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陸銀的表情,不像是在和她開玩笑。
溫鬱咧著嘴,摳著手指愣了一會。
她平時隻把陸銀當成好哥們,好閨蜜,盡管季涼謙一直提起要他倆結婚,溫鬱也隻當成是師父的一廂情願,師兄就算有心,也沒到動真感情的地步。
可現在看來,似乎是動了真感情,或許季涼謙的結婚提議,還是路人師兄自己提出的。
“我的好師兄,你就別和我開玩笑了……”溫鬱說時,聲音很小,似是生怕被陸銀聽見,又不得不說句話打破僵局。
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
陸銀歎了口氣,明知道會有怎樣的答案,卻偏想要一個結果。
等結果還沒被實質說出口時,他又有些後悔。
執意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會比現在更難以接受。
他明知現在笑起來,肯定難看死了,可他還是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到溫鬱的旁邊,摸了摸她的頭:“開玩笑都不許呀,我就是在和你開玩笑。”
“切,你剛剛嚇死人了。”溫鬱緊繃的心緒終於放松下來,蹦起來一把摟住陸銀的肩膀,“咱倆是好兄弟嘛,這次原諒你了。”
“不過師妹,等你不喜歡教主了,能不能喜歡我啊?”
溫鬱才剛開懷一笑,在聽了陸銀的話後,笑容漸漸凝固:“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可以等。”陸銀拿起桌上的糕點,往溫鬱的嘴裡塞了一塊,笑容依然燦爛,“在那之前,我們還是最好的好兄弟。”
……
要說心裡別扭嘛,陸銀突然又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和平時相差無幾。
溫鬱也只是別扭了一陣,在投入到布行工作之後,昨天發生的一切,似乎全忘了。
能製出的成衣自然越多越好,前期光靠艾歌和柳瑟新二人,總歸有些吃力。
總得想個方法再找些幫手,漣殤教的女人們若是肯幫忙,哪怕一人製出一件來,也能多一份勝算。
“師兄,漣殤教沒事乾的女人大概有多少人?”溫鬱一手拖著下巴,一手的手指有節奏地在桌上敲著。
“不算在外的教眾,教中的女教眾大概百人,一般都是在教中做一些燒飯打掃,縫縫補補的活,真正沒事乾的應該沒有。”
這麽說應該有些時間幫忙製衣了。
關鍵問題還是溫鬱的人緣,之前被白蓮鬧的,絕大多數的人已經對她不滿,如今又出了醉酒鬧事的事件。
都想當教主夫人,溫鬱就成了她們最大的情敵。
若以此作為噱頭,讓女人們心甘情願為她製衣,進而化解人緣問題,豈不是一舉兩得。
“師兄,最近教中有沒有什麽重要節日,比如漣殤教創教紀念日,教主生辰,或者什麽祭奠活動?”
“還真有。”陸銀想了想,開口說道,“中旬是我們漣殤教的創教日,算是教中比較重要的日子,教主會在大殿設宴同慶,很是熱鬧。”
那就太好了。
溫鬱聽後眼前一亮,真是想什麽來什麽,她要的就是這種契機。
見溫鬱一臉壞笑,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陸銀的心裡蔓延滋生:“師妹,你該不會又有什麽壞主意了吧?”
“主意還真有一個,缺人手的問題,我大概能解決了。”
“你可別亂來,錢長老盯得緊,被他抓住小辮子,又要興風作浪了。”
溫鬱才不管這些,再說了,她想的主意,也礙不著錢茂什麽事。
既然女人們都想當教主夫人,那就給她們點甜頭和希望。
反正雲息庭學了瀲情絕,不管她們再怎麽折騰,也沒人能把教主搶走。
抄了一個時辰的宣傳單,陸銀終於在午飯之前,把下午的需求量寫好:“師妹,宣傳單還要發幾天啊,這也太浪費紙張了,很多人連大字都不識幾個,就算發出去也不會有人看。”
古代的文化水平並不像現代一般普及,陸銀說的情況的確很有可能。
而且宣傳單這種東西,既是放在現代,也沒幾個人會仔細去看,不過是大范圍撒網,收獲個別成果罷了。
傳單若是效果不佳,只能靠人肉嗓子,去街上吆喝來引人注意了。
“我想到一個辦法,師兄你下午發傳單的時候,和路人說,拿著傳單到我們布行來,會有禮物派發。”
“我們哪有禮物分發出去?”
“拆東牆補西牆唄,我馬上去趟首飾店,先把定製的小飾品拿來,下午的任務比較重,等有人來領禮物,讓掌櫃勸說他們留下姓名住址,以後再來布行買布,可以全場八五折。”
陸銀撓撓頭,有些不解:“八五折?”
“就是百文錢的價格賣給他八十五文,二百文買一百六十文,以此類推,還有從明日開始,布行的庫存實行滿減活動,你把李掌櫃叫來,具體我來和他說。”
打折滿減的促銷手段,在現代消費理念中屢試不爽,是降價銷售的一種噱頭,甚至比直接降價更吸引注意,可以讓所有想貪小便宜的人滿足心裡需求。
溫鬱吩咐完掌櫃之後,先去了一趟首飾店,她還要去街上發掘商機,最好能拉一些合作方共贏,鞋店和布藝店是主要合作方向。
……
襄城這個地方說小不小,離寧都不遠不近,背靠千翠山,水資源相對豐富,雖不比寧都或江南地區富足,至少比一般的小城小鎮好上許多。
溫鬱走走停停,觀察這街邊商戶。
她跑了兩家鞋店和布藝店,皆有合作意向,再往前走幾步,一家正在裝修的店鋪引起她的注意。
看規模像是客棧之類,又比客棧大很多,溫鬱走進去環顧四周,一眼便看見主事的人竟是一個穿紅著綠的女人。
此人三四十歲左右,音調偏高,性格算得上有些張揚,指揮著短工搬上搬下。
見溫鬱進來,嘴角咧出一個大大的弧度,性格熱情好客,倒是很符合某一職業的領頭人物。
“呦,這位姑娘到此有何事啊,本店還未開張,就算開張了,也不是姑娘該來的地方。”
她這麽一說,溫鬱敢百分百肯定,這家正在裝修的店鋪,是做何種生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