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原本臉上擠出的諂媚笑容,一路小跑著出來,卻在看到來人是誰後,笑容蕩然無存。
不屑道:
“呦,我當是誰呢,這麽大氣派,原來是玉貴嬪宮裡的人啊,怎麽著,找本公公有什麽事啊。”
“為何近日送給娘娘的菜越發簡單,還有些不新鮮,高公公就是這樣做事的嗎!”
高公公抱著雙臂,
上下打量了鴛兒一下,‘切’了一聲,
“太后下旨封宮,這新鮮的食材自然也就不能像從前那樣源源不斷的往宮裡運,有的吃就不錯了還要挑三揀四。”
“再者說了,您家娘娘不過是一個貴嬪,哪裡就如此嬌氣了,方才皇貴妃宮裡的海棠來吵嚷也就罷了,怎麽著,現在不管是什麽身份,都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本事了嗎。”
“你,你竟敢對我家娘娘出言不遜,簡直放肆!”
“我說玉貴嬪不嬌氣,怎麽就成出言不遜,難不成得說她嬌氣才成嗎。這麽多的人可都清楚明白的聽見了,你啊,甭想賴著本公公。”
“你——”
鴛兒也是第一次扮演這罵街的潑婦,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沒幾句下來就不知再該說些什麽樣的台詞,幸好這是看到白景音從後院溜了出來,比了個‘OK’的手勢,她這才如釋重負,瞪了高公公一眼,
“你且繼續這樣怠慢著吧,待貴妃娘娘回來,有公公的好。”
說罷,冷哼一聲,
忿然拂袖而去。
看到鴛兒已走,
高公公‘呸’了一聲,搖頭輕蔑的說道:“還貴妃呢,以為有個靠山了不起嗎,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本事別等以後,就讓她現在來找本公公的麻煩啊,真是的。”
“話別說的太滿,當心自打臉。”
突然間,一陣風從身後而過,
隻吹得高公公後頸一涼,而更加恐怖的事,他竟然好像真聽到了靜貴妃的聲音,就像在自己耳旁想起一般。
“誰,誰在說話!”
嚇得一個激靈,轉過身去,卻見到禦膳房一個個熟悉的太監宮女,正用迷茫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
但剛才那聲音,的的確確是聽到了呢,
難不成——
高公公一下子臉色嚇得慘白,當即舉起胳膊拱手拜拜,嘴裡哆哆嗦嗦的念叨著,“不會真說中了嗎,貴妃娘娘,不管你是死是活,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是奴才失言,奴才給您賠不是了。”
從不遠處的角落裡瞧著這一幕,
白景音捂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
“真沒出息,嚇成這德行。”
“也是他活該,誰讓他對兩位娘娘出言不敬的。”
鴛兒白了那邊一眼,轉回正題道:“娘娘你那邊呢,一切都還順利?”
“那是自然得了,如今萬事俱備,我們只需要在禦膳房跟冷宮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等著派去送飯的宮女出現便可以了。”
白景音拍了拍手,
哼著小調,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按照一日三餐的往冷宮送飯的規律,這個時間,正好用晚膳之時。白景音與鴛兒埋伏在距離冷宮很近的一甬道上,沒有等待帶長的時間,就看到之前那兩個宮女,提著食盒,正往她們的方向走來。
“我看沒什麽異樣啊,不會是出了什麽狀況吧。”鴛兒有些擔心。
“不可能,應該快了,我們再等等。”
果然,白景音這嘴如同開過光一般,
才說完沒多久,
就看到為首的小喜突然停住了腳步,
“遭了,我可能是吃壞了什麽東西,怎麽突然肚子有些難受呢。”她捂著肚子,表情似乎十分痛苦。
隨即又“咕——”的一聲,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太疼了,你怕是得自己先去冷宮送飯。”
但與她一道的那個宮女捂住了肚子,
“那天殺的高公公,是不是又克扣了菜錢給我們吃些腐壞的東西啊,怎麽我的肚子也開始痛了。”
她咬著下唇
“要不,待會再去送飯吧,這樣子也沒辦法啊。”
“郡主本就脾氣大,若再送的遲了,只怕又是要被怪責的。”
要麽受罰,要麽疼死,不管哪一個似乎都不是她們所希望的結局。
腹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進退維谷之際,忽然小喜忽然就看到了前面走來一個宮女,仔細一看,竟是自己的同鄉鴛兒,仿佛看到希望和救星一般,
躬著腰捂著肚子邊招手邊朝她走過去,
“鴛兒,鴛兒。是我,小喜啊。”
小喜停住腳步,有時候這演技還這是天生的,她先是疑惑,在看清楚了誰在叫她後,表情帶著些微妙,
“今日與你們禦膳房還真是有緣,現在高公公那受了一肚子氣,如今又遇上你們了。”生氣歸生氣,看到這兩個人滿頭大汗的樣子,還是關心道:
“你們這是怎麽了啊,是哪裡不舒服嗎。”
“估計是吃壞了東西,肚子痛的緊。”小喜拉住鴛兒的手,“好鴛兒,看在我們同鄉的情誼上,你可務必得幫我一個忙,不然今日我可真是在劫難逃了。”
“什麽忙啊。”
眼見著上鉤了,鴛兒心中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是奉命要送飯去冷宮的,誤了時辰免不了責罰,這裡離冷宮其實也很近,能不能勞煩你,幫我送飯過去呢。”
“即是冷宮,又豈會那般嚴苛。”
小喜往周圍看了看,忍著疼痛,低聲道:
“我隻告訴你一個,你千萬別給別人說啊。那裡面現在住著的可不是什麽先帝棄妃,而是安平郡主,如何敢怠慢。”
“安平郡主?!”
鴛兒像才知道一般,捂著嘴:
“安平郡主可是除了命的刁蠻任性,敢送遲一刻,那就是三十大板的事了吧。”
這話一出,更是把那兩個宮女嚇得夠嗆,
“好鴛兒,可務必得幫我,我是真的不能再說下去了,一切就勞煩你了。”小喜忍耐到了極點,匆匆的將自己跟同伴手上的食盒交給鴛兒,又從腰間接下了腰牌一起塞給她,“今日的恩情我記下了,拜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