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呢,小姐算是安全了吧,她們會不會還有什麽後招在等著我們把。”剛說完後,想到自己剛才也是亂說話結果真就應驗了,又趕緊呸呸呸,打了自己嘴巴幾下:
“瞧我,怎麽就不長記性呢,還敢輕易說些不好的事。”
“不過是開個玩笑,你還真當真了。”
歎了聲氣,
關於承影的這個問題,她又何嘗沒有想過,但是答案就是——
“我不知道。”
白景音表情複雜的回道,
“雖然張淮義感覺受酒與藥效影響極大,但好在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剛開始香氣並不太重,我在裡面待了許久後才開始產生異樣,這才逃過了一劫。”
若察覺的再晚些,
或者藥量再加大一些。
白景音眉頭皺的更深,
那必定會入了凌素馨她們的願,後果是不敢想象的。
“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似乎沒這麽簡單,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兒,但是又怎麽想都想不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白景音按著腦袋,
如何苦思冥想都想不出來。
“若是想不出來,那就先放松放松,別讓自己太辛苦了。”
承影站起身走到身後,拿開她的手,取出些薄荷油替白景音輕按著太陽穴,嫻熟的手法,很快便讓白景音感覺到了一陣清涼與舒爽。
“原本以為接連給皇貴妃重挫,她現在既然已經不成氣候,我們在宮裡待得也能安寧些。可沒想到這些糟心事還是存在,半點沒落下。”
承影歎息道,
“是啊,只要還在宮裡,就不會有消停的那日。”白景音跟著喃喃道,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只要存在,對於許多人來說就是個威脅,所以要不遺余力的拉你下來,不惜利用傷害你身邊那些親近無辜的人……就拿這次來說,只是為了對付我,但是一旦事發,張淮義也是必死無疑,這一次是他,下一次又是誰,會不會是你呢承影。”白景音心情十分的複雜,她好不容易有了些‘要不就在宮裡將就著多待些時日似乎也不錯’的想法,因為這件事,又再度把這個念頭扼殺。
“還是別想這麽多了,想也無用,只是以後必定得多加小心,讓那些奸人無機可乘。”承影把手放在白景音的肩膀上,讓她安心。“好在琳琅宮那邊有烏嬤嬤,凡事多少也能給我們通風報信,不至於措手不及。”
“還是算了,今日我去時,烏嬤嬤說她似乎被凌素馨懷疑,所以近來還是少與她聯絡,不能再多連累一個了。”
“……好吧,小姐別看平日玩世不恭總每個正經,實則還是很會替旁人著想的。”
白景音勉強的笑了笑,
“可別給我發好人卡了,我不是什麽良善人,只是不想虧欠著別人,也懶得償還罷了。”
畢竟欠人情是要還的,
她不喜歡虧欠,
特別是牽涉到生死性命,就更不知道該怎麽去還了。
總不能一頭撞死一命抵命吧,
但活著,就等於背負著別人的期望,
就好像她對於原主那樣,
為了別人而活,
實在太過沉重。
***
是夜,月明星稀,寒風凜然。
烏嬤嬤瞧著正殿內燃點著的燭火光影,正如她之前說的,凌素馨現在卻越發的疏遠她,就拿現在來說,隻留下芷蘭在殿中服侍,美其名曰體恤她辛勞,讓她早些休息免得太過勞累。
真是笑話,
從小看凌素馨長大,她又何曾是會為下人著想的品性呢。
不過是有事在商量,卻防著她罷了。
心裡想著白日裡白景音來琳琅宮時的場景,烏嬤嬤隱隱有些不安,忽然擔心起若自己一直被凌素馨‘冷遇’著,沒有辦法獲取消息,幫白景音做事,那長生所得的照顧與庇護會不會也一同消失,畢竟原本也算是一場交易,在宮中待到時日久了,斷不會相信什麽‘無條件’的幫助。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長生可能又會回到那被欺凌的日子,
她的心就一陣抽痛,
不行,
自己無法盡到為娘的責任,實在虧欠長生的太多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人能護他周全還時時告訴自己長生的情形,慰藉她憶子之苦,自己絕對不能讓這場‘交易’有半分動搖的可能。
想到這裡,
烏嬤嬤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像是下定了決心,不能夠在坐以待斃下去,一定要證明給白景音看她的價值還是存在的。
瞧著四下無人,
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凌素馨的寢殿外,尋了個隱蔽的角落,把耳朵靠近雕花木門,偷聽起裡面的談話。
因為距離太遠的緣故,
其實也只能模模糊糊聽個大概:
“那跟本宮有什麽乾系?”
凌素馨帶著些冷笑的意味,語氣中有掩不去的疲憊:
“本宮答應配合,也什麽都會按照你們說的做,現在事情沒有成功,沒有收拾了白景音那個賤人是她自己沒有本事,可不怪本宮。”
“自然不是在怪責娘娘。”
傳來了芷蘭的聲音,只是這聲音半點沒有平日裡恭順謙卑的感覺,帶著十足的冷漠,
她怎麽敢對皇貴妃這種語氣。
烏嬤嬤隻覺得不可思議。
而讓她更加震驚的事還在後面,
“奴婢此來隻為告訴娘娘一聲,雖然今日未能用暖情香讓靜貴妃與張淮義意亂情迷,但主子也有後招在,到時候還需要娘娘出面才能成事。”
暖情香?
張淮義?
烏嬤嬤單是聽到這些字眼都覺得心中一緊,驚恐後怕得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現在她終於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怪不得白景音會來尋張淮義,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們安排好的陷阱,只是這計謀未免也太過陰狠了些。
還有芷蘭口中的‘主子’又是何人,
連眼高於頂的凌素馨也能這般俯首帖耳任其驅使,起手腕可見一斑。
“你們未免也太高看本宮了,淪落至此,也不過就是個皇貴妃的虛名罷了。她有那樣的城府心計,想做什麽自己去做便是,何苦非要拉著本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