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手,就想這樣草草了事。
“大人。”
但明顯,白景音還不準備結束。
“審查案子總也得全面盤問,我話都沒有說完,大人就這樣定刑,只怕傳出去也不是個公允事吧。”
“你認都認了,還有什麽要說。”
“人是我打的不假,但是也是他們牡丹樓的人先想以多欺少仗勢欺人,也是他們先要動手,只不過最後能力不行,一群人打不過我一個罷了,論起來,我才是真的苦主。”白景音背手而立,義正言辭:
“正如郝掌櫃說的那樣,大庭廣眾,由得了誰去抵賴。當初我拜托大山哥以五十兩點一道菜,但周圍人都不信我們給的起錢,這才拿出扳指作為依證,代表誰做得出,我們也給得起。從頭到尾也沒有將這扳指給牡丹樓,那菜也非牡丹樓所作出的,我要取回我的東西,但這掌櫃的非但想昧下來,想命打手活計將我團團圍住,究竟誰有理誰無理,大人還看不出來嗎。”
府丞聽完後,表情十分的不好,面色鐵青的回頭瞪了一眼軟轎上的郝掌櫃,
那掌櫃心腹的移開眼睛,默不作聲,
無疑證明的白景音所言非虛。
但在這可讓府衙裡的人犯起了難,師爺勾肩駝背的湊過來,低聲道:“如今看來,好像是牡丹樓有錯在先,咱們沒辦法抓人治罪啊。”
“一百兩銀子本官已經收下了,今日就算無罪也是有罪。”
為凌相馬首是瞻的人能有多麽高風亮節,不過就是官商勾結,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縱使白景音說的有理有據,
他還是權當聽不到,
捋著胡子下令道:
“簡直滿口無言子虛烏有!本官現在就見到郝掌櫃被你打成這樣,鐵證的事實,豈容得了你狡辯——”
“大人是收了錢財,想要以權壓人了嗎。”
白景音冷笑著質問,
“大膽!方才見到本大人就不下跪,如今居然還敢汙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罪加一等!”他氣的吹胡子瞪眼,
“大人!”
湯簡見事態不妙,趕忙上前拱手行禮,勸道:
“當日之事屬下亦有耳聞,卻如這位姑娘所言,在場人證許多,若大人真治罪,來日追究起來,恐怕不是小事啊。”
“吃裡扒外的東西,現在你是在交大人我做事嗎!來人,把這個不識抬舉的也給我一同拿下!”
府丞原本就看不順眼跟自己不是一路人的湯簡,覺得及其礙事,現在好不容易尋個機會,正好一起解決了。
在湯簡也被押下後,
“啟稟大人,那小子雖不識時務,但話卻不無道理,若日後有人再想多追究,恐怕對大人不利啊。”
“那就把會追究的人通通封了口,豈不一勞永逸。”
府丞心中已有了一個想法,
環顧了一圈院子,只見除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外,就是個坐在輪椅上看著站都站不起來的病秧子,
當即決定一不做二不休,
“這些人也通通都有共犯的嫌疑,給本官一同拿下,一個不留,帶回衙門去挨個審問。”
命令既下,那些官兵一擁而上,用長矛架在脖子上,想要挨個去套上鐐銬。
趙焱眼中殺機浮現,握緊了拳頭,而邵靖易也打算出手,
但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嗓音:
“丫頭,老夫路上耽擱來的遲了些,你們這裡,倒是熱鬧的很熱鬧嘛!”
這樣的語氣跟稱呼,白景音自然知道來者是誰,雖然脖子上還架著兩柄長槍,卻還是隨意輕松的跟院外的人打起了招呼:
“不遲不遲,這最後的熱鬧,不是還讓你給趕上了嗎。”
“放肆!誰許你說話,誰許你高聲喧嚷的!”
一看這小女子半點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藐視自己的官位,府丞簡直氣的火冒三丈,咬牙道:“來人,跟本官出去看看,又是哪裡不長眼的上趕著找死,都一起綁了,帶回大牢!”
出去一瞧,
只見院外背手而立的是獨獨的一個人,
那人年過甲子,頭髮花白,但老當益壯,身姿挺拔若勁松,氣勢剛健如驕陽。正捋著胡須,神采奕奕的樣子,明明上了年紀,卻看不出半點老邁羸弱之氣。
一身紫紅袍,
面對那院外圍著的一圈官兵,還有衝他指著的長矛,半點畏懼也沒有。
府丞一看,十分的不屑:
“我還以為是什麽人呢,原來就是個老家夥,真是不長眼嫌自己命太長了。”
微微側頭,對身邊的幾個官兵罵道:
“都杵著做什麽,今日來多少本官抓多少,還不動手!”
“是。”
那些小卒也是根本沒將門前那老漢放在眼裡,當成了村子裡尋常捕魚砍柴的,只因為身後有個大人盯著不得不做出認真的架勢,舉著長矛往上衝,
可一切都好像發生在電光火石見,
都沒有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只聽“咚”的幾聲後,
“哎呦、哎呦。”
那幾個小卒直接被打飛撞在了土牆上,掉下時,身上的骨頭跟要散開了一般,滿地打滾,哎呦哎呦的直叫嚷著,表情十分痛苦。
“老家夥不錯嘛,還有兩把刷子。”
白景音在門裡看到這一幕,
雙臂抱在胸前,笑著喊道。
“那是,要不怎麽能當你爹呢。不過現在這些後輩,也真是不頂用,軟趴趴的就靠手裡的家夥嚇唬人,真該帶到軍營裡去練練,省得丟人現眼。”
白毅拍了拍手,
挑了挑眉毛,一副從容的模樣。
畢竟是十幾歲就開始上陣殺敵,數十年經驗的老將,身手自然是及其了得,面對這些軟腳蝦愣頭青,閉著眼睛也不是白毅的對手啊。
“反了,反了反了反了!”
縣丞雖然氣的跳腳,但同時心裡也十分懼怕面前那身手了得的老人,隻敢站在原地嘴裡嘟嘟囔囔的叫罵,“居然敢對官府的人動手,眼裡還有沒有王法,真是反了!”
“王法?”
聽到府丞這麽說,
白毅突然笑了出來,
“那確實該讓你瞧瞧到底什麽才叫真正的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