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行和俞博合作,兩人約好岔開時間進宮,和紀雲書說。紀雲書小時候就喜歡看皮影戲,知道他們這回一定不只是看皮影戲那麽簡單,楊公公重陽節的時候,再去看看,要是真的演得好,就讓這些人進宮裡來表演。
千闌珊第二天,就捧著藥箱進宮,每次來的時候,運氣都好,沒有遇到宮裡的人,千闌珊正在高興呢,面前飄過很輕的鈴鐺聲,就看到一道倩影。
“見過麗妃娘娘。”千闌珊本來是不想理會的,可是麗妃擋著路,還是欠身行了禮。
麗妃點頭,還是擋住路不給千闌珊走,“魏王妃,行路匆匆,這是打算去哪裡啊?”
“娘娘,妾身來為太后娘娘請安。”
“好啊,本宮也要去見太后,我們一起去吧。”麗妃自來熟得跟在千闌珊後面,讓她先走。
千闌珊本來是不想理人的,但是皇宮裡的娘娘,身份都比她的高,一路上還得聽麗妃廢話,又不好發作。
才走了一路,就遇到出來散心的紀雲書,麗妃本來是想探探千闌珊的口風,要她給自己美容,還要魏王府站在身邊。
“皇上。”麗妃好久都沒有見到紀雲書,這回在路上遇到,當然是又驚又喜,笑呵呵地往前走。
“你們怎麽會遇到?”
“皇上,魏王妃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臣妾正好也要去,就一起同行了。”
“母后在宮裡呆久了,確實很苦悶,確實需要有人陪她說說話。”紀雲書是接到千闌珊進宮裡,這才讓人看著,沒想到麗妃在路上截住人。
他本來是不想管的,可是麗妃確實是有點過分,不好好在宮裡呆著,沒事跑出來,還是提醒一下的好。
麗妃腦子沒有千闌珊轉得快,根本沒有聽懂紀雲書話裡的意思,以為是要她相陪,就不跟著千闌珊走了,這個時候,當然是皇上更重要啊。
“唉!這人也是,傻得有點福氣。”千闌珊看著兩人遠走,都不知道要怎麽說麗妃了,她父親卷到江南的案子裡,她一個普通的妃子,沒有影響太大。
這次麗妃主動來找她套近乎,和以往不同,極有可能是受到誰的指示。當時還在回平度的路上,她都聽說麗妃的母家變弱了一些,麗妃都沒有辦法補救,這個時候,突然熱心,背後一定有人。
千闌珊邊走邊想,這個事情不好下定論,她還是當做不消息知道的好了。后宮的事情,有曹焱焱和董素心關心,她只是偶爾知道一些事情,根本不用擔心那麽多。
曹焱焱已經在等著了,千闌珊進來,給她磕頭後,再呈上一箱子藥。
“母后,這些藥,要照著方子和時辰吃,不能過多,也不要過少。因為是常年的熏香引起的,想要完全治好,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
“好,哀家就知道,這事情讓你去辦,一定會辦好的。”
“只是。”千闌珊聲音軟了下來,曹焱焱聽出來她的意思,揮退左右的人,這才和千闌珊說話。
“你是想說,哀家不應該心軟,免得以後他卷土重來,對不對?”
“臣妾確實有點擔心,其實本該不多想的,可是……”
“我懂你的意思,別擔心,哀家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既然走這一步,就會把後面的事情,都給安排好。”
曹焱焱歎氣,合上藥箱,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哀家又何嘗不想事成之後,就在深宮裡久呆,可惜啊,事情並不是都如哀家所想的那樣簡單。”
千闌珊跪坐在邊上,大概明白和董素心有關系,“其實董家,一定不能動搖母后根基的,曹家的勢力,雖然不算大,但是在朝內也不小。”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皇后已經把后宮管得頭頭是道,哀家又何必要佔著這個地方,讓人來算計呢。”
“母后,您……”千闌珊總算是明白了,曹焱焱真的在賭,賭紀函帶著她一起離開,這也太危險了,“萬一在路上,皇叔他……”
“哀家已經想好,只是能不能如願,就看天意了。這麽些年,哀家在夾縫裡照顧兩個孩兒,看到他們長大成人,你又能照顧南行左右,醫術還不低。今日若不是你問起,哀家是誰都不會說的。”
千闌珊點頭,保證一個字都不說出去,只是擔心曹焱焱的賭注太大,紀函身後還有攝政王府。哪怕是把兵權都給交出去,攝政王府頂多變成普通的王府,他又怎麽割舍整個王府?
“這事情,你就不要細想了,等著吧,看看哀家會不會賭贏。”曹焱焱這回是破釜沉舟,若是繼續呆在深宮裡,頂多死後葬身皇陵。
可是紀函給了她一絲新的希望,不管是真的或者是假的,她都願意去試一試,敗了,就提前埋入皇陵,成了,她下半輩子,也能多看些風景。
千闌珊大受震驚,不管曹焱焱選擇之後,是一輩子在外瀟瀟灑灑,還是魂斷宮牆,她都不應該去幹涉。
“唉~”千闌珊回府後就一直撐著手坐在院子裡,看著面前的菊花,再往上一點,就是桂花,看得眼睛都癡呆了。
紀南行交待南竹去做好事情,莫鷹剛剛回府,千闌珊收的那些不良兵,都已經在平都城裡了。
“我的好王妃,你沒事又裝什麽深沉啊?”
“你怎麽知道,我是裝深沉。”
“在王府裡,都是以你獨尊的,我這個王爺,當得還沒有你身邊的貼身下人親近呢。”紀南行坐過去,擠著千闌珊往邊上的位置做。
當時在院子裡放著歌軟塌,就是想讓千闌珊在這裡賞花,這回好了,花也賞了,人還跟著煩憂。
“我就是突然覺得,花兒們的花期,真的是太短了。”
“這不是廢話嘛,一年四季,不管是樹還是花,它們都是要在固定的時候開花,有的還要結果,再凋零。等第二年春天,又重新恢復生機,再繼續開花,結果,凋謝,一直周而複始。”
“所以說啊,它們真的是,年年歲歲都是相似的,可是人就不同了。”千闌珊精神都焉了,紀南行跟她說笑,也提不起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