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放心,下官已經加派人手去查,這事情雖然蹊蹺,他們身上有屍斑,但是一定有人故弄玄虛。要是真的鬧鬼,鎮子上百年來,為何都沒有出現過,怕是有人想要怪力亂神做些不好的事情。”
“好,本王給你三天的時間,查清楚鎮上的流言,還有他們半夜行刺的目的。”
“喏!下官一定辦好。”
等周雲走了,千闌珊才坐在椅子上,紀南行每次以王爺的身份和外人見面,都是十分端正,那股貴氣渾然天成。
“三天他能查得到?”千闌珊收回目光,一定是昏頭了,或者紀南行給她吃了迷魂藥,不然哪裡會盯著人不放。
紀南行很享受千闌珊看著他的神情,這才是夫妻倆在一起該有的樣子,“當然能查到,背後的事情,估計連他都有關系。”
“官商勾結?”
“也不一定,暮雲城原本是力王的封地,皇叔當攝政王后,力王就無緣無故別裝上罪名歿了。王府的人一夜之間都被斬首,府邸以前在暮雲城的西北方向,後面被夷為平地。”
“暮雲城其他的鎮子,聽說一直有力王的人在,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現在江南水患的問題還沒有湧現出來,只是根據堤壩來猜測官員之間的關系。孫知府和周知縣的關系很好,背後除了和朝廷的官員有關系外,極有可能和力王的余孽密不可分。”
千闌珊聽過力王的名字,這位王爺很厲害,只是全家性命都被他葬送,也是可悲,“要真的是他的余孽,你這次來,就是要斬草除根的?”
“我哪裡有那麽厲害,皇叔都沒有挖出來,怎麽我來了,就能連根拔起?”
“少跟我唱衰,我覺得,你就是故意來水仙鎮。”千闌珊才不蠢,紀南行的城府,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不會是鬼怪的事情,是你流傳出去的吧?不然哪裡會跟著我上山找什麽白草,估計是想讓我做解藥,一定早就知道這些事情。”
“就喜歡愛妃聰明的樣子,我只是做了一部分,剩下的,就是讓藏在背後的人顯露出來。”
“過分!”千闌珊就知道紀南行做什麽事情都有目的,哼了一聲就要出去,紀南行站起來拉住她的手,“走開啊,連我都要利用。”
“我哪裡利用你了,明知道山上有毒,我也跟著去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會這麽聰明,一下就猜中了,還打算以後慢慢跟你解釋。”
“呸!從你說力王的時候,我就在想,鬼怪的論調,還有上面的屍斑,我隻跟你說過。我當初都只是推論,你倒好,直接利用我的推論去做事情,還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我哪裡炫耀了,還是王妃聰明,才提了一句,你就猜到了。”紀南行扶著千闌珊坐著,給她斟茶,“你要是覺得不高興,我給你賠禮道歉,來的時候當然是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只是昨晚他們太心急了,我才會幫忙推一把。”
“哼!”千闌珊拿著茶杯,不急著喝,反而盯著紀南行看,“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當然還有,一件是皇兄要利用江南的良田和當地的一些東西,提前推行改革。還有另外一件,就是要把江南的官,位置都給換掉。”
“換掉?”前面的千闌珊倒是聽紀南行有意無意跟她提過,“所以,就利用雨季堤壩的小事情,來揭露他們背後的事情,再換掉人?”
“這只是表面做的事情,背地裡除了把江南和朝廷的官員之間,安插新的人之外,還要除掉力王的余孽。”
“但是,他不是很厲害的王爺嗎?就算是余孽,應該也不是壞人吧。”
“他們當然不是壞人,但是會壞了皇兄的事情,那就不是好人。”
千闌珊點頭,這些事情全都是上頭的人做出來的事情,紀雲書要暗地裡開始跟紀函較勁,江南的事情,就是關鍵。
“珊珊,我都告訴你了,不生氣了吧?”紀南行伸手去千闌珊的面前晃,看到她眨眼睛,看著她笑。
“我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哪裡能管得住王爺們的事情。”
“哎,還是生氣著呢,你說吧,要怎麽做,才能消氣。”
千闌珊大大的狐狸眼轉了一圈,碧波流轉之間,就想到了,“我要跟著去查案,現在是隨從的身份,跟著莫鷹去,一定不會出問題。”
“好啊,我也變裝跟著去。”
“誰要你去啊,王爺就要有王爺的樣子,我們這些下人,就是帶來做事情的。”
“那就不要去了,再提一個。”
“去就去,我反正是不會心疼人的。”千闌珊把茶給喝了,總覺得紀南行還有事情瞞著她,不過感覺還挺有意思的,比在王府和皇宮玩心計有趣多了。
“還有,我要你扮成奴仆的樣子,是你說要換裝的,做王爺久了,也要當當撲人。”
“可以啊,又不是沒有給你當過管家,奴仆比管家容易多了。”紀南行完全讚同,正好他也需要出去,什麽身份對他來說,無所謂。
兩人商量好,下午的時候就換了一身衣裳出門,南竹已經安排人在屋裡假扮紀南行。周知縣都親自交待閑雜人等不能進客棧的後院,門口還有人守著,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
“水仙鎮的人還挺多的啊。”千闌珊出去逛的時候,看到好多人擺攤子,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夥,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拿家裡的東西出來賣,“他們不怕鬼嗎?”
“這些傳言早上就傳完了,又沒有親眼見到,只是聽說,等買賣做得差不多了,就會回家去。”
“這些人的心態還挺好的。”千闌珊以為街上沒人呢,和平都城完全不同,只要有什麽風吹草動,一些人就會開始撤離。
紀南行護著她往前走,街上的人多,千闌珊個子不矮,但是也高不到哪裡去,又喜歡看熱鬧,別到時候被撞飛了。
“我們要怎麽樣才能去衙門裡啊?”千闌珊逛了一圈,小聲在紀南行的耳邊說話,出門的時候還特意給紀南行蓋著個粗布帽子,配著那張易容過的糙臉,完全就是鄉下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