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齊氏眨了眨眼睛,再去看的時候,還是看到程玉姚拿著帕子擦眼淚,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這和她想的完全兩樣,她也沒做好,以剛克柔的準備啊!
“程玉姚,你個死丫頭,你裝什麽裝?哭給誰看?給老娘閉嘴!”
“三姨娘,你這樣罵我?難道這就是相府的規矩?就算你不把我看成王府中的人,你這樣要是讓爹爹聽了,定會覺得你沒規矩,給相府丟人。”
三姨娘齊氏一聽,頓時忍不住笑了,“你以為我會怕老爺?老爺經常忙的沒時間回府,還能幫你出頭,管這等閑事?”
“你說誰呢?”
聽到一個男人的喊聲從身後響起,三姨娘齊氏還在那示威風。
“老娘說誰怎麽了?這個府上就沒有老娘害怕……”三姨娘雙手掐腰,還想去罵人,當看到來人的時候,頓時眼睛都要看直了。
“老……老爺?你怎麽在府上?”
聽到三姨娘齊氏被嚇的結巴了,程玉姚真的要忍不住笑了。
可現在她不能白白裝可憐,對付這種沒腦子的女人,只會蠻乾的女人,用這種方法對付她最好。
程雪城看到愛女程玉姚回府,本來是高興地事,可因為三姨娘齊氏在這裡無理取鬧,惹的他很是惱火。
“我在府上怎麽了?你不會以為,你是這個府上的主子,想要怎樣就怎樣?”
“不是,老爺,我剛才就是口無遮攔了,你也知道的,我是有口無心的一個人,別當真!”
程雪城瞪了她一眼,“給玉兒道歉!”
“老爺?你讓我給她道歉?”
三姨娘齊氏指了指自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還要我說第二遍?”
“可她不就是個二丫頭……”
“說不說?”
程雪城怒目瞪她,驚的三姨娘齊氏頓時像癟了起的球一樣,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願的給程玉姚道歉。
“二小姐,對不起,剛才是我說的不好聽了。”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大點聲好嗎三姨娘?”
程玉姚的話,讓三姨娘差點沒氣的跳起來。
“對不起,二小姐!”
“是,王妃!”
“好!對不起,王妃!”
程玉姚這才收起帕子,破涕為笑,走過去扶著行禮的三姨娘,“三姨娘,不必拘禮!只是我是在不懂,為何你在我爹爹面前,自稱‘我’?
而不是妾身?難道這個家裡,你已經是當家主母了?我娘她難道將位置讓給你了?”
她不提起這件事還好,一提起來,程雪城倒是更惱火了。
“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從今日起,你就好好在你的小院裡待著,讓王嬤嬤好好教你禮儀。
等你學會了,在家中懂規矩了,在去大夫人那裡,給她好生看看,你學會沒有。”
三姨娘齊氏氣的鼻子都要歪了,瞪了程玉姚一眼,不情不願的‘是’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這個女人……”
“爹,別生氣了!三姨娘是欠管教,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
程玉姚怕程雪城氣壞了,就勸了他。
程雪城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和程玉姚說了幾句。
後來他因為皇上宣他入宮,又匆忙離開。
他一走,五姨娘沈氏也轉身要走。
“站住!”程玉姚喚住她。
她一步步走到沈氏身邊,在她耳邊勾唇一笑,“我們之前不是見過了嗎?怎麽?不想好好敘舊?”
話落,程玉姚將藏在袖子的麻醉劑針管,猛地刺向了五姨娘沈氏的後頸。
“你對我做了什麽?”五姨娘沈氏抓住程玉姚的手腕,緊張的望著她。
“讓你好好睡一覺,別擔心,對你好著呢!”
程玉姚風輕雲淡的說完,就看五姨娘沈氏頭腦不清醒,晃著頭。
後又松開了她的手腕,扶住額頭,身子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程玉姚見有府上的婢女走來,順便喚了過來。
“你們過來,幫忙扶五姨娘去我的住處秋水閣。”
“是,王妃!”
這幾個婢女是府上的老人,也算是懂規矩,沒有過問太多,扶著五姨娘沈氏就去了她未出閣的住處秋水閣。
程玉姚讓這兩個婢女先去告訴她娘李氏一聲,就說她等下過去看她。
也免得她娘李氏知道了她回來,著急過來看她,等下一些計劃就不能如期進行。
等秋水閣裡的閑雜人等都走了,程玉姚就坐在桌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不疾不徐的飲著。
直到床榻上的五姨娘沈氏醒了過來,她走到了床邊,笑盈盈的打了聲招呼。
“五姨娘,你醒了?”
“程玉姚,你到底想怎樣?”
這是她第一次臉色嚴肅,還喚了她的名字。
程玉姚倒也沒惱怒,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問,“昨天你去了恭親王府的事,你不會這麽快,失憶了吧?”
“恭親王府……我沒有去過,你一定是看錯了。”
五姨娘沈氏前一秒還快要惱羞成怒,這會兒臉上的怒氣沒了,反倒是一本正經的跟她說這樣的話。
程玉姚看她臉色變得這樣快,還真是善變,要麽就是太有心計,就連臉上的喜怒哀樂,都是隨著她的計劃變化。
“真的沒去過?你不會以為,你身上那些刺鼻的花瓣香味,就能混淆我在府上曾經見過你的一些印象吧?
不對!你在府上的時候,也是身上那濃重的香粉味和花香味,應該說是香味,出賣了你,也讓我識破了你。”
程玉姚的話,讓五姨娘頓時倒是有種無疑遁形的感覺。
她趕緊要從床榻上起來,卻沒注意到雙腳被繩子給拴上了,她剛從床上跳下去,就咣當一聲栽倒在地上。
“五姨娘,你心急什麽?瞧你,又摔了一跤,不疼嗎?”
“程玉姚,你少在這裡冤枉我,我要見老爺!”
程玉姚蹲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臉上含笑,眼裡卻像是結冰了一樣,冷的凍人。
“你想見我爹?想告訴他什麽?是我欺負你了?還是你是齊王的人,讓他也要護著你呢?”
程玉姚的話,也算是一針見血。
五姨娘沈氏一聽,先是驚訝的抬眼看了下她,隨後垂下眼,想要掩飾住眼底的情緒。
“五姨娘,我可不相信你是真心喜歡我爹,說吧,齊王讓你在相府裡,到底要你做什麽?”
“沒有,什麽都沒有!”
五姨娘沈氏情緒激動的說完,想要推開程玉姚的手,卻被程玉姚抬手給她臉上一耳光。
“還嘴硬?你若是不說,那我就隻好帶你去齊王府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程玉姚抬手,將指間銀針刺入了五姨娘沈氏的腦袋上穴位。
五姨娘兩眼一翻,整個人暈死過去。
程玉姚看到她手腕上戴著的一串琉璃手鏈,這手鏈,在昨天被刺死的紫衣女子手腕上也有一串。
她撤掉了紫色的琉璃手鏈,對著暈死在地上的五姨娘沈氏諷刺一笑,一甩長發出了秋水閣。
齊王府。
樓宇亭台,花草盆栽,假山湖水,好一個清秀的地方。
程玉姚來到齊王府的時候,走在裡面,就有這種感覺。
她是被齊王府的管家帶著來到了花廳等候,沒多久齊王就現身了。
“這不是恭親王妃嗎?能來齊王府,還真是令久未來客的齊王府頓時鮮亮不少。”
“我哪裡有齊王說的那麽好,能見上齊王一面,對我來說,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程玉姚邊說這話,邊仔細端量了這位齊王。
聽聞齊王曹枯礬,是個病秧子,人長得很是秀氣,也是個才子。
但因為常年生病,就算在好看,也一樣在京城中傳開了。
還有哪家千金小姐敢嫁給這樣的男人。
咳咳!
才端量完齊王,就聽到齊王咳嗽兩聲。
“齊王殿下,若是你不舒服的話,我就不叨擾你了。”
齊王咳嗽完了,這才回她一句。
“什麽叨擾不叨擾的,你能來府上,已經很不錯了。你是不知道,我從出生後就一直生病,可能一開始還有人來探望我。
久而久之,都沒有什麽人來這裡看我了,你來我已經很高興了。”
“哦!既然齊王這樣說,那我就多坐一會兒,陪你聊聊天!只是這裡的人……”
程玉姚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站在這裡的一些下人們,意有所指的說了一聲。
齊王是個聰明人,知道恭親王妃是想跟他說些私密的話。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吩咐,不得入內。”
“是,殿下。”
等這些下人們走了,程玉姚也不拐彎抹角,將一串琉璃珠串遞到了齊王面前。
“這串手鏈,你應該很熟悉吧?”
“這是女人的物件,我哪裡熟悉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這麽不好,哪裡有姑娘肯喜歡我。”
程玉姚就知道他會裝作不知道,她倒也沒有戳穿他,見齊王沒有拿走手鏈,她就將手鏈收回,把玩在手中。
“可這個手鏈的女主人被我抓到了,經過我嚴刑拷打一番後,什麽都說了。
齊王殿下,你和我外祖父之間有什麽勾搭,我可以裝作不知道。
但是……”
她說道這的時候,抬起一雙黑亮的雙眼,看似在笑,眼裡卻冰冷深寒。
“你若是想要刺殺我外祖父,或是讓他受了傷,我定然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齊王曹枯礬臉上的笑容淡淡,卻沒有惱怒,反倒是一臉無辜的解釋。
“恭親王妃,你說的這些話,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我們之間是有什麽誤會吧。”
“嗯!也可能是誤會吧!既然齊王說沒事,那我就當沒事好了。”
她看了眼外面天色,“我出府有段時間了,走的時候,也沒告訴王爺一聲,怕他著急了,我就不久待了,告辭!”
程玉姚起身,齊王隨後也起身,剛一動,就咳嗽兩聲。
“我最近染了風寒,身子不適,怕是不能送王妃回恭親王府了。”
“沒關系的,來你府上已經夠叨擾你了,也不用送我了。來日,你身子好一些了,也歡迎到恭親王府做客。”
“好!我會的。”
程玉姚與齊王曹枯礬相視一笑,隨後離開。
她離開齊王府之後,就感覺到了背後有人一直跟著她。
想到之前她故意對齊王說,說她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恭親王曹添峰,就是想要暗示他,可以派人尾隨她,或是刺殺她。
這樣就會大魚上鉤了。
嗒嗒!
細微的腳步聲。
她停下腳步,看了眼已經不算遠的她讓車夫停在巷口的馬車,勾了勾唇角,故意在原地裝作找東西。
“我的簪子呢?掉哪裡去了?在哪裡呢?”
腳步聲更近,程玉姚忽然回頭,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將她纖瘦的身影籠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