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溫鬱躲在房裡不敢見人,直至臉上的傷完全康復。
百無聊賴,想著自己下廚房做些可口的吃食,才走到院中,溫鬱便聽見身後傳來說話的聲音。
“漣殤教把守森嚴,你能混入也算本事。”
是雲息庭的聲音。
溫鬱充滿好奇,他的聲音,怎會從院子後面傳來。
“雲息庭,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既然被你抓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堂堂衍王,已經淪落到派燭九陰做些偷雞摸狗的事,真是笑話。”雲息庭的聲音稍有停頓,繼續說道:“我不會殺你,回去告訴墨錦衍,我就呆在漣殤教,等他光明正大地圍剿我。”
嘖嘖,果然是菩薩心腸的教主,就算上天有好生之德,都抓到奸細了,至少也得關上幾天,等圍剿之後再放了。
萬一他回去,把漣殤教的禦敵方法說給墨錦衍,那些陷阱豈不是白做了。
溫鬱找了幾件雜物堆放在牆根,踩在上面艱難地爬上牆。
此時雲息庭正站在院牆後面的院子裡,這院子溫鬱見著眼熟,似乎是雲息庭住的地方。
原來他們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溫鬱上次還迷了路,這一座接著一座的院子,都把她搞迷糊了。
“雲息庭,你能有這麽好心?”
“漣殤教從不濫殺無辜,你混入漣殤教打探消息,也是奉衍王之命,罪不至死。”
仁心仁義,果然是漣殤教的作風,可溫鬱實在難以苟同雲息庭的做法。
“師叔三思啊。”溫鬱趴在牆上開口勸說,“你放他回去,萬一他告密怎麽辦?”
雲息庭扭頭看她一眼,似是早就知道她趴在牆上,並沒有表現出驚訝的表情:“不但喜歡偷聽,還喜歡偷看。”
“我也是一時情急。”溫鬱嘿嘿笑著,剛想換個姿勢,誰知她一個沒抓穩,眼看就要從牆上摔下來。
抬手揮袖,刹那間強風四起,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托在溫鬱身下。
緊接著如同閃現一般,眨眼間雲息庭已經來到她身邊。
一手接住她的腰,輕飄飄落在地上。
時間仿佛定格了,溫鬱近距離看著神顏雲息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心跳的聲音。
只是神顏還未看夠,強風驟然退去,雲息庭撤回手,讓她依托的力量沒有了。
溫鬱這才反應過來,心裡一慌,胡亂抓住他的腰帶來保持平衡。
只可惜……
連接腰帶的玉石被她扯下,掉在地上摔成兩截,她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你還敢不敢偷看。”雲息庭哼了一聲,再去看燭九陰時,那人已經跑得無影無蹤。
原來他是故意讓溫鬱摔倒,只是捉弄不成,害得自己的小配飾摔碎了。
溫鬱噘著嘴從地上拾起玉石,才對他有點好印象,一個屁股蹲全摔沒了。
“那個人跑了,肯定會把漣殤教的布防情報告訴衍王。”
“無妨。”雲息庭冷言道:“我還怕他不成。”
是是是,玉笛公子天下無敵,別說衍王,就是閻王來了他都不怕。
溫鬱又把玉石拿給他:“這個被我弄壞了,我再陪一個給師叔吧。”
“不用了。”雲息庭再沒說其他,邁步回到自己房中。
果然是個冷面教主。
溫鬱拍拍身上的土,環顧四周。
說來也巧,雲息庭的寢室和她的寢室隻隔著一道院牆。
以他的聽力,怕是溫鬱在臥室的一舉一動,都能聽見。
一想到這,她覺得有些恐怖,以後在房中連放屁都不能自由發揮了。
手中碎成兩截的玉石不知該怎麽處理,溫鬱跑回房中,拿出唯一剩下的一顆珍珠。
她本想留下做個紀念,激勵自己賺錢。
賠給雲息庭,也算有了好去處。
……
襄城的首飾店是溫鬱的第一首選,一個腰帶扣,一顆珠子應該能換。
“老板,我又來了。”自從上次在首飾店買了珍珠,溫鬱儼然把自己當成常客,和掌櫃親切地打著招呼。
“呦,是姑娘你啊,想買點什麽隨便挑。”
“你這有沒有男人綁在腰上……”溫鬱不知該怎麽形容,正好看見掌櫃帶著一個,便指了指他圓滾的肚子,“就是這個,你這有賣嗎?”
順著她的手指看向肚子,掌櫃恍然大悟:“帶鉤啊,有有有,都在這邊。”
手裡沒錢,心裡沒底,溫鬱看著五花八門的帶鉤,有些心虛:“老板,這些都貴不貴呀,我身上沒錢,只有這個。”
她從小荷包裡拿出珠子,放在手心:“能不能拿珍珠換一個。”
“這……”掌櫃想了想,笑著問道:“姑娘是想送給誰?”
“我師叔,就是玉笛公子,早上我把他的帶鉤弄壞了,想賠一個給他。”
掌櫃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壞笑。
男人的帶鉤,除了可做配飾來用,最大的用途還是束衣之用。
溫鬱弄壞了玉笛公子的帶鉤,掌櫃很難不往歪處想,懂的自然都懂。
“既是送給玉笛公子,小店有上好的玉質帶鉤,姑娘拿回去,權當小店的一點心意。”
“那怎麽行,還是找個便宜點的,我拿珍珠換好了。”
掌櫃是個講究人,一心念著玉笛公子的救命之恩,又不好收回溫鬱的珠子:“要不這樣,小店之前來了一批石料,價錢便宜得很,姑娘若是不著急回去,我讓匠人臨時做一個出來,你帶回去,給一個銅板就好。”
“那真是太好了,我有時間可以等,太謝謝你了老板了。”
等待的時間,溫鬱想著先去街上逛逛,才走了兩步,突然發現大量官兵正抓著百姓四處盤查,嚇得她又退回店裡。
“外面發生什麽事了?”溫鬱身為逃犯,看見府衙中人,自然有些心虛。
掌櫃還未說話,幾名官兵突然闖進店裡。
“衍王下令,明日起全城宵禁,凡見到漣殤教眾和身份存疑人等,立刻報告府衙重重有賞,若發現有人私藏包庇邪教惡徒,必嚴懲不貸。”
既是逃犯,又是漣殤教徒。
溫鬱一時心慌,抖成篩糠。
但願掌櫃別一時貪財,為了重重有賞,直接把她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