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黑暗似是牢籠,籠罩著恐懼的氣息,向三人漸漸靠近。
火折子的光晃動著,艾歌四下去看,卻因為光線有限,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溫鬱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哇地一聲叫出來。
與此同時,一道冷光朝她飛來,艾歌手疾眼快,一把推開溫鬱,隻覺耳邊咻地一聲,小刀穿過發間,釘在身後的樹上。
“快把火折子滅了。”艾歌大喊一聲,立刻拍滅了自己的火折子。
關鍵時刻,還是艾歌反應迅速,溫鬱被她的大喊終於回過神來,也立刻拍滅火折子,小心翼翼縮在樹後。
不是什麽妖魔鬼怪,也不是野獸橫行。
溫鬱心裡清楚,是仇家找上門了。
那日皇宮壽宴,得罪了誰她心裡最清楚,即便皇室血脈的秘密沒能說出,可秘密的主角一定心虛了。
混淆皇室血脈,不止那位皇子性命地位不保,他的母妃,甚至母妃的家族,都有可能面臨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災禍。
一想到這,溫鬱已經能確定,八皇子墨錦晟來對她斬草除根了。
遇事不能慌,她平複了心緒,腦子轉得飛快。
黑暗之中誰也看不見誰,所以她們三人在這一秒還算相對安全。
從艾歌的反應速度和推溫鬱的那一下能看出,她應該是有些功夫的,只是要面對八皇子的殺手,再保護兩個不會武功的人,肯定是強人所難了。
最好的方法還是要找人幫忙,這裡距離漣殤教已經不遠,若是雲息庭趕來,怕是用不了多長時間。
雲息庭給她的信號彈一直帶在身上,只是信號彈一發,自己的位置也暴露無遺。
溫鬱稍微計劃了一下,摸了摸有沒有能做掩護東西,一抓一把石子和石塊,足夠使用障眼法了。
“扔石頭。”溫鬱對一旁的兩人小聲說了一句,抓了一把石子朝前面扔去。
石子砸在地上傳來聲音,之後是腳步移動的聲音,看來殺手上當了。
三個人同時朝四面八方扔著石子,甚至有些打在殺手的身上傳來悶哼聲。
溫鬱讓她們繼續扔著石子不要停,她自己小心挪開一些距離,以防止信號彈發出後暴露位置,讓其他二人被誤傷。
咻地一聲,信號彈在黑暗的天空中炸然絢爛,同一時間溫鬱瞬間趴在地上,也就是零點幾秒的落差,緊貼著她頭皮的地方又飛來一把小刀。
光亮讓她們三人的位置全部暴露,小刀從四面八方飛來,卻因為信號彈的熄滅,並沒有傷她們分毫。
“她們發了救援信號,快撤!”其中一個殺手見漣殤教方向已有火把攢動,大喊一聲後,是黑暗中凌亂的腳步聲。
剩下三個人也不妄想能把殺手抓住,待周圍重新恢復安靜後,在柳瑟新的方向傳來安心的歎息。
奶奶個熊的。
溫鬱想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現衣服被什麽扯住了,怎麽都起不來。
火把漸漸靠近,為首的人是尹孤晨,見三人以各種姿勢癱倒在地上,兩步跑來,拉起柳瑟新。
“發生什麽事了?”尹孤晨揮舞著火把看向四周,在發現有飛刀插在樹上後,皺起了眉。
“誰來幫我一把,我被釘在樹上了。”溫鬱哇哇大喊抗議,尹孤晨這才發現,她身邊的飛刀尤其密集。
拔掉釘著溫鬱衣服的飛刀,她這才松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
“大晚上的,你們三人在這做什麽?”尹孤晨拿著火把又看了看四周,在走到柳瑟新面前時,似乎尤為關心。
“從山下回來晚了,才走到這就被埋伏。”柳瑟新回答。
尹孤晨又皺起了眉:“什麽人埋伏你們?”
柳瑟新和艾歌剛想搖頭,溫鬱搶先說道:“可能是衝我來的,差點連累了師娘和柳姐姐。”
“教主那邊已經驚動了,先回教裡再說。”
溫鬱才回來幾日就遭人暗殺,八皇子殺人之心已迫不及待,不得不防。
“若鬱兒一直呆在教中,量八皇子的人也不敢公然殺來。”大殿之上幾人坐在一起,尤其是季涼謙的臉上,滿是擔心之色。
溫鬱搖搖頭:“怎能一直待在教中,我還要在一個月之內搞好布行生意,打錢茂那老匹夫的臉呢。”
“往返襄城,身邊沒個人跟著不行。”季涼謙扭頭看向陸銀,“陸銀,你師妹的安全,為師就交到你手上了。”
能隨時保護師妹,是陸銀求之不得的責任,立馬點頭答應,沒有一絲猶豫:“師父放心,師妹的安全,我來守護。”
“陸銀長大了,知道心疼師妹了,我看你倆般配得很,不如讓你們師父做主,把婚事定下來。”艾歌還不知溫鬱的心思,只見著陸銀在師妹生病時忙前忙後,照顧得當。
陸銀撓著頭嘿嘿地傻笑,瞬間羞紅了臉。
倒是溫鬱,嘴角抽了抽,尷尬得要死。
她覺得,這事還是盡早和大家說清楚比較好,尤其是她這師父師娘,恨不得分分鍾把她嫁出去。
“還是先說說八皇子的事吧……”溫鬱趕緊轉移話題,看向雲息庭,“師叔,你過去應該和八皇子關系不錯,能不能幫我寫封信給八皇子,讓他放我一馬?”
以溫鬱的視角,寫信這種事,應該不會為難雲息庭。
畢竟是舊識,他既然能念在溫子鋒的舊情一直照顧溫鬱,對於他的前主子,寫封信求和,保證不把秘密說出去,也不是什麽難事。
沒想到雲息庭卻微微搖頭,淡淡地說了一句:“讓陸銀隨時保護你就好,我不想再與朝廷扯上半點關系。”
提議被這麽快拒絕,甚至沒有一絲猶豫,這讓溫鬱有些驚訝。
在她印象中的師叔,不管何事都有求必應,犯錯不會受到懲罰,任性的要求也會一一照做。
她不理解,明明寫幾個字就能解決她的危機,為何推脫拒絕,還肯定了讓陸銀隨時保護的提議。
溫鬱一直覺得,她和雲息庭之間,只差她的一句表白,或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而這小小的請求都被拒絕,她有些看不懂了,難道一切都是她的錯覺,雲息庭從來就沒對她有過心思。
“好吧,那就麻煩師兄了。”溫鬱不想把失落寫在臉上,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我們之間還說什麽麻煩不麻煩,以後師妹的安全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