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了你!”
碰!
“啊!~”
男人飛身而來,一劍刺穿對方心口,拔出長劍那一刻,頓時鮮血噴射出來,染了滿地。
“阿彌陀佛!佛門乃是清靜之地,豈容你們在這裡大開殺戒?汙了聖地?”
尼姑庵住持帶著一乾人趕來時,就看到一個女子被刺穿一劍,血染滿地,當場斃命。
男人仿若沒有聽到他們的話,趕緊去扶程玉姚,“你……還好嗎?”
他看到她的腹部還在流血,但他就是想問,也心疼的難受。
“無妨!淑妃娘娘……沒事就好。”
程玉姚用染血的唇,抿唇一笑,看了眼曹添峰,再看一眼被她護住的淑妃娘娘。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淑妃和曹添峰的關系不簡單。
只要是他在乎的,她都會盡力保護,或許這次魯莽一些,也不知道這條命能否保住。
“程玉姚,你就是個蠢女人,本王不許你死!”他紅著眼眶,雙手抓緊她的肩膀。
程玉姚已經疼到麻木了,感覺不到他大手抓的多麽用力,而是笑著道:“我命大,一定不會死,讓你失望了吧?”
“別說話了,跟本王現在回去!”
曹添峰將程玉姚橫抱在懷裡,一隻大手緊緊握住她的腹部傷口,想要止血,可那溫熱的血,還是從他的指縫中鑽出。
手指間的溫熱,竟讓戰場上出生入死多次,從未畏懼的戰神王爺,這一刻也緊張到有些不知所措,手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程玉姚聽到他的話,雖然感覺到流血中她的身體逐漸虛弱,意識也漸漸模糊。
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緊張和害怕,這一世,她從未想過還會有人這樣在乎她。
這讓她的心好暖,抬起紅了的眼睛,輕聲安慰他,“曹添峰,我沒事,你也別擔心我……放我下來,你還是不要留淑妃在這裡……”
從曹添峰將她抱起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淑妃看曹添峰的眼神中,有著擔心,也有著一種急切的心情。
她知道,他們兩個人關系匪淺,難得相見,皇上還在這裡,她覺得讓淑妃在這裡並不安全。
曹添峰回頭看了眼淑妃,見剛才還一直靜默表情的淑妃,眼眶蓄滿淚水,他皺緊眉頭,咬了咬牙道。
“你受傷了,救你要緊!”
“你忘了?我會治病,放我下來……我……可以醫好自己。”
曹添峰見程玉姚還逞強,嘴唇都要退去了血色,看著是那麽的倔強又可憐。
“本王帶你回去找李太醫!”
曹添峰沒有再看淑妃,抱著程玉姚頭也不回的往前去,卻被尼姑庵的幾個人攔住。
“男施主,佛門乃是乾淨之地,你跟這位女施主摟抱在一起,只會髒汙了聖地!”
“剛才你還殺了人?這就像逃走?”
“還不站住,等下官府的人來了,你才能走!”
曹添峰紅了眼睛,一臉肅殺的模樣,輕啟唇,“走開!別逼本王動手!”
幾個尼姑看到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誰還敢攔著,生怕他不高興了,也像是剛才殺了那個女施主一樣,殺了她們。
他們讓開,曹添峰就抱著程玉姚往前走。
淑妃在他們身後疾步跟過去,卻被皇上曹文元命侍衛抓起來。
“將罪妃帶回去!”
“遵命,皇上!”
淑妃被侍衛抓住,也沒反抗,而是瞪了眼皇上,最後闔上眼,任由侍衛帶走。
程玉姚本來還想著要用止血藥止血,但這次傷的嚴重,流血過多,很快意識就模糊了,她已經不能自救。
隻感覺她好像是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顛簸在山林之中,迎著風和暖陽,一路狂奔。
為什麽她的額頭上會有微涼的水珠滑過,是他的汗水,還是淚水?他怎麽可能會為她哭。
不過這一刻,她覺得已經很好了。
就這樣靠在他結實的懷中,她感覺到好暖,也好踏實。
她闔緊雙眼,就這樣安靜的享受著這一刻,直到她完全失去了意識昏迷。
曹添峰紅著眼睛,看著昏睡在懷中的女人,心莫名的痛起來。
“程玉姚,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別想離開本王!“
她醒來的時候,已是翌日的晌午。
陽光有些晃眼,她睜開眼的時候的,刺的有些眼疼,就用手擋著眼光,才敢緩緩睜開眼。
“王妃,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聽到薑良帶著哭腔的喜悅喚聲,程玉姚扭頭,看到了薑良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哭眼抹淚起來。
她張開乾枯的唇,“薑良,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
“你們一個個的,就是不省心,都要遭點罪受,怎麽就不知道照顧好自己……也是屬下沒能耐,竟讓主子們受傷。”
程玉姚見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跪在榻邊,低頭哭起來。
她撐起身子,坐在床邊,雖然腹部有些疼,但感覺應該沒有傷了內髒,還是不幸中的萬幸。
抬手摸了摸薑良的腦袋,她像是哄著孩子一樣,哄著他。
“好了,不哭了,我們不都好好的嗎?快起來。薑良……王爺呢?”
看不到曹添峰,她還是會有些擔心。
薑良用袖子擦乾眼淚,從地上站起來,他才道:“王爺被皇上召見過去了。”
“淑妃呢?”程玉姚總覺得淑妃應該被帶回來了,因為她知道皇上是不會放過她的。
“淑妃?那是誰?你不會是說被帶回來的那位罪妃吧?她被關在一個帳子裡,聽說要帶回宮中處置了。”
程玉姚聽薑良說的不緊不慢,也未緊張,顯然不知道這個淑妃和王爺之間的關系。
“我想去看看我姐姐,她人醒來沒有?”
這其中最放不下的人,還是她姐姐程莞清,程玉姚害怕她醒來後,想起一切,會想不開。
薑良歎口氣,無奈搖頭,“聽李太醫說,她應該醒來才對,但一直未醒來,很有可能是自己不想醒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醒。”
“不會,我姐姐一定會醒來的。”
程玉姚擔心程莞清,顧不得身上有傷,穿上鞋子,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王妃,您身上有傷,李太醫說了,讓您多休息,別到處亂走……哎!王妃,別出去!”
“我不礙事的,別擔心……你別跟我走了,要是王爺回來找不到我,又要擔心我……
你在帳子裡等他,他若是問了,就說我去找了姐姐。”
薑良又擔心程玉姚,又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糾結片刻,他就留了下來。
“王妃,您自己多小心點!”
“好,我會的!快回去等王爺吧!”
“遵命,王妃!”
見薑良回去了,程玉姚這才離開。
再去往姐姐帳子方向的時候,她路過一個帳子,聽到裡面傳來了有人淒慘的痛叫聲,頓時停下腳步。
“賤人,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還敢回來?”
啪啪!
“怎麽?不叫了?你別以為,你還會得到聖寵,本宮告訴你,只要有本宮在一天,你別想過得好!”
皇后施阿嬌抬起手,還想狂扇被捆綁在椅子上的女人,忽然被人抬手攔住。
“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跟本宮作對,想死嗎?”
她憤怒回頭,對上程玉姚似笑非笑的一張嬌俏的臉龐。
“皇后娘娘,息怒!是兒臣,兒臣覺得你氣大傷身不好,消消氣!”
“滾開!”
她一甩手,程玉姚因為身子虛弱,就被她摔倒在地。
看著程玉姚倒在地上,皇后施阿嬌斜她一眼,很是不屑道:“聽說是你帶皇上去了靜南庵?還帶回了這個賤人?”
她怒指被綁在椅子上,打的滿臉紅腫的淑妃,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程玉姚從地上爬起,抿唇笑了笑,“不錯,是兒臣帶皇上去的靜南庵,但並非去找這位尼姑,而是去燒香許願,聽說很靈,也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
“真是伶牙俐齒,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在說謊?”
“兒臣沒有說謊……倒是皇后娘娘為何要將雪蓮安插在皇上身邊?是雪蓮要刺殺這位尼姑?還將兒臣給故意刺傷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皇后施阿嬌明顯眼神驚慌的躲閃一會兒,隨後想到了理由,才看向程玉姚。
“恭親王妃,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本宮警告你一句,不要多管閑事,免得惹禍上身!”
程玉姚繞著皇后施阿嬌轉一圈,走到了淑妃身邊站住,“皇后娘娘,兒臣也想勸下您,皇上既然能將她帶回來,說明他心中有她。
若是您明目張膽處置了她,皇上要是將憤怒轉移到您身上,怕是您也不會好過吧?”
她的話,讓皇后施阿嬌心中一緊,她是有些衝動了,尤其知道淑妃被皇上帶回來那一刻,心裡又恨又擔心。
這次來查清楚是不是真的淑妃?
看到是真的淑妃,她才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將她打的這般嚴重。
“聽聞這尼姑竟然想要傷到皇上,本宮來這裡不過是逼問一番,既然她不肯說,本宮會等著回宮後,好好審問清楚了。”
她一甩袖子,氣匆匆的離開了帳子。
程玉姚見這裡有兩個侍衛守著,想著剛才出來的匆忙,沒有帶什麽銀子,就先去跟他們商量幾句。
“本宮想跟你們商量件事,你們看本宮出來的匆忙,沒帶什麽值錢的。
你們讓本宮在這裡多待一刻鍾,本宮等下回去,給你們拿些銀子過來,當做補償,如何?”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先開了口。
“恭親王妃不必麻煩,奴才們本是跟恭親王出征過的將士,也受過恭親王爺的庇佑和教會,銀子就不用了,恭親王妃盡快出來就好。”
“多謝你們了!”
兩個侍衛先出去,在帳子外守著,也是給她把風。
程玉姚就趕緊取下吊墜,放在手心中,心裡想著急救箱,很快急救箱就出現在她的手掌中。
她打開急救箱,從中找到了一些消腫消炎的藥膏,然後又將急救箱變回吊墜,掛在脖頸上。
“淑妃娘娘,我是恭親王妃,我現在給你上藥,不會害你,你人這點疼啊!”
程玉姚見淑妃一直閉著眼,垂著頭被綁在椅子上,她在給她上藥時,先知會她一聲,而後才給她上藥。
在上藥的時候,淑妃睜開了眼,看了眼程玉姚,什麽都沒說。
而是蹙著眉頭,忍著疼,讓程玉姚給她臉上的傷,塗抹了藥膏。
等程玉姚給她的臉塗好了藥膏,準備走的時候,淑妃才喚住了她。
“你是……恭親王妃?”
“我是恭親王妃。”
淑妃被皇后那麽羞辱和打罵,都沒紅眼眶或是掉出一滴眼淚,這一刻卻是紅了眼睛。
“請你照顧好恭親王!”
“他是我的夫君,我自然會照顧好他!”
“你受傷了?現在如何?”
程玉姚沒想到她還會關心她,“無大礙了,謝謝掛心!”
“王妃,不要告訴恭親王……你來過這裡,知道嗎?”
“為什麽?”
淑妃歎口氣,看了眼被隔在帳子外的陽光,“因為他不喜歡,你就當沒來過這裡。”
“嗯!”
程玉姚不知道和她在說什麽,門口的侍衛也在喚她,她就趕緊出了帳子。
出了帳子後,正好看到了一身紅色衣裙,尤為扎眼的程元君。
程元君看到她後,虛情假意的,眼角擠出兩滴淚,想要過來拉她的手。
“姐姐,你可讓妹妹好找,聽聞你受了傷?現在如何了?”
程玉姚不著痕跡的躲開她的手,看了眼程元君扎眼的紅裝,諷刺一笑。
“你還真是越來越辣眼睛了,穿這麽鮮豔,生怕不知道,你是來氣我的是不是?”
程元君拿出帕子,擦著眼角並未有的眼淚,“姐姐,我知道你我之間有些誤會,但我並非來這裡,是想氣你的。”
“程元君,我告訴你,我命硬,死不了,你就別在想著我死了,因為你一定會比我早死!”
她一把推開擋路的程元君,將她推倒在地。
“姐姐,好疼!”
“少在裝模作樣了,你真以為蒙族大王子看到了,就能幫到你了?他啊,氣不得!”
程玉姚睨了一眼焦急趕來的大王子呼延木通,心裡極爽的笑了兩聲,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沅君!你沒事吧?”
“大王子,沅君沒事,別擔心……”
程元君再被大王子呼延木通扶起來的時候,頓時心皺成一團,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目光看來。
她趕緊推開呼延木通,“大王子,男女授受不親!”
“沅君,你怎麽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別躲著我啊?”
呼延木通又要去拉程元君,嚇的程元君轉身就跑。
“沅君!沅君……”
呼延木通大喊著程元君,擔心的追過去,沒幾步,他就跌在地上,嘴裡噴了一口血。
程元君竟是如此冷血,頭也不回的就跑開了。
“還真是你……看來我們的仇,是越來越深了……”
程玉姚盯著程元君跑開的身影,暗芒在眼中掃過,“想讓你死,太簡單了!但我現在還不想讓你死!”
她以前就有猜測,現在終於猜到了。
原來程元君是撩撥了蒙族大王子呼延木通,讓他為她做事,這才將姐姐害的那麽慘。
這一切都是出自程元君的手。
“既然你要了我姐姐的兩隻腳,那我就要你兩隻手好了。”
程玉姚勾唇一笑,目光緊盯著程元君離去的背影,一步步走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