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隻對外面的人奸詐，對你可是一番真心。”

  紀南行太適合在朝堂裡混，哪裡有那麽多的人情往事，全都是一個利用完一個，再來新的，衝上去就衝，衝不上去就杳無聲息的度過一輩子。

  千闌珊和紀南行碰了一壺，兩人坐在窗邊，看著外面下著的雨品酒，聽這些聲音，也能讓人心裡平靜。

  準備啟程的時候，千闌珊還是穿著男裝，這回出來這麽久了，該回平都城去辦事情了。她看到俞博指揮人，叫上莫鷹過去和他說話。

  “督公，你在城裡，有沒有聽到什麽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倒是沒有，有趣的事情多了，什麽水仙鎮鬧鬼，鷹嘴鎮出現邪物，還有龍王發大水衝了自家的廟。”

  “什麽龍王發大水？”

  “最近暴雨大，暮雲城外面的堤壩差點被大水衝毀，臨時挖了些水渠，把人最少的村落和龍王廟當成分流的地方，這不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嗎？”

  “你真的很幽默啊，可惜我沒有看到，不然還能給龍王上一炷香，這回他願意犧牲，救了更多的人。”

  千闌珊笑得不行，俞博還真的會說，估計紀函下面的官員，這次吃了虧，一定要被訓斥得不行。

  “先上車吧，我們馬上要走了，現在趕路都要看老天爺高不高興，要是不高興，小心路上遇到大洪水。”

  俞博看到紀南行過來了，聽到過很多紀南行身邊隨從的奇事，他倒是對千闌珊很好奇，但是對方是王爺，他還是少惹點的好。

  “我們才說一會兒話呢，你就來了。”千闌珊坐在馬車上，看到紀南行審問的目光，不就是說了幾句，又沒有做什麽事情。

  “你們倒是說得高興了，一點都不在意我。”

  “哪裡不在意了，他是督公，還是個太監，就算有話說，也都是講出行的時候，遇到的事情，難道我還能跟長公談情說愛？”

  千闌珊都覺得不可能，就紀南行心眼小，也不知道是誰啊，偷偷摸摸地拉她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自己半夜睡不著，真的躲他懷裡去。

  她也就是心腸好，不跟紀南行計較這些小事情，要是真的計較起來，紀南行的臉面，都要被打腫了。

  “珊珊，他不一般，你少跟他說話，有什麽話跟我說說就好了。”紀南行可不喜歡千闌珊和別人走得太近，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

  “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誰都喜歡，要不是某些人心機比我深，哪裡會跟你握手言和。”千闌珊去掀開車簾，外面的風吹進來，馬車裡放著的玫瑰花，被風吹得搖搖欲墜。

  “好香啊，快坐過來，我們喝酒。”紀南行去拉千闌珊的手，臨走的時候，就叫南竹去買了一些青梅酒，他路上和千闌珊慢慢喝。

  “這酒還帶著點冰涼涼的手感，一定是你用硝石加水做成冰，放酒在上面鎮著的，對不對？”

  “你喜歡嘛，當然是一切都隨著你的性子來。不過不能貪杯，一天喝一兩壺就好了，喝完了再賣。”

  千闌珊也不跟他吵，拿杯子去接，酒倒出來的時候，還在冒寒氣，喝一杯進肚子，全身都開始舒爽。雖然大早上的喝冰酒傷胃，但是天太炎熱了，千闌珊才不管那麽多，後面調養回來就行了。

  紀南行一路上都在高興，看千闌珊研磨藥，給她寫書，竹簡和紙張都能裝一箱子了。

  “現在的紙張還是貴，很多東西都不能保存下來，比如說我們在水仙鎮看到的一些書生，他們都是用竹片做成的，有些還刻在樹子上。”

  “你想造紙啊？”紀南行翻看了幾頁醫書，千闌珊還畫了一些場面，叫做‘手術’，看得有點觸目驚心。

  “府裡雖然有錢，但是我們現在多了好多開銷，我想著，造紙的話，府裡可以增加一筆額外的銀子，還能造福南魏。以後要是紙張銷得好，對大家都是好事情啊，不虧的。”

  “確實挺好的，可是，造紙就是那幾樣，就算我們用最低的價格賣出去，也和現在的紙沒有什麽分別吧。”

  “有的！”

  千闌珊和紀南行說新的造紙辦法，她可以煉藥，讓紙張更容易書寫和保存。以後寫書或者是拿去印刷的時候，就不用擔心紙張太稀缺，導致有些書只能有一本，把孤本的價格炒翻天去，其實就是很普通的書。

  “都聽你的，回平都了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我讓南竹買下來造紙的作坊，讓你來造紙，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這可是一舉兩得事情，你還能告訴皇上，讓他給工部下令，要是這種紙張做出來了，他們可以根據我的配方改良，把皇宮裡的史書重新謄寫一遍。”

  “你這小腦袋瓜，又打什麽主意呢？”紀南行捏著酒杯把玩，眼神看著千闌珊，戲謔的意味特別明顯。

  “這還用得著問，當然是要天龍歸位了，朱雀確實厲害，但是青龍才是真命天子。”千闌珊有時候還是很佩服紀函的，但是紀雲書已經長大了，紀函的攝政王，也該退位讓賢，好好在王府裡。

  要是現在紀函主動讓權出來，紀雲書應該會給他一塊封地，以紀函的本事，一定能在封地裡大有作為。只可惜啊，權利在握多年，誰又甘心從高位上下來，甘願俯首稱臣啊。

  “珊珊，你放心，回平都我就叫人把你的叔叔伯伯都教訓一頓，讓你出出氣。”紀南行去握千闌珊的手，千家現在鬧得很，已經沒有在朝為官了，但是在平都的血還是厚。

  “啪！”千闌珊去打紀南行的手背，“你以為我在想千家的事情，他們家這些年都不出來個進士或者舉人，已經是老天爺的懲罰了，誰叫他們當初對我娘不敬，還把我名下的財產霸佔。”

  “所以才應該好好教訓啊，把你那份錢財拿回來，不管你要不要，這一份都是你改得的。以前是年紀小不跟他們計較，現在不同了，我是你男人，一定給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