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從太醫那裡學會了針灸醫治頭疼?不是糊弄我這老太婆嗎?”
遲氏聽老夫人有了好奇心,趕緊勸一句,“老夫人,玉瑤從前就不會醫術,怎麽會這麽快就學會了針灸醫術,你不怕她給你扎錯了?害了你性命?”
遲氏做人做事,都很是小心,在外人面前,還是叫她姨母一聲老夫人,免得別人因為他們的關系詬病。
程玉姚聽遲氏說話滴水不漏,還將話峰轉向她,當真是個厲害角色。
老夫人點頭,覺得有道理,“說的也是,玉姚她的話,不能當真!”
“二姨娘,我會不會醫術,你又怎麽知道?難道我不會醫術,你就會了?”
二姨娘遲氏笑著說道:“我自然不會,但我學了一套按摩手法,專門可以緩解老夫人頭疼,這些年來,也是我給老夫人緩解疼痛的,這……你不能否認吧?”
這時老夫人開口說道,“你二姨娘確實幫了我,可不會像你一樣,信口胡說。”
見老夫人不相信她,程玉姚知道這都是二姨娘在一邊推波助瀾、搞鬼的結果。
她這次來就是來收拾二姨娘這個老狐狸的,所以她早有準備。
她說,“你的那套按摩手法,只能緩解祖母的頭疼症,但治標不治本,而我的這套針灸醫術可就不一樣了。”
程玉姚故意賣關子,這會兒不但老夫人起了好奇心,就連二姨娘遲氏也一樣好奇的很。見兩個人都等著她說下去,她反倒是不說了。
老夫人心急,“快說啊,你還會什麽?”
要知道她的頭痛病已經折磨了她數十年了,要是能根治,讓她腦袋輕松些,她當然求之不得。
二姨娘倒是沒說話,耳朵都要豎起來,想知道程玉姚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
“我從太醫那裡得到了一個藥方子,聽說宮中的貴妃娘娘就是吃這個藥方頭不疼了,祖母……您想不想試試?”
老夫人很是心急想要,但臉上還是繃住了,故裝淡定,“空口無憑,我為何要信你?”
“既然祖母不想要,那我就隻好回去了。”程玉姚轉身假裝要回去,不出她所料,老夫人立刻就喚住了她。“二丫頭,你站住!”
程玉姚回頭看老夫人,見老夫人急的下了床,朝著她走來,“你少在這路騙我這個老太婆了。”
“騙你?我可沒有!要是祖母不信,可以試一試。”
程玉姚不說她頭疼的事還好,這一說,她怎麽感覺腦殼又開始疼了?
“哎呦……哎呦!這腦殼真疼啊!”
二姨娘遲氏一想到她給老夫人按摩頭這麽多年,竟然被程玉姚三言兩語的就給代替了。
二姨娘遲氏心裡很不高興,見程玉姚要到老夫人這裡,她趕緊走過去給老夫人按頭。“老夫人,等我給您按按頭,等下您就松快了。”
“祖母,既然您不想用孫女的針灸術,孫女就……”
程玉姚又裝作轉身要走,卻聽老夫人疼的話音都顫抖了,“玉兒,你快給我針灸下,祖母腦袋疼啊!”
她這才走回去,看了眼還站在老夫人身後的二姨娘遲氏,遲氏雖心有不甘,卻還是閃到一邊。
“老夫人,孫女給你施針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這裡打擾!”
“你們都下去!”
老夫人將屋中人都遣走,遲氏不得不走,但臨走的時候,深深的看了眼程玉姚。
程玉姚打開皮袋,裡面整齊的放著數百根銀針,她從中抽出一根最長的銀針。
“祖母,等下會很疼的,您可要忍住了!”
“我已經疼了幾十年了,你扎的那點疼,又算什麽。”
程玉姚舉起銀針,看見了被戳了洞的紙窗後那隻眼,猛地將長銀針從老夫人頭頂扎下去……
程玉姚舉起銀針,看見了被戳了洞的紙窗後那隻眼,猛地將長銀針從老夫人頭頂扎下去……
啊~唔!
躲在窗外偷看的人,趕緊用手捂住口,嚇的後退幾步,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再湊前,從戳洞的窗紙看過去,瞳孔越來越大。
老夫人剛才還坐在床上,這會兒摔在了地上,頭頂長針泛著寒光,著實嚇人。
唔!
躲在窗外偷看的人,趕緊用手捂住嘴巴,她轉身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程玉姚自知那人逃跑了,目光清冷的望向躺在地上的老夫人。“祖母,雖說你是長輩,但你知不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針對我娘!”
程玉姚回憶起來,想到前世,她嫁給了那個男人,就很少回相府了,直到她嫁人的一年後,相府她娘的心腹捎來書信,說她娘病了,讓她速回府。
她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老夫人對著相府眾人笑盈盈說,告訴他們相府有了新主母就是二姨娘遲氏。
老夫人見程玉姚回來了,還冷言冷語告訴她,說她娘得了疫病 ,關在了郊外的小院裡,免得給相府他人傳染了,也不準她去見她娘。
後來,她去宮中告訴了大姐,大姐回府了,又帶了醫術高明的禦醫去給娘的病治好了,娘這才死裡逃生。
但回府後,因為她娘身體在那段時間折磨壞了,只能靜養,所以府上的主母還是讓二姨娘遲氏頂替了。
“祖母,人都是有私心的,我知道您偏心二姨娘,那是因為她是你的侄女,但要是因為您的偏心,傷害了我娘……我可是會對您下手的!”
程玉姚又抽出數十根長銀針,狠狠的扎入老夫人的肩上,頓時老夫人肩上出了幾十個細孔。拔出長針,針孔冒出了血珠,雖不多,也染紅了她肩上的衣物。
“祖母,等下您醒來了,可一定要替孫女說好話啊!”
程玉姚眼眸暗了暗,勾唇間,舉起帶血的銀針,又刺入老夫人另一邊肩頭。
外面有人在說話。
“公子,老夫人現在不方便見人,還請您先回房歇著,等下再來。”
“好,那我等下再來!”
溫潤熟悉的聲音,讓程玉姚忍不住走到窗前,推開了窗子。
那人轉身時,俊俏的側臉,溫暖的笑容,卻像是一根根針,扎進了程玉姚的眼裡。
她咬唇一笑,眸中波濤暗湧,“終於……我們又見面了。”
……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你是相府的姨娘,這慌慌張張的樣子,成何體統?”
程雪城正和五姨娘沈氏,吃著糕點,賞院中小花園裡百合花。
見二姨娘遲氏臉色蒼白慌張跑來,他不悅的皺眉,訓斥一聲。
遲氏也顧不上太多了,上前告訴他,“老爺,老夫人她……被程玉姚給殺死了。”
“你說……什麽?”程雪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
“妾身親眼看到的,程玉姚將老夫人給頭頂扎滿了針,老夫人像是沒了氣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沈氏一聽,笑著走來,“二姐,你可是看清楚了嗎?不會是因為你家程元君因為程玉姚吃了虧,你就往程玉姚身上潑髒水吧?”
遲氏冷著一張臉瞪她,“五妹,再怎麽說我也是程玉姚的長輩,有必要去冤枉小輩嗎?再說了這是關乎老夫人性命之事,我豈會說謊?”
“二姐,老夫人被害的時候,你只是看著,沒去救她啊?看來老夫人還真是白心疼你了。”
遲氏氣的指向沈氏,“你……”
“夠了,夠了,都到了這時候還有心情鬥嘴?都隨老夫過去看看。”
程丞相帶著二姨娘和五姨娘,還有小院一乾人匆匆趕去。
此刻,程玉姚用帕子擦著銀針上的血,望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夫人,再望向門簾方向,鎮定自如。
門簾忽然動了動,比她想象中來的要快許多。
當她看到走進來的人,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冷卻,倏地收斂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