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王總算上馬車走了,曹焱焱這才回府去,心裡總是想到紀雲書,一直不痛快。
“夫人呢?”
“老爺,夫人早上送兩位王爺走了之後,就一直不吃飯。”
“去端來。”
“喏!”
丫鬟都不敢跟紀函直視,這個主人太凶了,但是對夫人又極好,估計不是壞人。她們都是家道中落的小姐們,正好這裡在招工,就來了,給的錢多、地方又好,就一直待著。
“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再擔心,也沒有用。”
“別以為我把令牌給珊珊了,你就以為我回不去!”
“我哪裡這樣想,當初走的時候,你不是說舊臣要好好利用,他心急,也算是教訓。”
“有這樣的教訓,給你,你要不要?”曹焱焱眼睛都帶著怒氣,已經很煩了,紀函還來刺激她!
“我就是說了實話,現在比你寶貝兒子更急的事情是,花柳城已經完全失守了。很快,要是武城保不住,南魏要遭大難了。”
“啊?會這麽嚴重?”曹焱焱手裡的手絹都掉到地上去了,武城是南魏邊境最大的一個城池了,“柳茵怎麽會突然攻城呢?”
“當時我還在平都城的時候,就有探子說後齊派人潛伏了很多年,但是一直沒有發現是誰。”
“宮裡沒有,後齊的姑娘,明顯和我們都不太一樣,鼻梁很高的。”
“要是後齊和南魏的人結合,生下來的孩子,那就看不出來了。”
“你再提醒我,還不如快點說呢,我現在緊張得不行,哪裡有時間跟你猜謎。”
“以前跟我暗鬥的時候,沒見你這麽著急的。”
紀函撿手絹起來,叫丫鬟端飯菜進屋,一定要等曹焱焱吃了才說。他當初花了很大力氣調查俞博,一切都很正常。
後面他就想到如果俞博的生母是南魏人,那就說得通了,一個小地方的人,被送進宮。要麽就是替代裡那一家的人進宮,兩者都能說得通。
曹焱焱吃飯一般都是細嚼慢咽的,這回心裡有事情,吃飯快,才吃了一碗就叫人退下去。聽到紀函說是俞博,這孩子眉眼間跟她以前的小妹妹長得很像,後面因為跟著家裡的奴仆私奔,後面到了後齊,就成了柳茵。
“就算他長得像,也不能證明就是她孩子吧?柳茵雖然是姑母生的女兒,但是她要是生了個私生子,後齊王怎麽可能會放過她!”
“你就是婦人之仁,早就叫你跟他保持距離,不知道他從你這裡,拿到多少有用的情報出去呢!”
“哼!你這麽說,我倒是成了南魏的罪人了!那你就離我遠點,少在我面前晃悠。”
紀函這回急了,去抓曹焱焱的手,被她揮開,又厚臉皮過去,“瞧你,才說了一句話就生氣了,我也是實話實說。”
“放手,沒心情跟你廢話。”
“這也是猜測,他從小入宮,當時先幫了我,後面又幫了皇上。本來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得很完美。在刑部的時候,也沒有冤案,我才讓他當了很久的督公。”
“嗯,所以呢?”
“後面他想要平都城後面金礦的事情,我雖然不用管,但是也知道一、二。”
“金礦?”曹焱焱想起來了,後齊的兵力是很強,但是後齊缺錢啊,不然哪裡會奴役邯甘人,為他們製造錢財。
“這也是猜測,直到魏王來,他們也懷疑過。俞博已經辭官了,隨後花柳城就被攻破,皇后還有點蠢地逼宮,一切指向都是他。”
紀函已經派人去搜查俞博的下落了,如果不回原籍,而是平白無故失蹤,或者在邊境看到人影,那就坐實俞博就是後齊的密探。
曹焱焱去拿一個木雕,上面是一種花,當時她看著很有趣,俞博說話又好聽,她就一直留著。
“這是後齊失傳很久的雕刻技術,你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我哪裡知道,後齊我了解得很深了,沒想到一個細作在我面前這麽多年,居然沒有察覺!”
曹焱焱後悔得不行,俞博居然利用她對小妹的思念,一定是柳茵的兒子,不然不會這麽了解她!
“我又沒有責怪你,這回不用派人去找了,他絕對回去了。可是,後齊並沒有俞博這個年紀的皇子記錄。”
曹焱焱猜想到,是柳茵和流落南魏的後齊王結合,當年後齊還很亂,以柳茵的手段,不可能讓親兒子冒險,暫時留在南魏養,然後回國坐穩太后的位置,再拍俞博幫忙做事……
“這事情不用查了,我去後齊一趟,要是……”
“你去?”紀函第一個不同意,“就被添亂了,武城還藏有一支精兵,剛才是唬你的。”
“你!”曹焱焱趕人出去,這個混蛋,這麽些年,總是耍著她玩!實在過分!
幾日後,一處茶棚,千闌珊都要受不住了,聞著藥還是覺得不舒服。
“珊珊,我讓他們三個留下來陪你一起回平都城,我先回去吧。”
紀南行現在急得不行,信已經送去了,但是兩地離得遠,要不是擔心紀雲書出事,他都要冒著砍頭的危險去守城了。
“我才不要呢!就是偶爾需要休息下,我坐在馬車裡,比你要輕松多了。”
千闌珊擺手,剛轉頭,就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他是……俞博?”
“什麽?”
紀南行也看過去,還真的是,看到他們居然不跑,叫莫鷹他們過去抓住人,一定要好好審問。
“魏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我已經是個草民了,你們不用抓我。”
俞博把頭上的鬥笠取下來,露出來比平日要白一些的臉,千闌珊和紀南行完全能確定,俞博就是後齊人!
“你是……”
“我?我已經是個無所事事的人了,不做督公的時候,發現很多事情都好輕松啊。”
“你是後齊的細作!”
“王爺,話看可不要亂說啊,我泄露了什麽事情嗎?還是我做錯了什麽?當初上元節的夜宴,我可是站隊你們的,可不要把什麽罪名都給我裝上啊。”
俞博自顧自地坐在他們對面喝茶,樣子十分嫻靜,眼睛一直盯著千闌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