭林奇聞言心中一驚,原來,受傷還有這般作用。想到莫霏羽之前一受傷便往自己身邊靠,不禁紅了臉。
很好被同樣是羞紅了臉的雲淺玉撞見,極力想要撮合兩人的雲淺玉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
於是,她連忙扯了扯一旁青衣女子的袖子,用一種極為欣喜的語氣問到:
“師妹師妹,你難道就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正坐在鶴靈背上準備閉目養神的莫霏羽,硬是被雲淺玉拉著手一頓搖晃給晃沒了心思,一雙冷目瞪了她一眼,而又拗不過她,故而答到:
“除了你那句師妹聽著十分別扭之外,本小姐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之處。”
“不對不對。”
雲淺玉顯然有些著急了,上前再次扯過了莫霏羽的衣袖又開始搖晃了起來。見莫霏羽終於看向了自己,便一邊眼神示意莫霏羽一邊說到:
“你難道就沒有留意到本該口若懸河的某人,如今竟然呆若木雞地不言一語嗎?”
這般擠眉弄眼,雲淺玉那模樣是生怕她不知曉那個某人便是蕭林奇嗎?
搞得她無語地單手扶額,眼神朝著蕭林奇的方向瞥了過去,剛剛好對上了他有些詫異的目光。
在她的手指尚且未曾捏成前世習慣的孔雀頭形之前,趕緊順勢移到了下巴處,一邊捧著自己的下巴一邊松了一口氣。
好險,她險些便要暴露自己了。
不明所以的雲淺玉卻以為她這是在害羞,故而,自顧地偷笑了起來,便可以再纏著她問東問西了。
一路上,蕭林奇都沉默不語,直到抵達了居關城城門,他才將在城中見到的慘狀告知了她們。
剛剛從鶴靈身上躍下的雲淺玉聽完後捂住心口便是一陣乾嘔,而莫霏羽則是沉默了一會兒,便說到:
“怎們還是先去與楚師兄會和吧,這罪魁禍首我們須得從長計議。”
此時已然入夜,月亮的冷光灑在他們身上,卻沒有白日裡的太陽來得強烈,柔和的光線極好地掩藏了她臉上的神色。
說著,三人正準備回城,便瞧見一個身影逆光而來。
蕭林奇已然伸直了手,正欲化出赤日刀卻聞身後的鶴靈愉悅地鳴叫了一聲,能讓鶴靈這般的便只有師兄了。
故而,他收回了剛剛伸出去的手,側身對著身後有些驚弓之鳥的兩人說到:“別擔心,是師兄。”
“師兄,我們明日還不能離開居關城。”
蕭林奇看著那個人影上前一步,皺眉說到:
“有人居然利用陣法盜取了無盡淵的毒霧為他所用,唯恐他接住毒霧作惡,我們必須解決了他。”
膽敢傷害莫霏羽,他定然要那個黑影付出代價。
“那人術法頗為精妙,又有毒霧在手,我們只怕不是他的對手。”
莫霏羽想到阿錄的殘忍手段,總縱使她咬牙切齒。可她不能連累他們,更何況,她的術法一旦用盡了須得用血玉方能恢復。然而,高手過招勝負往往正在一息之間,他總不可能給時間她使用血玉恢復術法吧。
既然要取阿錄的命,那麽她須得做好萬全準備。上次已然打草驚蛇了,再想用精妙的法陣困住他已然不現實,故而,如今的她便只剩下了練成千雪訣這一個選擇。
於是,她手心狠狠地握拳,嘴上卻說到:
“還是依照計劃先行前往邕州才是正事。”
蕭林奇轉身詫異地看了莫霏羽一眼,正欲說些什麽,便被楚以墨的一錘定音給止住了。
“莫師妹所言並未空穴來風,師弟,我們依照原計劃行事,明日一早與李兄的商隊前往邕州。”
如此一來,眾人便各懷心思地進了城,一夜少蟲鳴,安靜得不似人間。
好不容易熬到了次日天際拂曉,莫霏羽趕緊起了身,出門便去敲了雲淺玉的屋子。
“如何?”莫霏羽開門見山地問到。
雲淺玉揉了揉朦朧的睡眼,見到來人後才欣喜地點頭說到:
“你昨晚告訴我的法子可真有效,昨晚五彩雉雞靈獸果真就回來了,只是,我這靈獸太過害怕了,非得擠在我身邊,害得我半晌都沒有睡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先行……”
莫霏羽生怕日久生變故,故而才決定一大早與雲淺玉搭乘靈獸先行一步,故而,昨晚她才耗費了好些術法在暗中幫助她召回了靈獸。
沒曾想,她這頭連話都還未曾說完,外邊便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要出事了。”
莫霏羽朝著聲音的來處翻了一個白眼,無奈之下也隻好同雲淺玉一道前去查看情況。
楚以墨看著那個有膽在此大呼小叫之人,果不其然地被老李訓斥了一番,而後,礙於他的逼問,那名小廝才終於說到:
“龔仁失蹤了。”
雲淺玉顯然見不得這種情況,上前說到:
“人不見了去尋就是了,何必搞得這般驚慌?”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上一個失蹤的小廝,他死得那是十分地恐怖,連心都不見了,十有八九是被惡妖給害的。”
三人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莫霏羽環顧了一圈,這才發覺了不妥,趕緊問到:“蕭林奇呢?你們有誰見到他了?”
商隊之人紛紛搖頭,而此刻也依舊不見蕭林奇的人影,她突然想起他昨晚所說之話,心中一驚。
他該不會是獨自尋那妖怪了吧?
若真是如此,那便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