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雲上回跟著去，寧嬤嬤讓她老遠的看，當時還以為是她話多不讓跟著，原來是為了這次，叫她去看人。

  “比以前更謹慎了，看來快成了，你再去買雙不起眼的好鞋子。顏色要素，走路要輕松，對腳心好。等買回來，我再放點對腳好的藥，咱們再去送鞋。”

  “王妃。”綠雲都要抓頭了，一個丫鬟，幹嘛要對她這麽好，“奴婢不太明白，她都不知道是哪家的丫鬟，你要是想讓她做丫鬟，直接派人去買回來就是了。”

  “你呀！”千闌珊拿手裡的堅果丟了一顆過去，“叫你好好跟寧嬤嬤學，偏不聽，我哪裡是想買個丫鬟，我就是想交個朋友。”

  “啊？跟丫鬟交朋友？要是傳出去了，怕是要，要，那個詞怎麽說來著。”

  “要尊卑不分。”

  “對對對！就是這個，王妃，你還是要三思啊！”

  “思過了，這個事情你要保密，就像是以前一樣。”千闌珊都不去逗鳥了，得讓綠雲開個竅，“我們主仆三個，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得管住嘴，聽到什麽、見到什麽，不要驚慌。”

  “奴婢明白，王妃不用擔心，就算是有人拿刀架在奴婢脖子上，都不會說一個字。”

  綠雲直接給千闌珊跪下了，她雖然是個丫鬟，但是千闌珊對她好，寧嬤嬤也總是教導她，一定忠心護主。

  “知道你忠心，還是要注意口舌，快起來去做事吧。”

  千闌珊知道綠雲心思簡單，只是偶爾心直口快，全是無心之過，但是凡事都說不準，口舌不注意，也容易引起遭難。

  木蓮心帶著珍藏很多年的鏈子去找人，但是都快半個月了，眼看著年三十都近了，還是沒有見到千闌珊。

  “哎！又見面了，你是不是每次都來這裡啊，怎麽又遇到了？”千闌珊帶著寧嬤嬤走了過去，剛才她就到巷子口了，讓綠雲裹好鞋子，準備給木蓮心送過去。

  “我，我是來等你的，上次的東西，我收著心裡總是不自在，就給你帶來這個。”

  木蓮心手心裡都是汗，打開的時候，手心裡的鏈子，還有點泛光。千闌珊看著那條鏈子，一看就不值錢，但是意義一定好。

  “這條鏈子好別致，你自己做的？”千闌珊放在手裡看，款式很舊，估計是十幾年前的款式。

  “是，是我娘的遺物，我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只有我娘留下來的這條鏈子。”木蓮心都想吞口水了，說這些話實在是太為難了，但是不送心裡有不舒服。

  “這麽珍貴，我先收下，以後你要是想鏈子了，就來跟我要。”千闌珊肯定會收的，以後找機會再還回去就是了。

  “姑娘，你的腳，都凍紫了。”寧嬤嬤咳了一聲，小聲說了一句，“你穿什麽鞋碼，我家女兒嫌棄我給她買的鞋子，我家小主子要出城去辦事，我總不能抱著一雙鞋子走。你要是穿的鞋碼合適，我就把鞋子給你吧，也能幫我這個老人家省事情。”

  木蓮心開始羞愧了，想要藏著露出來的腳趾頭，頭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千闌珊小聲責怪，“嬤嬤，小蓮生性害羞，你啊，千萬別這麽說，她都要難為情了。”

  “是，下回不敢了。”

  “沒，沒事，我習慣穿爛鞋子，上次收了那麽好的東西，實在不敢再收。”

  “這倒是我的不對了，上回是湊巧，又不是專門買了給你的。這樣吧，我也收了你的鏈子，鞋子你暫且收著，你的衣服本來就單薄，還是要趕製一套冬衣出來，穿在裡面再披著薄衣總比吹冷風好吧。”

  千闌珊讓寧嬤嬤去給木蓮心試鞋子，木蓮心羞得臉都紅了，腳趾頭都不敢動。

  “差不了多少，你的腳都有凍瘡和暗傷了，可以墊些藥包，合腳又能治腳疾。”寧嬤嬤把準備好的藥袋跟鞋子遞過去，“先拿著吧，我們真的要出城去了，晚了怕是不能進城來，只能在城外蹲一晚了。”

  木蓮心看到鞋子實在移不開眼，手哆嗦著，就抱在懷裡了，“你住在哪裡啊，我以後要是路過，或者是富裕了些，給你做些吃的送去府上。”

  “不重要，我最近太忙了，還有半個月就是大節，我們上元節約出來逛花燈，你能得空吧？”

  “上元節？”木蓮心聽到這三個字心裡就淒涼，上元節是她娘親的忌日，每年都被指揮來指揮去，只有到了子時才能偷偷出去燒紙。

  “不可以嗎？那我們再找個機會。”

  “可，可以，但是我只有子時的時候能出來，平都城的上元節都是不設宵禁的，我們可以子時的時候，在這裡見。”

  “好啊，我到時候讓嬤嬤她們駕車來，不過不是大馬車，就是一小輛，那時候街上一定熱鬧，我們可以逛到下半夜，到時候還能送你府上的附近。”

  “好，好。”木蓮心不知道千闌珊的身份，但是帶著奴仆，一定不是普通人，她覺得千闌珊不是壞人，平都城很大，走路去不了多少地方。

  要是能借著馬車去水簾灣，她還能給娘親燒紙，放花燈祈求，也算是盡孝道了。

  兩人約定好，就分開了，千闌珊假裝朝出城的方向走去，等過了三個巷子，就跟著寧嬤嬤上了馬車，半道又讓綠雲上來。

  “王妃，我們上元節真的要在子時的時候出來？王爺他每年上元節，都要守夜，我們走了，怕他有怨言。”

  寧嬤嬤有點擔心，王府現在都是紀函的人，真擔心到時候上元佳節被接進宮，別說子時了，估計下半夜都不用出宮了。

  “不用擔心，我回去就抱王爺大腿，他那麽好說話，會幫忙我掩護的。”

  千闌珊一點都不擔心，木蓮心對上元節很看重，剛才她絕對沒有看錯，估計不是好事，所以木蓮心才會遲疑。

  綠雲不知道她們說什麽，跪坐在旁邊安靜的聽，就知道上元節能出來玩花燈了，還是一整晚，想想都高興。

  等回府，剛換好衣服，就有下人來說，曹焱焱來府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