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操練場上議論紛紛,孫校尉的本事他們是知道的,反觀這個副監軍個頭不高身量纖細活脫脫一小白臉,張口就要以一敵多,實在過於狂妄。
“你這是在侮辱我。”孫忌見白景音這般瞧不起自己攥緊了拳頭,咬牙怒道,額角青筋暴露當即向還沒準備好的白景音攻來,出招狠厲乾淨,儼然想取了她的性命。
張淮易知道白景音武功高強,可如此的突如起來還是叫他捏一把冷汗。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壓抑不住的哀嚎,緊接著仿佛什麽東西落地,沉悶的一聲響。眾人再定睛一看,孫忌捂著胸口半天爬不起來;另一邊,白景音收回自己下意識揮出的右手,恨鐵不成鋼的埋怨:
“你這孩子怎麽不聽勸呢,非搞偷襲,傷著了沒痛不痛啊。”
孫忌爬起身來吐了口血水,收起了方才的不可一世,盯著白景音的眼神好像一匹狼在審視自己的獵物。
她下意識的反擊,卻能讓自己直直的飛出幾米,天下間竟有如此神力之人,簡直讓他不敢相信。
“我還沒輸呢,接著再來!”
估摸著孫忌不敵,李茂眼珠一轉,催促道:
“剛才被選中的那幾個人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跟孫校尉一起上啊。”
如此一來,身量纖細的白景音要面對的一下子從一個變成了一個身手好的孫忌外加六個魁梧的大漢。
一打七,刺激。
白景音模仿著某李姓宗師,抹了抹鼻子勾勾手指,儼然一副挑釁的姿態。
那幾個士兵見她這樣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不由大怒,孫忌還來不及提醒,他們便卯足了力氣大吼著朝白景音衝去。
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白景音立在原地一步不動,就將那些人出拳飛腿的猛烈攻勢化為無形。再後來,孫忌看到了自己方才是如何的打飛的一般。
只不過白景音克制著力氣,不至於吐血。
這下那幾個大漢是信了邪,再也不敢小覷這個他們認為的‘小白臉’。他們聽孫忌交待了幾句後,紛紛點頭,放棄了用蠻力而是打起了配合,分前後左右包抄,孫忌則負責在白景音四顧不暇時於正面一擊即中。
想象就是過於美好,
他們按照計劃同時出手攻向不同的位置,全方位夾擊之下,白景音看似已成籠中困獸無路可退,只能絕望的等待孫忌蓄勢待發的最後的一擊。
張淮易閉上眼睛不敢再看,眼前好像已然是回宮後兩人自裁謝罪的畫面。
“知道動腦子了,不錯不錯,還是有進步的。”
伴隨著輕松的語氣,只見白景音提氣點地,身輕如燕的旋身飛出,於空中劃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線。眾人大驚,暗道不好卻根本來不及收手,下一秒身後便迎來重擊,再後來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連同孫忌一起,再一次體現了飛升的感覺。砸向地面的那一刻,在場眾人都清晰的感受道山崩一般的震撼。
白景音穩穩的落在原地,目光淡淡,唇角微勾。
她走過去,朝躺在地上劇烈呼吸的孫忌伸出手。孫忌橫了她一眼,無視那隻手徑自爬了起來,這還是少年的校尉低頭咬牙,漲紅著一張臉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在路過白景音時,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音量堅定道:
“總有一天我要打敗你,好好活到那一天吧。”
白景音笑意更深了,她拍拍手,轉身朝向眾人:“誠如諸位所見,第一回合是我贏了,至於這第二回合嘛。”
李茂見這群小卒與白景音實力懸殊,自知比上幾百回合也不是對上,情急之下搶先一步開口道:“打了這一場想必景大人也累了,下一場不如就不要再打了。”
白景音本來也沒想著繼續比武,她托著下巴,偏過頭,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李茂身後的長史上。
她勾了勾手指,長史年過半百,此刻雙腿直抖,幾欲昏厥。
“下一場,我們比兵法謀略。”
“謀略好、謀略好。”
聽她這樣說,長史才回過魂,好似在鬼門關裡打了個轉。
“行軍打仗無外乎致勝,你我二人今日就以‘致勝’為題,各自將想法書寫下來,再交由臥病的盛將軍來看,如此可好。”
原本以為白景音會出什麽刁鑽刻薄的題目,現在聽到竟也不過如此。況且自己好歹也算半個軍師,平日裡多有幫盛將軍想製敵之道,擁有實戰經驗的他,又豈是這麽一個在宮裡的小子能比得上的。
長史捋著胡子,不假思索洋洋灑灑的提筆寫道:
“所謂製勝之道,無外乎‘天時’‘地利’‘人和’、所謂天時……”
……
一個時辰後,二人幾乎同時停筆,都寫了滿滿當當的十多頁紙,折好後交給情報史,送往盛將軍府邸。
白景音揉了揉揉酸痛的手指,要說這舞文弄墨她卻是不如打架在行,可敵不過有那麽多古代先賢替自己集思廣益啊。她在此刻才意識到當年語文老師逼自己默寫文言文,那是多麽有先見之明的智舉!
可在眾人意料之外是時,元睿明這日正好派了人去慰問盛老將軍,一邊是自己的下屬一邊是皇上拜去的監軍,盛將軍為難之余所幸將此事連同兩份手書讓來人帶給皇上,由皇上拿定主意。
乾清殿了,聽聞景白第一日去軍中便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元睿明有種意料之內的感覺。他翻了翻長史所寫,神情不波,寫的中規中矩,無錯而已。
在翻到白景音的文章時,他面上的神情就要豐富多變許多了。
闔上最後一頁,元睿明深吸了一口氣,複又長長呼出。
饒是自己一向不喜景白,卻也不得不說能有這樣新奇的見地,僅僅當個侍衛實在是屈才得緊。
“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好一個兵者詭道也,又好一個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元睿明望向窗外的某個方向,心中暗道:“這樣跳脫常規的奇思,倒真跟他主子一樣。”
這場比試又是白景音獲勝,
於此同時,盛將軍府上的人親自來了軍營,也未他們帶來了皇上所出的最後一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