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請打開你的識海。”
楚以墨在轉身之際,看著前邊擁擠的人群,一臉嚴肅地看著千梵說到。
此處不似方才寬敞,為了防止他們的談話被他人聽了去,他只能打開識海。
千梵心中疑惑,卻還是在離開了那一方只有他們二人的位置後,打開了識海。“不過去為我徒弟媳婦投個票,你有何事不能等我回來了再說?”
楚以墨停了一步,看著前去領取紙張的眾人,擔憂地在識海中說到:“等眾人皆將手中的紙投出去,只怕為時已晚。”
“她那贏蛇雖說稍顯稚嫩,論外形已然遠勝海月一籌了,你便少操那份心吧。”千梵以為他是關心則亂,想著自家徒弟媳婦就要被搶,心中不情願地白了他一眼。
楚以墨顯然知曉她的小心思,看著她的背影笑了笑,而後繼續在識海中說到:
“長老誤會了,我並無沒事找事的癖好。這回,師妹實在是沒轍了才不得不將希望放在了我們身上的。”
“什麽?你的意思是海月居然花錢買票?”千梵猛然回頭,眼中滿是震驚。
“海月倒不至於這般愚鈍,只是她這回故意允許奇藝城的百姓也能進來觀摩,只怕是存了私心的。”
“難怪今日的女子多到我都要懷疑桑雲派齊聚奇藝閣了呢,原來海月是想借著奇藝城女子對我徒弟媳婦的敵意,讓她們自願將票都投到自己的箱子中呀。”
她手托著下巴細細思索到,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麽,趕緊上前扯了一下那個藏藍色的袖子,接著用腹語問到:“不過,連我都沒有瞧出來端倪,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徒弟媳婦在向怎們求救的?”
“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再說一遍,你休想覬覦我徒弟的媳婦。”千梵氣得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鞭子,雙眼惡狠狠地盯著他。
“長老,請你淡定。”楚以墨伸手推了推她手中的鞭子,朝著人群處看去,“如今怎們要做的事情,是如何讓她們自願將手中的票投給師妹。”
將事情的重要程度理清楚後,千梵趕緊收回了手中的鞭子,問到:“那你可想到好的的法子了?”
楚以墨搖了搖頭。
千梵才放下的手又舉了起來,頓時有捶他一頓的衝動。在看到那群衝著他們跑來的女子,剛舉起的鞭子又放了下來。
“接下來,得委屈你犧牲一下色相了。”
楚以墨見她笑得一臉狡詐地看向了樓下那群朝他揮手的女子,又瞧了瞧前邊已然跑上來的女子,頓時明白了千梵的圖謀。
然而,那個紫衣女子也不等他說反對便架著他朝那投票的箱子處躍去。著實將守在此處的小廝嚇得不輕,正當小廝攔截之時,千梵便指著前邊衝過來的人群,急切地說到: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沒瞧見他們都快失控了嗎?還不趕緊結印防護。”
小廝對視了一眼,終於被逼結印,凝聚成了一個術法圍牆。
千梵倒是個急性子,借著這個空檔,也不等他做什麽準備,便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方硯台和一支毛筆。
“長老,你何時有隨身攜帶文房四寶的習慣了?”
楚以墨震驚地看著她,將那方硯台和毛筆往投莫霏羽的箱子上一擱,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到:
“為了感謝各位姐妹給我……我派弟子莫霏羽的作品投出寶貴的一票,本長老特地將楚以墨請了過來,讓他將各位姑娘的閨明寫在你們的手帕上,衣袖上甚至是背上皆可。”
聞言,一個小廝眼神示意一旁站著的人前去稟告海月。
而楚以墨側臉瞪了紫衣女子一眼,在識海中說到:“長老,你可真會給我找難題,這何止是出賣色相呀,過了今日我都不知這手還能不能結得了印了。”
千梵並未曾回答他,只是看著他無奈地攤攤手,而後轉臉便看著前邊不斷跑來的倩影,笑得滿臉得意。
那些女子在見到楚以墨後已然激動到不行,若不是最前排的小廝在前邊守著,她們只怕是得將這裡圍堵個水泄不通方肯罷休,千梵守在結界出,引導後邊的女子排好了隊伍,這才將第一個幸運的姑娘放了進來。
楚以墨無奈隻得提起了那支毛筆,沾了墨便對著千梵處的來人詢問到:“敢問姑娘芳名?”
前來的姑娘眼睛都看直了,日思夜想終於等來了這個被自己愛慕的男子搭訕的絕佳時機,她又怎麽能錯過呢。
於是,轉著手中的手帕扭捏了一下,便鼓起勇氣說到:“李思,日日思君不見君的思,勞煩公子將此思落於手帕之上。”
千梵聞言心中直呼高手呀,連忙朝著一旁準備給海月投票的女子喊到:“人家都寫上相思意了,姐妹們,你們還等什麽,錯過了今日,你們回去今晚就是抱著方枕痛哭流涕也再也尋不著這般好時機了。”
如此一來,那些原本打算給海月投票的女子都紛紛跑到了千梵這邊。
“哎,你們別信她,這楚以墨肯屈尊給那個莫霏羽在此賤送墨寶,指不定他們已然互相愛慕了,怎們心心念念的楚以墨已然心有所屬了,怎們還要巴巴地跑去自取其辱嗎?”
“這位姑娘,你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呀,這莫霏羽心儀的可是我徒弟。”
千梵說著便舉起了手中的鞭子,趕在她欲說破壞比試公平之前先聲奪人地朝著後邊的眾人喊到:
“還有,怎們今日圖的可是公平公正,楚以墨願意給姐妹們親手繪閨名,全屬姐妹們的眼光好,覺得我徒弟未來媳婦的贏蛇比海月閣主的要好看一些,姐妹們,你們說是也不是?”
“是。”
“沒錯。”
“我確實對莫霏羽改觀了,那那條蛇遊出來之時極為優美,還有,它頭頂盯著的那片銅鏡散發出的光也十分唯美,照得台上恍若仙境一般。反正我是衝著莫霏羽的作品才決定投她的,當然啦,順帶拿走我們家楚以墨的墨寶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這一切都被前來的海月和莫霏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原本打算以破壞秩序前來阻止的海月,頓時便沒了理由前去阻攔。
她本想靠著奇藝城女子來拉低莫霏羽的票數的,沒曾想她卻輸在了一招美人計上邊。不過,就算是被莫霏羽僥幸贏了這一局,她也能扳回一城。
因為,最後的比試才是見真章的最終時刻。
結果顯而易見,莫霏羽以高票數獲得了第二場比試的勝利,她看著那個用左手撐著右手的藏藍色衣裳的男子,感激地抱拳行了一禮,便轉身朝著台上走去。
不時,已然到了最後一場的比試。
贏蛇和雉雞已然一左一右地站在了那處落英繽紛的溪流山水之間,只是那兩間房子卻隱了蹤跡。巨大的空間之中,一層術法的結界將外邊護得十分安全。站在結界外的莫霏羽看著裡邊一出場便不留情面的稚雞,心中隱隱不安。
因為,她直到此刻都不知贏蛇會不會全力以赴,因為,憑借著她在實體上設計的小心思,是一定能贏了雉雞的。
那時,贏蛇被拍案而起的她嚇得不清,在嘟嘟囔囔地吐槽她一番後,才終於在她的問話當中知曉了她能聽懂自己的語言,而後,結結巴巴地再次不敢置信地小心試探到:
“你?方才……全聽懂了我所說的話嗎?”
莫霏羽盯著那塊靈石,冷冷地說到:
“聽仔細了,本小姐隻問一遍,海月究竟給了你家主人什麽好處,竟使她甘願冒著如此大的風險開罪天辰派。”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啊……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我說,她答應了事成之後讓我家主人進入奇藝閣。”
痛得在靈石中來回打滾的蛇影,連忙求饒。而莫霏羽卻沒有放下緊縮的眉頭,依舊一臉沉思的模樣。
所以,她現在沒有任何一個可以質控海月背後搞鬼的證據。既然目前無法拆穿海月的真面目,那她便只能智取了。
“本小姐最討厭不乖的靈獸了,你在第三場時膽敢輸,本小姐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還有,我奉勸你打消了求助自家主人的念頭,否則,便怪我當場便讓你從滄雲大陸上消失,就連你的主人也不例外。”
“你……我答應你。只是,若海月給雉雞塑造的實體,實力遠在我之上,我若是不幸輸了,你能不能放了我主人?”
“你想都別想。”
“還有,本小姐會給你裝上一個必殺技,若是你贏了我便將這副實體贈與你,你,若是輸了,你該知曉後果。”
心中有秘密的贏蛇側頭看了自己主人一眼,而後,當它的目光對上了那雙冷漠的眼神時,心中不禁一震,不知為何,此刻的它竟然會覺得那個青衣女子比台上與它相搏的稚雞更加可怕。
如此一個慌神,雉雞果真不負眾望地將尾巴上圓形的暗器朝著那條遊動的蛇投射出去,密集而又快速地如同劍雨一般破空割去。
贏蛇瞧著滿天的利刃,心中知曉他裝輸的時刻來臨了,可正當一塊鋒利的圓形靈石切割而成的利刃,正對著它的頭而來時,那個青衣女子威脅的話再一次響徹耳邊。
腹部兩側的蝴狀鰭全部舒展開來,上邊突然顯現出了一個圓形的鏡面,而後鰭用力一揮,煽動起了一陣風,那陣風落到它頭頂的圓形鏡面處,突然變成了一陣威力巨大的颶風,將半空中的圓形靈石全數擊成了碎片。
隨著一陣爆破,雉雞也被那術法震飛了出去,原本圓形的靈石化為了許多細小的藍紫色星點,如滿天流螢一般散落下來,合著落英繽紛的山水唯美得如同仙界之所。
“不?這不可能?我怎會輸給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呢?”
然而,比試結束,結界已落。莫霏羽走上那處落英繽紛的水鏡之上,朗聲說到:
“願賭服輸,從此刻起,奇藝閣的閣主大人便是本小姐。”
原本還沉浸在必贏的想象之中的海月,滿臉真狠地看著那個青衣女子,嘴角拉起了一絲冷笑,雙手結印,說到:“莫霏羽,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會放過你吧?”
話音剛落,台上的青衣女子便墜落在了一片落英繽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