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倒也能說得通,
湯簡摸著下巴想了想,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難有進展。,只能從周圍的人身上著手。
他命人帶進了幾個門外圍觀的船夫,一齊盤問道:
“他說的可是真的?你們在一條船,總該知道些什麽吧。”
馬老大見湯簡問這穿上的人,半點也沒有慌張,當初上船時也用的同樣的借口,而且因為做這營生凡事自然得打典妥當,銀子人人有份,平日裡也和和氣氣,人緣這裡,他是半點不怕的。
果不其然,都是向著他的。
“回大人的話,馬老大從前告訴我們的也是這樣,這幾日眼見著對那兄弟也是忙裡忙外的照顧,說是親生的沒人懷疑。”
那人又看了眼白景音,
“但這一男一女卻是第一次見,但一來我們這船上事就多了。特別是那女人,看著乖乖巧巧,誰知力大無窮還野蠻殘暴,就是她將馬老大打成那樣的。”
白景音將目光移向她,
剛接觸的刹那,
船夫就害怕的低下頭,仿佛被她看一眼都是要了命的事。
“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還求大人務必嚴懲這兩個人販子,免得以後還有更多人遭遇不測,我兄弟二人這罪也算沒有白受了。”
馬老大眼眶濕潤,
大義凜然的樣子,
頗像個舍己為人正義十足的英雄人物。
鄭大山已然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被活活的氣暈過去。但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證明清白,小聲的在白景音耳邊道:
“我們怎麽辦,還有辦法吧。”
“放心吧,我可是答應過蘭君姐姐的,沒事。”
“你二人在嘀嘀咕咕什麽,是想串供嗎。”湯簡瞪著眼睛打斷了他們兩個的交談,“如今看來馬老大說的合情合理,反而你們啞口無言,是打算認罪伏法了嗎。”
“不是大人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白景音眨了眨眼,
“本官沒有問,都不許自己開口,聽清楚的嗎!”
她學著湯簡的語氣重複了一遍,然後十分無辜委屈,“所以我還一直等著大人盤問呢。”
人群中傳來些窸窸窣窣的笑聲,
湯簡咳嗽了幾聲,
臉色不太好看,
“所以你們呢,與床上躺著的人是什麽關系。”
其實這個問題,
也時白景音一直沉默的原因之一,她一時間確實想不出來該如何回答,偏偏這又是最基本關鍵的一個問題。
說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妹?
有馬老大在前,自己這麽說只會讓人下意識的覺得是照搬硬套,何況他好歹還收買了幾個船員,她目前連半個人證都拿不出來。
說是朋友,屬下?
這關系自己聽著都覺得沒有什麽信服力。
“你怎麽了,快點回答啊。”
鄭大山看著湯簡的目光越發充滿懷疑,焦急的拽了拽白景音的衣袖,
“現在不是安靜的時候。”
“我看是沒話說吧,你們兩個歹人,別再掙扎束手就近算了。”馬老大小人得志,朝白景音冷笑道。
“看來你是編都編不出來了。”
湯簡沉聲道,
“來人,將這二人扣押,帶回衙門仔細審問。”
“且慢。”
沒有辦法,
現在也不能管什麽妥當不妥當的,白景音只能將唯一想到的比兄弟更加合理的身份說出來,而且,就在剛才,原主的記憶閃出,給了她最好的證據。
“這個人,是我夫君。”
白景音看著湯簡,緩緩張口,一字一頓。
這話一出,不只是那湯簡大人愣住,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就連鄭大山的表情也十分的匪夷所思。
“夫、夫夫……”
“夫君?如果當真如此,那為何不在本官一開始盤問的時候就交代清除,非要拖到現在。撒謊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湯簡眯著眼睛,
威脅道。
“因為我們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家中反對之下私奔逃出後結成的夫婦。不是有句話叫聘者為妻奔為妾嗎,無媒苟合不光采,也不知怎麽說。”
白景音現編了一個理由,解釋道。
馬老大雖不知道事實究竟是怎樣的,但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現在床上那個在昏迷中也沒辦法證實,
他便打定主意,
咬緊牙關絕不松口。
“不曾想天下間居然有如此歹毒心腸還厚顏無恥的女子,我弟弟尚未婚配,你竟能扯出這樣的瞎話,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若我真的什麽都敢做,那你日後可得小心了。”
白景音把目光轉向馬老大,分明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大人,大人你看,這女賊當著大人的面都敢出言威脅,誰是誰非還沒有決斷嗎?”
湯簡捋著胡子,
一直瞧著白景音的神態。
他也算是從最低的獄卒做起,抓過犯人,審過案子,一步步做到今天的位置。雖然就供詞來看,這女子的話實在太不足信,但正是因為那過於出乎意料的回答和從始至終鎮定自若的表情,
竟讓他反而難以做出判斷。
“現你二人各執一詞,一說兄弟,一說夫妻,又都拿不出證據。還是都帶回衙門,待那人蘇醒過後再做決斷妥當些。”
“不可。”
白景音乾脆的提出異議,
元睿明還在家中等著,她不能離開那麽久,況且事情也不宜鬧大,否則此時暴露身份也只會給凌相的人可乘之機。
“怎麽,你怕了?”湯簡道。
“不是,我有證據,足夠讓大人現在就做出判斷,也不必耗費多余的時間。”白景音背手而立,揚起下巴,嗓音清亮。
馬老大吞咽了一口,
難不成這女人真有證據?
不,不可能的,唯一的人證在昏迷中,她如何有的證據。
“是什麽?”
湯簡好奇的追問。
白景音勾唇一笑,轉頭看向馬老大:
“你既然說他是你弟弟,兩個人一同長大,那敢問他身上可有什麽胎記之類的?”
馬老大聽到這話樂了,
想用這個證明他說謊,
可惜,在撿這人回來後他雖不樂意但為了銀子還是隨便替他包扎過傷口,卻並沒有發現什麽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