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晟連滾帶爬地回到自己位置,兩杯酒下肚,仍然心有余悸。
慌亂之余偷眼去看還在禦前的墨錦衍,只見他得意十足,分明是奸計得逞的模樣。
如果說金縷玉衣是自己一時糊塗,那鳳凰膽便是中了墨錦衍的奸計了。
本想辯解那不是真正的鳳凰膽,可皇帝大壽,賀禮卻是一顆假珠子,丟人也就罷了,欺君之罪他可擔待不起。
前後路皆被堵死,墨錦晟羞愧,技不如人。
“父皇的萬壽華誕,且不必為了此事壞了心情。”墨錦衍抱拳作揖,淡淡說道,“兒臣知道父皇喜愛禮樂歌舞,可尋常歌舞,想必父皇早已司空見慣,沒什麽新意,所以兒臣特意請來異域歌舞伎,唱曲和舞蹈皆與我們不同,隻願父皇看了歡喜,心情愉悅。”
生辰賀詞沒有說,墨錦衍知道歌舞只是溫鬱的開胃前菜。
重頭戲還在後面。
“還是錦衍深得朕心,命人上菜,眾卿邊吃邊看。”
首領公公立馬領旨高喊:“傳禦膳,傳歌舞進殿。”
另一邊廣慶殿偏殿。
溫鬱還在利用等待時間,讓歌舞伎再把歌舞多練習幾遍。
“一會到了禦前,千萬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好,表情盡量放松,不要僵硬。”
讓歌舞伎不緊張,溫鬱自己緊張得連話都快說不清楚了,微微發抖的手攥著拳頭,繼續給她們打氣:“我給你們說得要訣還記不記得?”
“老娘最美!”
“到了禦前不要正視皇帝,只要記住……”
“老娘最美!”
“很好!”溫鬱的戰前動員很是成功,歌舞伎在她的帶動下,各個精氣神十足。
這時,一位公公跑進偏殿,慌忙催促:“傳旨歌舞伎進殿,快跟我來。”
拿著準備好的東西,深呼吸一口。
溫鬱挺起腰板,跟上公公的步伐。
……
想呈現完美的舞台,必要道具必不可少。
在溫鬱等人上台之前,兩扇巨大的屏風擺在殿上,歌舞伎和樂師準備好,就等著溫鬱一聲令下。
一個響指,屏風拉開,音樂響起,專屬於溫鬱的蹦迪時刻,拉開序幕。
鼓點強勁,音樂歡快,顛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唱曲舞蹈還能這麽跳的。
包括墨錦衍在內,所有人都圓睜著嘴巴,手邊的飯菜已經不香了,連杯中的佳釀美酒也失了滋味。
中毒的音樂,讓殿上不少人忍不住手指敲著桌子,跟著打起節奏。
歌舞伎臉上燦爛的笑容,如同春日裡心花怒放的少女,品嘗著初戀的甜美。
蹦迪曲在火熱中結束,屏風拉上,溫鬱帶著四名歌舞伎下台換衣服,留著四人做舞台銜接,保持不空場。
“好,跳的好!”皇帝拍手大喊一聲,緊接著殿上跟風傳來潮水般的掌聲。
所有人都以為歌舞結束,就連皇帝都準備喊賞,音樂突然變換,屏風拉開,與之前相比,曲風柔和了一些。
一名歌舞伎手拿鮮花,害羞低頭,把花送到另一人身邊,同一時間鮮花被打掉在地,一人轉身下台,留下三人無措地留在台上,表情悲傷。
皇帝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出戲劇,少女向愛慕之人表達心意,被殘忍拒絕。
緊接著樂曲調整,殿上三人站好位置,又跳起舞來。
歌舞帶著故事情節,墨錦衍揚起嘴角,扭頭看向偏殿處。
虧她溫鬱想得出來。
銜接曲跳完,屏風再一次拉上,換好服裝的五個人拎著話筒架上來。
第二首歌,五人穿著華麗閃耀的演出服,跳著性感倔強的舞步,就好像花季少女經歷波折,努力奮進一般,向眾人展示著自己的美。
而第三首,到了溫鬱領舞獨唱的時刻。
她穿著紗製蓬蓬公主長裙,擺著傲嬌的表情,展示著女王風范。
從平平無奇的活潑少女,到忘掉一切努力拚搏小有成績的熟女,再到在六名伴舞的圍繞下,變成女王不可一世的模樣。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這三首歌,在講一個勵志成神的故事。
三曲舞畢,歌舞伎在叫好聲中微笑下台,溫鬱組織的演出大獲成功。
“賞,賞,重重有賞!”皇帝都快坐不住了,不斷地鼓掌叫好,意猶未盡,“錦衍,你從哪找來這些歌舞藝伎,深得朕心,深得朕心啊……”
墨錦衍立刻上前,行禮回答:“能讓父皇開懷一笑,兒臣願肝腦塗地。”
萬壽節讓墨錦衍佔盡上風,八皇子心裡憋屈,又不敢在皇帝興致高昂的時刻潑冷水,隻得找尋墨錦衍的不是。
“十弟,你這些歌舞藝伎的裝束甚是奇特,女子穿得這樣少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怕是有辱皇家顏面,在外臣面前丟臉。”
墨錦衍淡淡看了他一眼,笑著分辨:“異域風情,本就不是我國傳統,即便如此,大殿之上,聖駕面前也不能失了體統,歌舞伎周身穿著衣裳,不知八哥為何以為她們穿的少,還是八哥眼神不濟,蒙了心智,沒看出歌舞精彩,倒把心思花在歌舞伎身體上。”
“你……強詞奪理,歌舞伎分明儀容有虧,還睜眼說瞎話。”
“既然八哥沒看清,便把歌舞伎重新請到殿上。”墨錦衍說著,又恭敬對皇帝說道:“父皇,除去歌舞,兒臣還為父皇準備了其他壽禮。”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甚好。”
首領公公又一聲高喊:“傳點心。”
片刻後,歌舞伎每人端著餐盤上來,再經由禦前宮人之手,進獻給皇帝食用。
皇帝喜愛甜食,幾樣點心,吃得他不住稱讚。
墨錦晟冷哼一聲:“幾樣點心也算壽禮?真是貽笑大方了。”
墨錦衍並未理會,對皇帝說道:“父皇覺得味道如何。”
“朕從未吃過這種點心,口感絲滑細膩,甜而不膩,香甜可口,乃極品中的極品。”
“甜品好吃,還請父皇少食,兒臣還有一物進獻。”墨錦衍說著,以拍掌作為信號。
登時,大殿之上的所有燈光竟全部熄滅。
“護駕!”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廣慶殿瞬間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