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姚端起薑湯本想邊吹著邊喝下,跟這種小人計較不值得。
余光一掃,她竟然看到了婢女盯著她看,勾起詭異的唇角……
難道薑湯被下了毒嗎?
程玉姚,她放下湯碗,眸光一凜,猛地抬手抽在婢女臉上,“是不是薑湯裡下了毒?”
婢女:“王妃……你說什麽呢?”
“我說什麽,難道你聽不清楚嗎?要不要我再給你一巴掌,你才能聽清楚?”程玉姚剛揚起手,那婢女趕緊端起薑湯,轉身往外跑。
那婢女一邊往外跑,一邊喊,“王妃打人了……她要殺了我!”
程玉姚因為身子虛弱,沒有追上去,但那個婢女看她的眼神絕對怪異,她懷疑那碗薑湯裡被下了毒。來日方長,等她從宮中回來,會找她問清楚的。
陳嬤嬤和幾個婢女進來時,程玉姚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起身要走。
“王妃,你為何要打碧蓮?”陳嬤嬤氣憤的找她理論。
碧蓮?原來那個婢女叫碧蓮。
很好!等她從宮中回來,會找她算帳。
“走吧,王爺不是等不及了嗎?”程玉姚沒空跟她解釋這些,就算說了,陳嬤嬤能信她都怪了。
“王妃,這件事老奴會跟王爺說的。”
“請便!”程玉姚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陳嬤嬤聽到王妃的話,整個人愣了愣。
她是王府上的老人,知道現在什麽事重要,就沒有再跟程玉姚爭論什麽,帶著王妃去找王爺。
王府門口,恭親王曹添峰一身繡有團獸的藏藍衣袍,騎在馬背上,高大英俊很是惹眼。
程玉姚不過多看了兩眼,一想到他對她非打即罵,還給她灌了毒藥。這種男人就算再帥,她也恨不得以牙還牙,毒死他。
恭親王曹添峰不耐煩的衝著程玉姚喊道:“磨磨蹭蹭什麽?還不上馬車?”
聽到他不耐煩的話,程玉姚清冷的看了他一眼,踩著馬凳上了馬車。
坐到馬車上,當簾子放下來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恭親王曹添峰厭惡又凶狠的眼神。他煩她?反正她現在也看他不順眼。
她一定要找機會離開王府,她可不想在王府過上連奴才都比不過的生活。
馬車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物的作用,程玉姚困了靠在墊背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可能是服下的藥有些效果,身子不疼了,也剛好入宮。
她撩起窗簾子,看到退了色的紅宮牆,還有九曲回腸般的宮巷,和一幢幢高聳的古色建築。一座座豪華的宮殿金碧輝煌閃閃發光。
還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等到了一個側門,馬車停下來。
“下來!”
程玉姚聽到恭親王曹添峰不耐煩的聲音,心裡堵著一口氣。撩起門簾,在要下來的時候,發現馬凳沒放。看來這王府中的仆人,還真是對她不善。
想到她現在身上有傷,還被仆人和王爺下馬威,那就別怪她等下舉止不雅,讓他難堪。
“還不下來?”曹添峰皺著眉頭,深邃好看的眸子凶巴巴的眯起。
程玉姚站在馬車邊,一咬牙騰空而起,先往上跳,然後衣裙翩飛落下。
在她跳起的時候,曹添峰突然臉色大變。“成何體統!”
曹添峰趕緊跳起將程玉姚抱住,在落地時轉了一圈,才站定身子。
要知道王妃在宮中如此不雅,只會壞了他恭親王府的名聲,曹添峰抱著程玉姚站定身子,現在心裡暗松一口氣。
程玉姚抬頭看到曹添峰唇角動了動,像是在笑?他笑什麽?
等了片刻,見曹添峰抱得太緊還不放下她,程玉姚快透不過氣了,剛要喊他放下,突然溫婉的女子聲音闖進來,“恭親王和王妃,兩人還真是新婚燕爾,如此恩愛!”
程玉姚剛要尋聲望去,就被恭親王曹添峰給扔了下來。
“下來!”
他不耐煩的低聲提醒,程玉姚好在有所準備落地時站穩了,一抬頭看到恭親王曹添峰竟然面紅耳赤。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不可能因為她變得害羞尷尬,才會如此。
想來,也是因為說話的女人對他來說不一般吧!
聽到腳步聲走近,程玉姚這才看去。
陽春三月,金光燦燦,那女子身材纖瘦,腰細猶如柳枝不堪一握,真是苗條。
那女子一身湖藍色衣裙,看似妝容清淡,卻也遮掩不住她臉上的清麗絕塵,她蓮步輕搖,步步生蓮,風姿嫋嫋,就像一朵新開的鮮花,宛若天半邊仙子走來。
她就是……施萍兒?
恭親王曹添峰的青梅竹馬?
上一世,恭親王為了娶施萍兒,不惜跟眾多皇子為敵,但最後施萍兒還是選擇了別人,沒有嫁給恭親王曹添峰。
沒想到這一世,施萍兒還是因為她程玉姚嫁給恭親王,也一樣沒能嫁給青梅竹馬的恭親王曹添峰。
“萍兒,你怎麽走那麽快?”一位身材高瘦,相貌堂堂,看似成熟穩重的男人走來。
這個男人看了恭親王曹添峰一眼,拉住了施萍兒的手,十指相扣,很是恩愛。
“九弟,你這是和新娘子入宮敬茶?”
“是的,二哥!”
恭親王曹添峰目光陰沉的看了眼施萍兒和裕王緊握的手,垂下目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施萍兒想要抽手,卻被裕王握的更緊。他對施萍兒笑道:“萍兒,母后在等我們過去呢!”
施萍兒說道,“等一下王爺,萍兒想跟恭親王妃說幾句話。”
施萍兒說完,裕王松開了手,眉毛卻是皺了皺,“和那種女人有什麽話可說的?”
施萍兒笑而不答,轉身走向程玉姚的時候,眼神凝望了抬起頭的恭親王曹添峰一眼。
雖然對視短暫,程玉姚卻感覺到了一種情深意濃的情感在裡面。
余情未了?這詞送給他們兩個最為合適。
程玉姚也沒什麽可嫉妒的,本身就不喜歡恭親王曹添峰,再則施萍兒人長得美,笑容甜美,沒有理由男人不愛。
施萍兒走到她面前,拉起她雙手,目光如水盈盈,聲音溫柔道,“王妃,恭親王是個好男人,你可要待他好些。”
程玉姚友好的笑了笑,用沉默回答她的話,心裡卻有幾分不爽。就算她不喜歡曹添峰,那也是她現在的夫君,用不著別人來指手畫腳。
施萍兒松開程玉姚的手,輕柔細語道:“我先和王爺走了,以後會去恭親王府找你敘話。”
“好!”
程玉姚目送著這位絕色美人走到裕王身邊,見裕王牽起她的手,兩人相視一笑離開。
好一個情深款款,不過這應該是往恭親王曹添峰的傷疤上撒鹽了吧?
程玉姚看向曹添峰,見他眸光幽深的望著施萍兒和裕王離開,想也知道他的心底有千個萬個不甘心。
“她們走了!我們也走吧!”
不知道曹添峰是不是察覺到了她打量的目光,抓起她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
程玉姚本就身子有傷,雖說止了疼,但還是身子不適。
卻被他像拖著貓啊狗啊往前走,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王爺,能不能慢著點?”
“再慢,都要日上三竿了!”
日上三竿?哪裡有那麽誇張,這個男人這是往她身上撒氣是吧?
程玉姚雖然不怎麽高興,但這裡是皇宮,她又不好跟恭親王曹添峰吵鬧,隻好忍氣吞聲跟著走。
直到翠微宮,曹添峰才松開她的手,先一步進了內殿,端起一杯茶水跪在梨花木椅上的優雅婦人面前。
“母妃,兒子給您敬茶!”
“好好好!起來吧!”
穆妃在接過茶的時候一連說三聲好,滿臉笑意,喝一口茶。
程玉姚不太懂這裡的規矩,但也學著曹添峰端過一杯茶,跪著去敬婆婆穆妃,“母妃,兒媳給您敬茶!”
穆妃好半天沒有端起來,程玉姚本就身子不適,還要雙手端著,有點手顫抖。
程玉姚看了曹添峰好幾次,曹添峰也不知道看沒看到她求救的眼神。
不過在穆妃咳嗽兩聲後,曹添峰接過了程玉姚端起的茶杯,遞到穆妃面前,“母妃,天乾容易嗓子癢,您喝兩口茶潤潤嗓子。”
“還是我兒孝順!”
穆妃笑著接過這杯茶,喝了兩口放下後,才對跪在地上的程玉姚教訓幾句。“本宮就沒見過這樣臉皮厚的女人,既然喜歡的另有他人,何必纏著我兒不放?”
“可憐我兒,生性耿直,因為這次賜婚都跟他父皇和皇祖母頂撞起來,連敬茶都不來。你不喜歡我兒,何必硬要嫁給他?惹得大家都不高興!”
程玉姚聽了穆妃說的這番話不知道說什麽好,跪的有些久了,膝蓋生疼,卻不敢先站起來,知道這是規矩。
“起來吧,免得一直跪著,讓人見到了還以為本宮有意刁難你呢!”穆妃沒好氣的瞪了程玉姚一眼,就沒再說什麽。
程玉姚知道恭親王曹添峰有喜歡的女人,穆妃也很得意施萍兒想讓她當兒媳,所以也沒想反駁。跪久了,她膝蓋疼的厲害,站起來的時候顫顫巍巍的差點倒下來。
還是嘴刁的穆妃扶了她一把,“本宮可受不起你的跪安,這要是病倒了,豈不是本宮的錯了?”
“母妃,兒媳沒這意思……”
咳咳咳!
她的話沒說完,突然見到穆妃咳嗽起來,臉色也跟著漲紅,一臉驚愕的指向程玉姚。“你好毒的心腸,你的茶裡面有毒……竟然想害死本宮?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