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哥,你別再看她了,我讓你別再看她!”
一道煩操的聲音響起,隨後一身鵝黃色長裙的女子走來,雙手掐腰站在程玉姚面前。
洛辰砂?這名字怎麽那麽熟悉?
程玉姚一抬手,將這個女子的頭扒到一邊去,視線緊緊的盯在站在這個女子身後穿著月白色長衣的男人。
原來他就是洛辰砂……
前世,他雖然成了曹龍的墊腳石,但他也殺死了曹龍所有的親人和親信,最後只剩下她留在曹龍身邊。
若是他能有那個能力殺了曹龍,想必前世最後登上皇位之人,必定是老定國王的世子爺——洛辰砂。
“你動誰呢?信不信我抽打死你!”
鵝黃色長裙的女人抬手就要給程玉姚臉上一巴掌,卻被程玉姚又是一手扒開到一邊,徑直走到了世子爺洛辰砂面前。
“你在看我?”她直言問他。
“沒有,我只是在看,你身後的那片青山。”
程玉姚這才回頭看去,見到了身後的那片山很是秀美,夕陽將青山勾勒出一道美麗的紅邊,晚霞似彌漫在秀山之上,倒像是有種入了仙境一般。
“奇山險峻,是我看過所有山中最為特別的一座,想必鋌而走險,方能做山中之王。”
程玉姚回頭看向洛辰砂,意味深長的笑著問一句,“世子殿下,你覺得呢?”
洛辰砂含笑的眼中,陰晴不定,若是你直視他的眼,還是會有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程玉姚卻沒有移開眼,這樣只會覺得她氣勢上弱,或是心虛了。
“你就是程丞相的二女兒,程玉姚?”
“我以為你會稱我一聲恭親王妃。”
洛辰砂一聽她這麽說,笑了起來,這笑容倒是沒有那麽陰鷙,反倒是爽快。
“本世子還記得你小的時候,總把自己打扮的土裡土氣的,說這樣會看上去年歲大一些,不會讓人欺負了。
你可還記得,本世子見過你?”
程玉姚聽了這話,頓時有些愣在那裡,她怎麽忘記了,曾經和這位陰晴不定的世子爺,有過一面之緣?
再說了,小時候的事,她早就忘記了。
“你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竟然對辰砂哥笑?還看他看愣眼了,要不要臉?”
鵝黃色長裙的女人又是抬手要給程玉姚一巴掌,卻被程玉姚一手扒拉到一邊去,別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仔細瞧這世子爺洛辰砂,上一世他們也不過是見了一面,就是在曹龍處置他砍頭死罪的時候,在刑場見他最後一面。
既然他的存在,是對曹龍可謂最大的威脅,那麽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和他同盟,除掉曹龍。
“世子爺,這慶王殿下深得皇上的心,人也恭親,智無雙,皇上對他還是很看重的。你也應該多看看他,放在心裡去,別低估了他的能力才是。”程玉姚走到洛辰砂身邊,將唇走近他耳邊,勾唇笑著說著。
在程玉姚說完退後幾步之時,有人眯眸在她身後已經拉開弓箭,放開滿張的弓弦,猛地射出。
洛辰砂垂眸暗笑,沒有提醒她,而是想看她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躲閃暗箭,不然就沒必要跟她往下談下去。
因為死人是不會有機會跟他合作的。
程玉姚突然感覺到男人的眼神怪異,脊背一陣冷風傳來,令她渾身一僵,回眸看去空中三道長箭,劃破長風,朝著她的身體飛射而來……
空中三道長箭,劃破長風,朝著她的身體飛射而來。
程玉姚知道要是躲過這三箭,已經來不及了,除非狼狽的滾落在地上,讓這些皇室貴族之人,看到她的笑話。
當然,事情還沒有到完全不能解決的局面。
她趕緊轉身,腳下生風一般,跑到了高瘦的男人身後,抓住了他的後身衣袍。
她可以借刀殺人,也可以借高手防身。
“真是夠狡猾的!”
男人並未惱怒,而是想著要躲開,卻發現她的雙手抓他牢牢的,根本沒辦法將她躲開。
最後他隻好出手,從腰間抽出彎刀,在空中劃出利落的刀風,很快將長箭擋開,落在地上。
“世子爺,還真是好身手。”
程玉姚見長箭已經被擋開,雖然有驚無險,但她並不想放過暗箭傷人的卑鄙小人。
她走出來,先是誇了下洛辰砂,沒等洛辰砂笑出來調侃一句,又聽她皺著眉頭,感歎一聲。 “剛才就我們兩個人離的最近,若是我站在原地躲開了,這箭豈不會傷了世子爺。”
她一說完,就看到了洛辰砂臉色變了變,陰鷙的眼神隨即變換而來。“慶王殿下,你的箭筒裡的箭,是不是少了三隻?”
程玉姚雖說沒看清是誰射箭而來,但憑著她的直覺,剛才射箭的方向就是從曹龍騎著高馬的方向射來,這其中一定少不了他從中作怪。
她一說,立刻將戰火引到了曹龍身上,洛辰砂已經陰沉著一張臉怒喝, “慶王殿下,若是做人不能光明磊落,還想著暗箭傷人,本世子第一個就饒不了這種卑鄙小人。”
曹龍剛才是真的想趁著大家沒等落腳,有些忙亂的時候,放箭射死那賤人,但沒想到她拉著世子爺墊背,還將火燒到了他身上。
明明那麽難聽的話,曹龍隻好忍氣吞聲的賠笑道一句,“剛才本王不過是想射殺前面的那隻兔子,沒想到驚擾到了恭親王妃和世子爺,讓你們誤會了,真是抱歉。”
程玉姚皮笑肉不笑的反駁一句,“慶王你射殺一隻兔子,需要射三支箭?看來你今天在狩獵大會上定是輸的最慘的那個了。”
她一說完,不但引來了不少對曹龍的嘲笑,就連剛才看程玉姚不順眼的鵝黃色衣裙的女子也跟著哄笑起來。
“還真像是個廢物一樣,怎麽能跟我的辰砂哥比!”
程玉姚見曹龍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最後賠笑離開。
對付那種貨色的渣男,她覺得一定不能給他留有顏面。
“世子爺,你也看到了,他的確是個能忍的男人,能忍者成大事者,你以後可要多提防著點。”
“多謝恭親王妃提醒。”
程玉姚臨走的時候,提醒了洛辰砂一句,兩個人相視一笑,最後都沒有回頭看對方離開。
程玉姚有些累了,就先到了事先給她準備的帳子裡歇息。
而這個帳子也是恭親王曹添峰的住處,他見程玉姚撩起簾子走進來,眼皮都沒抬下看他。
修長的手指,猛地捏住茶杯,骨節泛著清白,可見他有多麽用力。
“剛才和世子爺眉來眼去的,你挺開心的?”
“臣妾聊的男人多了去了,王爺你到底指的是哪個?”
碰!
茶杯扔在地上摔碎,男人飛身而來,手指掐住程玉姚脖頸。
程玉姚也不甘示弱,掀開袖子,手臂上的袖箭對準曹添峰的心口。
她眯起眼,咬牙一字一字警告他,“敢動我下試試!”
……
後面部分: 夜間狩獵大賽
“你好大的膽子,本王是恭親王,也是你夫君!”
曹添峰低頭看了眼他心口的袖箭,沒想到她竟然會對他出手。
程玉姚手指已經扣在了袖箭機關上,就差稍稍用力,就會短箭射穿曹添峰跳動的心臟。
“恭親王?恭親王很了不起嗎?夫君?夫君就可以不顧妻子的顏面去撩撥別的女人嗎?”
她的話,讓曹添峰整個人愣了愣。
他有撩撥誰?施萍兒?
她不會是還在為剛才他想去試探下對施萍兒的心思這件事,生氣吧?
“本王也沒有撩別的女人,不過就是萍兒,你也認得。”
什麽叫做不過就是萍兒?你也認得?
程玉姚本來還沒那麽生氣,聽到他沒心沒肺的坦白,更讓她有種想要一箭射死他的衝動。
“既然王爺那麽喜歡施姑娘,那不如等下就去找她,花前月下,吟詩對唱,共飲一杯酒,多好!”
“你真的這樣想?”
曹添峰仔細盯著程玉姚臉上的表情看,見她一臉平淡無波,像說出來的這件事和她無關一樣。
他咬了咬牙,松開了程玉姚的脖頸,“既然是王妃的意思,本王去就是了。”
轉身就走,他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程玉姚用手揉了揉脖頸,看他走的決絕,還真是個念及舊情的男人,如他所願好了。
她沒有在為這件事上生氣,畢竟人各有志,她要的不是情愛,而是復仇。
躺在帳子裡歇息沒多久,就到了晚膳的時間。
皇上今日高興,就在外面設宴,要狩獵大會的人都來赴宴吃晚膳。
程玉姚是有些餓了,就讓石竹和石燕陪著她去赴宴,等她落座後,見到了施萍兒就坐在了曹添峰的席位旁邊。
兩個人交頭接耳笑著,好不開心。
“程姑娘,沒想到你也來了。”
清風朗月般柔和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程玉姚回眸看到身邊剛落座的錢忘憂,不禁失笑。
“我就是來湊熱鬧的,錢公子不在府上養傷,怎麽也來了?”
“我這個人閑不住,也來這裡湊熱鬧。聽聞皇上高興,晚上就要進行第一場狩獵大賽,你可要參加?”
程玉姚以為只有男人可以參加這場狩獵大賽,沒想到女眷也可以參加,頓時對這場大賽也產生了興趣。“好啊,我還沒參加過這種有趣的大賽呢!”
那邊,施萍兒見曹添峰悶悶不樂的喝著酒,捏著酒杯,跟他碰了杯。“峰哥,等下萍兒想跟峰哥一組。”
曹添峰盯著在那跟錢忘憂有說有笑的程玉姚,揚起酒杯,一飲而盡。“本王喜歡獨來獨往,一人足矣。”
施萍兒也看向了程玉姚和錢忘憂的位置,眼裡像毒蛇一樣,露出陰險的寒光。“這樣啊……雖說萍兒不能和峰哥一組,會有些失望,但想想今夜的狩獵大賽第一場,也定然有趣了。”
晚宴過後,狩獵大會的第一場大賽,在夜間進行。
可以一人組,多人組,但最終還是要以平均射殺的獵物和獵物大小,來判定誰勝了第一場。
程玉姚拒絕了錢忘憂的邀請,一人成組,在夜間林子裡,提著燈籠尋找獵物。
別人都是高頭大馬,會是三五成群的在林間走,她這樣形單影隻又特立獨行,倒是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她為何要參加夜間狩獵大賽了。
“兔子?不錯,你就是我的第一個獵物了。”
程玉姚看見有兔子躲在樹後,她放輕腳步後站住,用手臂上的袖箭對準那隻兔子。
而她身後站著倩麗的身影,那人手握三把飛刀,月光下泛著寒光,朝著程玉姚的背影勾唇冷笑。
程玉姚……你的死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