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昏迷,需要休息,也要看天氣場地是否合適。
大雨如注,冷風習習,就是一個正常人都有可能生病,更何況是內力耗盡的雲息庭。
把雲息庭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溫鬱脫下最外層的衣褂舉在頭上,為他遮擋大雨侵襲。
片刻後,雲息庭緩緩睜開眼睛,在看到溫鬱的一瞬間,他欣慰地揚起嘴角。
沒事就好。
“教主醒了。”周圍幾人歡呼起來,也紛紛脫下衣服想披在雲息庭的身上,卻被他婉言拒絕。
慢慢坐起身,雲息庭查看對岸火勢,好在大雨的作用下,已經完全被覆蓋壓製住了。
唯一的弊端是溪水因為大雨變得更加湍急,沒有繩子牽引輔助,根本沒辦法過去。
就連喪失意識都把玉笛攥在手裡,雲息庭盤腿坐在石頭上,吹的曲子應該是求救信號。
果然沒多一會,尹孤晨帶著人過來,把被困的幾人救回教中。
“師妹,快喝點薑糖水去去寒,不然會生病的。”陸銀已隨師父趕回教中,端著一碗剛熬好的薑糖水送來給溫鬱。
此時溫鬱已經換了新衣,裹著被子坐在床上,不久之前,教中已經著人送來薑糖水:“謝謝師兄,我剛喝過了。”
“喝過再喝一碗也好,天氣還冷,又淋了大雨,很容易生病。”
溫鬱點點頭,接過薑糖水一口喝下:“師叔怎麽樣了?”
“我剛去看過,聽說病得不輕,內力消耗過度本就對身體損傷很大,又淋了大雨,不生病才怪。”
“我去看看。”溫鬱說著就要下床,被陸銀一把攔住。
“陶星河在為教主診治,師父和尹長老也在,還安排了幾個人輪流照看,師妹你就放心吧。”見她仍執意下床,陸銀隻得把溫鬱又按在床上,“雨還沒停又冷得很,師妹若執意過去受了風寒,漣殤教只有一個會看病的陶星河,怕是要忙不過來了。”
溫鬱明白他的意思,這個時候,就別瞎操心添亂了。
泄氣一般裹上被子滾倒在床上,溫鬱心裡憋屈,又無從發泄。
“師妹你先好好休息,我再去山裡看看,錢長老正帶人調查起火原因呢。”
陸銀走後,溫鬱從被子裡鑽出來,白天的種種在她腦中回蕩。
教她吹玉笛的雲息庭,在她危難時救她脫離火海的雲息庭,還有用瀲情絕與火焰對抗的白色身影,被她深深刻在心裡。
喜歡一個人,大概真的會隨著時間推移越陷越深吧。
溫鬱亦是如此。
……
漣殤教大殿。
參與撲救山火的眾人聚集在一起,還有一些受傷人員,被安置在一起,等著陶星河一一診治。
大殿中央擺著兩個燒黑的鐵質油桶,如果眾人沒猜錯,引起千翠山大火的原因就在於此。
除了幾個受傷嚴重的人在低吟,大殿裡一片死寂,有的甚至癱坐在地上,喝著分發到手的薑湯,喘著粗氣休息。
錢茂皺眉看著兩個油桶深思,一直想象不出誰會做出卑劣的事,放火燒山。
“惡意縱火之人,必須以最快速度查清,以絕後患。”錢茂的出發點是為漣殤教眾人,說得在理,得到所有人支持。
尹孤晨點點頭:“教外之人暫時無從查起,可以先從教內開始查,只是我並不相信是教中人所為。”
在距離主殿最近的密林放火,明擺著是想讓漣殤教眾人葬身火海。
若是教眾內訌,個人仇怨不會累及整個漣殤教,大約是教外之人所為,或者與漣殤教有仇。
明箭易躲暗箭難防,漣殤教目標這麽大,縱火之人此次沒得手,難保不會有下一次。
這時,兩名身穿黑衣的青龍閣押著一個人進來,一腳踹倒後,青龍閣看向尹孤晨:“幾位長老,青龍閣搜山排查時,發現可疑人在主殿外鬼鬼祟祟,此人鞋面有猛火油痕跡,猜測與放火有關。”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人的鞋面上。
只見他鞋面有黑色汙漬,手指甲的縫隙處也殘留黑色物質,尹孤晨抓起他的手聞了聞,的確是猛火油的味道。
“你是什麽人,為何放火燒山,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自知自己無法逃脫,乾脆躺在地上閉嘴裝死。
“不說是吧?”錢茂手提大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十下之內還不開口,我讓你身首異處!”
“一,二,三……”
第四下還未數到,那人哆嗦了一下,緩緩開口:“我是奉衍王之名,放火燒山,讓漣殤教所有人葬身火海。”
“衍王?”
“沒錯,王爺圍剿漣殤教失敗,一直懷恨在心,便夥同溫鬱裡應外合,找準時機放火置漣殤教於死地。”
季涼謙聽後怒不可遏,抽出腰間軟劍抵在那人的脖子上:“混帳,你陷害衍王也就罷了,膽敢汙蔑我徒鬱兒,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根本不顧季涼謙的怒氣,咬著嘴唇,從牙縫中滲出一句:“衍王主使,溫鬱協助,縱火的事就是溫鬱讓我做的。”
“你……”
“季長老,有人當面指證你徒弟放火燒山,你有何解釋?”錢茂也沒想到放火之事會扣在溫鬱的頭上,簡直喜從天降。
那人一口咬死是溫鬱所為,季涼謙雖深信溫鬱是被嫁禍,當著眾人的面,也不能公然護短。
皺著眉思考片刻,扭頭看向陸銀:“陸銀,去把鬱兒叫來,讓他們當面對質。”
溫鬱一直巧舌如簧,當面對質,或許能洗清嫌疑。
陸銀一路小跑來到溫鬱住處,此時雨已經漸漸停了,溫鬱正在院中拿著雜物箱堆放在牆頭,打算查看雲息庭那邊的情況。
院門被暴力推開的聲音嚇了溫鬱一跳,見陸銀去之又返神色慌張,忙迎上去問怎麽了。
“不好了師妹,青龍閣抓到縱火之人,正在大殿被幾位長老審問。”
“抓到人是好事啊,你慌慌張張跑來我這做什麽?”
陸銀擦了擦額頭的汗,一把拉住溫鬱的手就往外走:“嗐,別提了,那人誣陷你和衍王串通,說縱火之事是你讓他這麽做的。”
“我去,跟我有什麽關系,也不可能是墨錦衍派來的人!”
“我和師父自然相信師妹,所以師父才讓我來過,帶你去和那人當面對質!”
溫鬱停下腳步冷靜了幾秒:“那人說是墨錦衍派來的?”
“是呀師妹,你快跟我過去吧。”
“等等。”溫鬱拉住陸銀,“師兄你腳程快,麻煩你下山一趟。”
“都這麽個時候了,你讓我下山做什麽?”陸銀急著問她。
“讓你下山,自然是幫我找兩個人過來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