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他抬手按住那人的手,一把將人從身後拉到了面前。
“哎呦!曹兄,手下留情。”
“菘藍?怎麽會是你?”
呼延菘藍沒有告訴他,其實她是擔心他,才等在禦書房門口。
要說她完全忘記曹添峰,這是不可能的事,她需要一個時間,或許等到該出現的人出現,這才會慢慢的忘記他。
“我……就是路過了,不小心聽到了,才會這裡等下看看,你別多心。”
“我又沒問你為何等我,你自己都說了。”
呼延菘藍垂下雙模,臉紅了,“曹兄,三日後你會不會來?”
“三日後?”
“難道你沒聽皇上說嗎?”
呼延菘藍著急的問一句。
曹添峰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對呼延菘藍道:“我不會去的。”
“為何?”呼延菘藍沒想到,他會這麽快拒絕。
“我答應過程玉姚,不會給她找麻煩。”
呼延菘藍笑了笑,眼裡卻隱藏著看不到的苦澀,“你的意思說,只要給你納妃納妾,都是給她添麻煩?可如今南越國,又有誰不是三妻四妾?”
即便貴為蒙族郡主的呼延菘藍,也未曾想過這一生嫁給的人,只會愛她一人。
聽到曹添峰說這樣的話,她不相信的同時,也有著說不出的對程玉姚濃濃的妒忌之心。
“嗯!”
他的話不多,但對他十分了解的呼延菘藍也沒有多問,她知道了,他的心意。
她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開玩笑一樣的說道:“你看你,我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你竟然也會當真?再說了,昨天是誰答應本我的,誰要為我把關?
你不去,又怎麽會知道,我選的駙馬是不是良人?”
“原來是這樣,都是我想多了,好,我會去的。”
曹添峰也心裡松快了不少,答應了她的話。
兩個人後來沒說什麽,就在禦書房分開。
在離開皇上的宮殿時,曹添峰碰見了匆忙趕來的程玉姚。
“你怎麽來了?”
“王爺,你沒事吧?”
程玉姚擔心他,左右看了看,見他沒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你不擔心,裕王沒有受到處置?”
“不擔心!畢竟他是皇后的嫡子,皇上不會對他怎樣,但也會給他小懲大誡的處罰。”
禁足,說的好聽點是懲罰,難聽點就是警告。
其實曹添峰也不太滿意這樣的處罰,但能這樣,給他一個說法,給程玉姚一個說法,這已經很不錯了。
“太后那邊怎樣?”
“太后睡的挺安穩,但還需要兩天時間,觀察下她的狀況。”
程玉姚和曹添峰並肩往回走,兩個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搭話。
“端妃那裡還好吧?今天一直沒有問你。”
“多謝王爺還記得我的姐姐,她還好,但以後還是要多關心她,宮中畢竟不比府上好過一些。對了,三天后你能否幫我個忙?”
程玉姚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這件事也只有他能幫她,別人要是知道了她有急救箱,還不知道要對她的急救箱用了何種企退和打算。
“三天后,本王有事,不過你有何事,可以跟本王說,看看本王能否幫上忙。”
他回答的很痛快,這也說明了,有人在她之前,已經提出了幫助和請求。
雖然她猜不到那個人是誰,是男是女也不知道,但還是有點妒忌了。
“沒有了,我就是隨口問問,你不用太擔心。”
她沒再說什麽,繼續和他往前走。
明月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但很難交疊在一起,她知道……這或許就是他們的心,很難擰在一起。
畢竟她現在想的都是仇恨,而他想的……她卻永遠都不懂。
三天后。
太后的病情有所好轉,這對程玉姚來說是好事,但今天對她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偏偏在這天,程玉姚看到了曹添峰一大早就被人給找了出去。
而找她的那個人,她也知道,甚至心裡有些酸酸的,苦澀的笑了出來。
“王妃?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程玉姚淡淡看了眼英俊高大的男人,再扭頭對呼延菘藍面色平靜,但也有些清冷回句。
“本宮還是不去的好!”
“王妃,你不會誤會本郡主和王爺之間有什麽,所以才不去的吧?”
呼延菘藍一臉認真的問著,雖說沒有生氣,但這話明顯還是覺得她程玉姚有些不大度,願意猜忌別人。
“本宮還有很多事要忙,你要是有事,找王爺去就好了。”
程玉姚其實能猜出來,之前王爺一定是答應了呼延菘藍,所以這次就跟她一起走了。
明知道的事,他還是對她有所隱瞞,可見她在他心中,也並非是那麽重要。
沒有在跟他們羅嗦,程玉姚轉身走了。
曹添峰剛要跟過去,就被呼延菘藍拉住手腕。
“曹兄,時間來不及了,皇上也在等著呢!”
“好!”
曹添峰不知道為何程玉姚會看起來有些生氣,但他知道,她終究會理解他的。
所以他沒有追過去,但也沒有讓呼延松坎拉著他手腕,輕輕推開她的手,最後去了皇上的議政殿。
來到議政殿的時候,這裡有很多皇室子弟,也有年輕的朝廷之臣,一乾人在這裡等著,大多都是知道,今日是皇上恩準的蒙族郡主選駙馬。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人,是皇上召見而來,並不知今日的狀況。
“菘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菘藍郡主快快輕起!”
“謝過皇上!”
皇上曹文元指了指殿上的一乾年輕人,這些人的身份和才乾,也都是他看好的。
“菘藍郡主,你看看這其中有沒有你相中的?或者你提出來什麽條件,看他們有沒有能滿足你的要求。”
呼延菘藍從腰間抽出軟骨皮鞭,邊輕輕墊在手中,邊在這些人之中走過,先審視一番。
“這些人之中,菘藍覺得都不錯,這樣吧,有誰能打過本郡主,本郡主就算他過了第一關。”
這些應征駙馬的人一聽,很多人都露出了惶恐之色,更有人想要退出。
而退出的人之中,呼延菘藍用皮鞭指著他。
“別走,你先來!”
那人一身素青色長衣,回眸間望向呼延菘藍,臉上雖然並不驚訝,但卻拒絕道。
“郡主,本侯並不知今日是你要應征駙馬,本侯選擇退出!”
“既然來了,不管你有沒有心,就必須要選一下再說,看鞭子!”
呼延菘藍聽了他的話卻沒生氣,臉上含著笑,一鞭子抽了出去……
程玉姚在偏殿等著,有些困了,就手托著下巴,靠在桌邊睡了。
夢中,她像是聽到一聲聲鞭子抽打聲,而被抽打的男人正是恭親王曹添峰。
“王爺……”
她被噩夢驚醒,喚了聲他的名字。
“你……做噩夢了?”
溫柔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
她這才看清了,這是太后椒房殿旁的偏殿,她平時歇息的地方。
而找她的人正是前幾日在殿門外看到的楊嬪。
楊嬪臉色越發的難堪,雖然聲音溫柔,但卻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沒事!你最近感覺怎樣了?”
“你給的藥,我在疼的時候也吃了,一開始還能止住疼,但後來卻發現沒那麽好用了。”
“你身上的病不能拖太久,但今日……我怕是不能給你進行醫治。”
“為何?”楊嬪有些著急了。
“因為我一個人,不能完成這次醫治。”
“要不要,我去找人過來幫忙?”
程玉姚搖搖頭,歎口氣道。
“這件事不是你找來人了,就能幫上我什麽忙,這樣吧,你若是不急,就在這裡等會兒。”
“也好!不如我們下棋吧?”
“嗯!就當打發時間了,我這就讓人拿棋來。”
程玉姚知道,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而她擁有急救箱或是急救車這種特殊能力的事,還是不讓人知道的好。
楊嬪能感覺到程玉姚今日有點奇怪,但她沒有問太多,她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她就陪著程玉姚在這裡下棋,但下棋的時候,她發現,程玉姚很多時候都是心不在焉,還時常將棋子給下錯了地方。
她覺得,若是不能將她的心事給解決了,只怕等下就算給她醫治,也未必能給她盡心盡力的治好,因為有事一定擾了她的身心。
“王妃,人呢很多時候都有些事,壓在心裡,卻不知道該如何做的好,就會讓人糾結,步步難行。”
楊嬪的話,讓程玉姚忍不住抬頭看她,心裡有種被她戳穿心事的感覺。
楊嬪捏著白色的棋子,沒有看程玉姚,而是看著棋盤,下了棋子後,才說道。
“其實做什麽事,沒必要顧慮太多,只要你想要去做,先去做了,無論成敗,至少讓心底無憾,讓自己覺得內心痛快,這不就好了?”
程玉姚指間捏著黑子,遲遲未下,眼中卻有了一些閃動。
“就像是這盤棋,你若是一直不下,我就多下了幾隻棋子,你看,是不是我現在已經贏了,而你贏的機會都沒有了?”
楊嬪多下了幾顆棋子,程玉姚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現在注定了是楊嬪棋勝。
雖說楊嬪是有些耍詐,但按照楊嬪的話說,是她自己不爭取,也是糾結太多了,才導致自己錯過了下棋的機會。
程玉姚幡然醒悟一般,笑著對她道:“多謝你的幫忙。你若是不急,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嗯!”
“那我先走了!”
“去吧!”
楊嬪見程玉姚笑著離開,腳步輕盈又歡快的樣子,她也忍不住笑了。
說實話,她真的對這位恭親王妃印象很好,若是能和她聯盟,她未必覺得不是一件好事。
程玉姚腳步輕盈又飛快的往外走,雖然不知道菘藍郡主在哪裡選駙馬,但遇到了大宮女,她還是會問下。
碰見幾個,問了幾個,她也打聽到了,原來菘藍郡之是在議政殿選駙馬。
可見皇上對菘藍郡主選駙馬這件事,還是很上心的。
她直奔著議政殿去了,到了議政殿門口,她看到了菘藍郡主已經選好了幾個候選人。
而那些候選人之中,竟然有曹添峰高大英俊的身影。
她搖頭失笑,覺得自己是誤會了,因為這裡沒有什麽女眷,她就躲在門口,沒敢上前。
“你們之中,有的也並非是能打過本郡主,但本郡主就是看著順眼,覺得你們有機會,就給你們機會了。
當然這其中,有我最中意之人,這個人就是恭親王曹添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