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反間計,是識破對方的陰謀詭計,再巧妙地利用對方的陰謀,從而進行反擊。
溫鬱沒學過兵法,但她智商在線,又能言善辯。
綠茶誰都能當,喻歡既能用高端綠茶的手段給溫鬱扣帽子。
溫鬱就能用低端綠茶的手法,把帽子再扣回去。
都是前年的狐狸,玩聊齋就看誰玩得明白了。
這麽一來,喻歡就算再想間接汙蔑溫鬱,也不得不接住帽子,吃啞巴虧了。
打魚人面對溫鬱的道歉,顯得有些窘迫,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隻得撓撓頭,難為情地笑起來:“郡主別這麽說,既然教主夫人也說是她自己不小心,許是我們誤會了,還請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覺得我們魯莽便好。”
“我怎會怪你們,你們也是仗義直言……”溫鬱說著有看向喻歡,“只要教主夫人心裡別有嫌隙,以為是我故意眼看著她落水沒有施救,實在是我不會游泳,對水心生畏懼。”
“郡主善良,救漣殤教和襄城百姓於水火,也是我們瞎了心,才誤會郡主。”打魚人按照溫鬱的步伐,果然把矛頭指向喻歡,“想必教主夫人也不會錯怪郡主,且郡主已經誠心道歉,還請夫人不吝嗇,原諒郡主這一次。”
風向逆轉,打的喻歡措手不及。
她隻得尬笑點頭,把這場戲演完:“誤會而已,談何原諒一說,大家都是好姐妹,又同住教主院子,自當和睦相處。”
溫鬱心說這又是想讓溫鬱難看,暗指她不知廉恥,搬到雲息庭住處。
也只能見招拆招,堵住她的嘴了:“是啊,我是漣殤教神女,肩負為教主開枝散葉之責,教主夫人也不能偷閑,要為教主綿延子嗣,不然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哦。”
雲息庭適時咳嗽一聲,打斷溫鬱的話:“好了,此事到此為止,該幹什麽都去做吧。”
“教主真有福氣,郡主善良豁達,夫人溫柔賢惠……”殿上其余人笑著拱手,“那我們先忙了,不打擾教主了。”
大殿之上只剩下他們三人,溫鬱翻了個白眼,坐回到椅子上。
沒有外人在,她也懶得裝了:“我還真得給教主夫人道個歉,白白跳進水裡,想演一出好戲,就這麽被我攪黃了。”
“妾身,妾身沒有演戲……”喻歡低下頭片刻,再抬起頭來時,眼中已充滿淚水,“只要夫君相信我便可。”
“一口一個夫君叫著,如果我沒記錯,你和雲息庭並未拜堂,也不曾有媒妁之言吧,反正都是演戲,我勸你們都省省心,趕緊散夥得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其實再繼續下去是沒有什麽必要,天天鬧得雞飛狗跳,也根本逼不走溫鬱。
還把喻歡扯進他們之中,裡外不是人。
倒不如把所有事都告訴溫鬱,她能接受,也是她命中注定。
若接受不了自己選擇離開,倒不為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
“先回去再說,喻歡,你趕緊回去換件衣裳,一直穿著濕衣,小心生病,換好衣裳煮些薑糖水,去去寒。”雲息庭說著,從寶座上走下來。
聽到雲息庭的關心,喻歡立馬笑起來:“妾身這就回去換衣裳,郡主衣裳也被妾身弄髒了,我洗好了再拿給郡主。”
專業的演員,果然變臉速度夠快。
溫鬱隻想翻白眼,起身邊走邊說:“衣服丟了就好,髒了就是髒了,再怎麽洗也洗不白。”
“你去哪,我有話跟你說。”雲息庭叫住她,也跟著離開。
“你若是想責備我給你找了麻煩,還請教主免開尊口,我可不想聽。”
……
溫鬱走得飛快,雲息庭走得也不慢,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院子,倒把喻歡落在後面。
進屋換衣服,溫鬱剛把衣裳脫了,雲息庭便走進來,這兩人也習慣了互看身體,已經見怪不怪了。
雲息庭站在外間,等著她換好衣裳出來。
“要和我說什麽這麽著急,這時倒不在意我脫個光條站你面前了。”溫鬱一邊穿著衣服出來,一邊上下打量他,忍不住嘲笑起來。
雲息庭淡定坐下,本想倒水,可壺中水已放涼,隻得悻悻又放下:“隻想問問你,是不是要一輩子賴在這。”
“教主好聰明呢,我的身體被教主看光了,名聲也被教主毀了,我不賴著你,豈不是便宜了你?”
雲息庭只是點點頭,臉上滿是愁容,又覺得甚是欣慰:“溫鬱,你想好了,當真想嫁給我,而不是隻想置一口氣?”
“明知故問,你別告訴我,你倒現在都不知我心意。”溫鬱說完,察覺到雲息庭有些不對勁,狐疑地看著他,“你幹嘛?打算棄暗投明了?”
雲息庭切了一聲,忍不住笑出來。
“真的假的?”溫鬱一臉興奮,拉住雲息庭的胳膊,“你快說嘛,是不是真的要娶我了?”
“你先坐好聽我說。”
這時,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雲息庭起身開門,看見喻歡一臉著急,身上依然穿著濕漉漉的衣裳。
告白時刻被打斷,雲息庭本就心煩意亂,見喻歡表情慌張,心裡頓生煩躁之感:“什麽事?”
“夫君,妾身的屋子好像招賊了。”
“招賊?怎麽可能?”
為增加可信度,喻歡很努力地點點頭:“是真的夫君,屋子被翻得一團亂,隨我過去看看便知道了。”
雲息庭跟著喻歡出去,溫鬱瞥了門口一眼,也跟著起身。
她真煩死這個女人了,哪哪都是她,沒有一刻安寧。
走到喻歡的房門前,不知是雲息庭,還有目瞪口呆的溫鬱,全被眼前的情景驚訝到了。
她的屋子的確被翻得一團亂,溫鬱臨出門前還來過她的房間,當時絕無一樣,而且溫鬱翻找片刻後,還把東西放回原位。
難道真招了賊?
“丟什麽東西沒有?”雲息庭皺眉看著屋中,像被洗劫一般,就很離譜。
喻歡搖搖頭:“妾身還沒檢查,剛回來後一打開門發現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便來找夫君查看了。”
溫鬱覺得有些奇怪,即便是漣殤教招了賊,或者是內部監守自盜,也不可能去偷喻歡。
誰都知道溫鬱財大氣粗,不僅屋裡有巨款,金銀首飾,以及所用之物,都價值不菲,可著襄城也找不出的好東西。
既有心偷盜,也應先盜取溫鬱之物。
難不成也有人和溫鬱相同心思,趁人都不在之際,搜查喻歡的房間,想打探出可疑之處。
正推想之際,喻歡又發出一聲驚呼:“夫君你看,有個腳印。”
兩人隨著她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進門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不算明顯的黑腳印。
看腳印的尺寸應該是個女人的,尺碼略小,似是鞋底有黑漬,踩到了水才留下的。
小巧又有些嬰兒肥的腳丫子,雲息庭時常見到,可不是溫鬱時常喜歡光著腳走來走去。
他扭頭去看溫鬱的鞋,在看見鞋前方有些黑色的汙漬後,不禁皺起眉。
溫鬱這才下意識低頭,也看到了鞋上的汙漬。
這是她去艾歌那吃飯時,在廚房踩到碳灰留下的,眼下竟成為她偷進喻歡房間留下的證據。
“看我做什麽,不是我!”溫鬱進是進過,可她沒有把東西翻成這樣啊。
喻歡也看見她鞋上的黑印,走到溫鬱面前:“郡主,你想找什麽東西,告訴喻歡一聲便好,如此做法,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剛剛跟蹤你下山,一回來就去了自己屋,怎會有時間翻你的東西?”
“郡主為何要跟蹤喻歡,喻歡的房間又為何會留下郡主的腳印?”喻歡不死心,堅持追問,“郡主若是憎恨喻歡搶走教主,當面直說便好,為何要趁喻歡不在的時候,跑到我房中亂翻東西泄憤。”
溫鬱都快氣炸了,剛被人冤枉推喻歡下水,這又指責她亂翻東西。
明明不是她把房間弄亂,她走之前還好好的,轉眼房間像被打劫一般,卻又怪在她頭上。
心裡有氣,便容易衝動犯錯,嘴上也沒了把門的:“你少誣賴我,我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走得時候還把你東西恢復了原位,我根本……”
話還沒說完,在看到雲息庭嚴肅的表情後,一下子閉了嘴,深知自己不小心說禿嚕了。
跟蹤喻歡,還偷偷溜進喻歡的房間。
雲息庭生氣的是,溫鬱的行為越來越過分,還幹什麽都能被人輕而易舉的發現。
急於找出喻歡是細作的嫌疑之處,亦或故意找茬把喻歡逼得自己滾出雲息庭的院子。
不管原因為何,三番兩次鬧出事端,即便是在尋常人家裡,做了錯事也要得到相應懲罰,更何況雲息庭還是一教之主。
“溫鬱!”雲息庭的確生氣了。
“不是我翻的,就不是我翻的,我承認我進過她的房間,可並沒有亂翻她的東西!”溫鬱氣急敗壞地大喊,眼下情況實在對她不利,可她有找不出證據為自己申辯。
喻歡聽後忍不住冷冷一笑:“敢問郡主,不是你翻的,為何我的屋子會亂成這樣?”
“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我們進門後這麽久,你才來找雲息庭說東西被翻過了,為何不是你自己翻了東西嫁禍給我?”
“我沒有這麽做的必要!”
溫鬱呵了一聲,輕蔑開口:“你的必要,不就是嫁禍到我身上麽,讓雲息庭討厭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