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做的?她……人呢?”
“王妃本來想親自送給您的,是您說的話,讓王妃聽到了,她才讓奴婢端來,她人走了。”
曹添峰後悔自己嘴不走心,但這個時候面子不能崩,冰著一張臉,喝著粥和雞湯。說道,“一定是覺得自己做的難吃,不敢見本王,才走!”
石竹抬頭見恭親王吃的津津有味,哪裡像是難喝了?明顯就是跟王妃過不去。
薑良和松原親眼所見,恭親王將粥碗和雞湯都吃的乾乾淨淨的,這叫王妃做的難喝?
王爺什麽時候臉皮這麽厚了,說人家王妃不好,還吃的那麽乾淨,丟不丟人?
程玉姚回到屋中坐了一會兒,覺得心裡悶著一口氣,出不去。
石燕擔心的問一句,“王妃,您的早膳還沒吃,要不要奴婢給您端來?”
“不用了,我剛才在小廚房已經吃過了。”
程玉姚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沒去做。
“石燕,你讓府上給我備馬車,我要出府!”
“王妃,您不會是因為王爺的事生氣吧?其實王爺這個人,最是嘴硬心軟,嘴巴上說話難聽,但他的心不壞。”
聽石燕擔心的解釋這麽一句,程玉姚倒是覺得和一個不長心嘴巴還毒的曹添峰賭氣,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放心,王爺本來就不怎麽樣,我何必因為他生氣。”
聽到程玉姚說這樣話,雖說石燕在王府中多年,竟然也會認同的點了點頭,王妃說的對。
她趕緊給王妃準備馬車,王妃出行她不放心,這次也緊跟王妃左右。
程玉姚再到這條巷子裡去找川谷的時候,川谷埋怨她幾句。
“你說你,走了就沒回來,是不是怕我讓你請客吃飯?”
程玉姚無奈的笑了笑,“才不是,只是遇到了點小麻煩而已。對了,玉佩修複好了嗎?”
川谷將玉佩還給了她,“給你,我的技術也就這樣了,你湊合著看吧!”
程玉姚拿過玉佩,對著陽光仔細看了看,真的只有淺淺的痕跡,好多碎片拚湊一起的地方,連淺痕都沒有了。
她心滿意足的笑了,將玉佩仔細裝進荷包裡,“川谷,真是謝你了,走,我請你吃點東西吧!”
“算了,我還有一堆事沒做完,你也知道再過五日就是狩獵大會,皇家子弟和貴族公子小姐也都有參加,讓我打造的兵器太多了,我都快做不完了。”
提到兵器,程玉姚倒是有點慚愧,坦白道,“昨天我從你這裡順手拿了一隻袖箭去防身,我賠給你錢好不好?袖箭已經被我弄丟了。”
“哦!丟就丟吧,反正那袖箭是慶王拿回來的,他說袖箭有點問題,讓我修一修。”
袖箭?慶王?
程玉姚腦袋裡有些破碎的畫面經過,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那日在青山的寺廟後山,林中小屋裡,刺殺她和曹添峰的人也是用了袖箭。
因為隔著有些遠,她沒看清袖箭裝置是什麽樣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把袖箭。
“川谷,既然你有事要忙,我改日在來找你吃飯!那我先回去了。”
“也好!慢走不送。”
程玉姚從川谷這裡出來後,就讓石燕陪著她,一起去了昨天吃飯的那家酒樓。
她先去了二樓去找,沒找到被她丟下的袖箭,就下樓去找了店小二問問。
店小二說袖箭昨天就被人撿走了,還塞進她手裡一個紙條。“這是昨天拿走袖箭的人寫的,說誰要是來找袖箭,就給他。”
“多謝!”
程玉姚出了酒樓,展開紙條後,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石燕問道,“王妃,我們是要回府嗎?”
程玉姚回答道,“不……我們要去另一個地方。”
程玉姚再來到皇宮旁的公主府時,公主府的人將她看守的森嚴,她像是被押的犯人一樣,被帶到了長安公主面前。
長安公主靠在床頭坐著,有婢女正在伺候她喝粥,她聽見了程玉姚給她請安,眼皮都沒抬一下。
程玉姚見長安公主能能沉得住氣,她當然也沒有再開口說話,而是先起身,等長安公主先開口,說要她來的目的。
“恭親王妃?你怎麽來了?”
長安公主細嚼慢咽的喝完那碗粥,讓婢女收回空碗,這才像是剛看到她一樣,不悅的挖了她一眼。
“兒臣掛念公主的傷勢,所以想來看看公主。”
“還在說謊!”
長安公主厲喝一聲,因為瞪目,眼睛的傷處好疼,她深吸一口氣,調整下氣息,這才擰眉看向程玉姚。
“你明明是收到了本公主讓人留下的紙條,過來找袖箭的對吧?”
見長安公主明人不說暗話,程玉姚也就開門見山跟她講。
“對!兒臣是來找袖箭的,本來我是打算過幾日再來公主府找公主問清楚了,現在看來,您比兒臣還要著急。”
“著急?你殺了本公主的奶娘,你說本公主要不要著急?”
程玉姚面上含笑,眼裡卻像是染了冰霜一般。 “公主,難道不是您先派人殺兒臣的?兒臣不過是防身之時,殺了那個老奴。怎麽?她沒完成你交代的任務,殺了兒臣,您惱羞成怒了?”
長安公主聽了這話,氣的一拍床邊,“胡說八道!本公主何時下令去殺你了?
峰兒都已經在本公主這裡跪了一天一夜為你求情,讓本公主放過你,本公主又豈能言而無信,去要你的賤命?”
程玉姚不敢相信她聽到的話,張了張嘴,“你說……王爺在這裡跪了一天一夜……為我向您求情?”
“你不會不知道吧?本公主也沒想到,那個傻孩子會為了你這種賤命,降尊屈膝的跪在這裡,看的本公主心疼。”
程玉姚聽到她的話,想到曹添峰堂堂七尺男兒,是征戰沙場上的英雄,寧肯流血不流淚的漢子,竟然會為了她向公主跪拜?
她內心是震驚的,她沒想到,她在他心裡竟然還會如此重要。
“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能讓恭親王為了你下跪,你覺得很有顏面?程玉姚,本公主告訴你,你殺了本公主奶娘,本公主不會放過你。”
程玉姚被長安公主的話喚醒,她抬頭仔細看長安公主的臉色,覺得她並不像是在說謊。
如果不是公主,那真的是公主的奶娘想要為她報仇?還是有人慫恿她,讓她為公主報仇,從而挑起恭親王府和公主府之間的矛盾?
程玉姚覺得此事不會那麽簡單。
“公主,本來兒臣以為是您派人來殺兒臣,現在想來,不是您奶娘擅自做主來殺兒臣為您報仇,就是有人從中作梗想挑起我們之間的事端。
所以兒臣希望公主能調查清楚這件事,再找兒臣算帳不遲。”
長安公主雖然是皇家的寵兒,但她在宮中長大,這些陰謀算計,她不是不懂。
垂下眸,她仔細想了想,“好!本公主先放過你,但若是你殺了本公主奶娘,別以為本公主還會放過你!”
程玉姚知道,或許這個奶娘和公主關系甚好,不然公主也不會這麽動怒。
長安公主不喜歡她繼續在這裡,立刻下了逐客令,“你走吧,別站在這裡,讓本公主心煩!”
程玉姚卻沒有動,目光堅定的盯著她問,“公主,我要的東西呢,這下能給我了嗎?”
長安公主臉色難堪,“什麽東西?本公主沒有!”
“沒有?”
程玉姚看得出,她定是對她有所隱瞞……
長安公主冷眼看她,“本公主說沒有,就是沒有了,怎麽?你還要逼本公主給你不成?”
程玉姚淡淡一笑,“公主若是不說實話,兒臣是不會走的。”
長安公主狠狠的挖了幾眼程玉姚,見她真不打算走了,這才說了實話。
“你要找的袖箭,今天一早就丟了,所以你讓本公主給你,也沒有了。”
程玉姚深吸一口氣,心中有了數,看來這公主府中果然安插了細作,這個人受命於別人,在公主府裡對她或是恭親王府的人下手,想挑唆公主和恭親王的關系。
“公主,兒臣奉勸您一句,家中有賊,不是好事,應當早日抓了賊,才能家宅安寧。”
長安公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但程玉姚知道公主是個聰明人,一定知道這件事會怎麽處理。
她從公主府出來後,石燕才在她耳邊輕聲提醒道, “王妃,下次您還是不要來公主府了,長安公主是真的喜怒無常,太可怕了。”
“有恭親王可怕嗎?”
程玉姚不過是調侃一句,沒想到石燕卻認真起來了。
“王妃,奴婢還是覺得恭親王更可怕一些。”
程玉姚見石燕提起曹添峰的時候,更是瑟瑟發抖,忍不住笑了。
從公主府回到王府後。
程玉姚去看了曹添峰,她到的時候,曹添峰已經睡著了。
她坐在床邊,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試了溫度,給他身上的傷口也檢查了下,感覺病情穩定了不少,這才松了口氣。
既然他已無大礙了,程玉姚也就放心的將這裡想交給石竹或石燕照看。
起身剛要走,手腕被人拉住。
“王爺,你醒了?”
她回眸看去,見他雙眼還是緊闔的,氣息平穩,還在睡著。
程玉姚又試著推開他的手,卻感覺到他握的更緊了。
“怎麽睡著了,還像醒著一樣霸道!”
她倒不是沒有辦法拿開他的手,用銀針或是刀子刺一下,他定會疼的松開。
但她不想再見他受傷,隻好先坐了下來。
沒多久,曹添峰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夢,身子一直顫抖,額頭上的汗一顆顆的滴落下來,握她的手腕更緊了幾分。
“曹添峰……松手……好疼!”
程玉姚試著喊他醒來,過了好一會兒,曹添峰還未醒。
在她擔心是不是他的病情惡化了,想檢查他的傷口,曹添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將她抱在懷裡。
“別離開我……我一個人害怕!”
這話……是他一個大男人說的?
程玉姚身子僵硬的被他抱緊,今天的他,讓她覺得陌生,也讓她會覺得莫名的心疼。
“你說過的,這一生都只會離開我,為什麽拋下我?”
程玉姚瞳孔睜大,他……說的拋下他?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的人是……施萍兒?
曹添峰也剛剛從噩夢中清醒,當感覺到他懷中抱著一個柔軟的人兒,這才感覺到他做了錯事,趕緊將她推開。
“本王剛才……是不小心才會……這樣,你別當真!”
別當真?
是他說的話,讓她別當真?
還是剛才那個擁抱?
程玉姚其實再活一世,已經不敢在相信什麽情愛,所有他對別人說的情話,還是他的擁抱,對她來說都可以無所謂的。
“王爺,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她轉身要走,身上的東西掉在了床邊,被曹添峰拾起打開。
“程玉姚,站住……”他忽然臉色一變,喊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