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身體略微好轉,剛巧也到了他的大壽,於是下旨大設宴席。
宋易帶著李羅寒進宮參加盛宴,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李羅寒眼觀鼻鼻觀心,腦海裡回想起上一世的盛宴。仔細回憶了一番,確定沒有什麽稀奇的事情後才松了口氣,微微側首掀開車簾欣賞著外邊的風景。
突然,腦海裡的系統道:注意!張幕輕將會有危險!
李羅寒皺眉:怎麽會呢?
系統沒有再回復,李羅寒的心也不知為何不安了起來。
下車後,李羅寒沒有撇開宋易的手,強忍著心中的反感,面帶微笑,與他一同進入宴席。
“兒臣祝父皇萬壽無疆,龍體安康。”
皇帝欣慰地看了眼宋易和李羅寒,笑道:“都平身吧。”
“謝父皇。”宋易扶起了李羅寒,然後往座位走去。
剛一落座,張幕輕也進了來。他不急不緩地走上前行禮然後就坐,眼神一個也沒留給李羅寒,倒是向宋易打了招呼。
李羅寒心中微澀,卻不敢掉以輕心,繼續默默關注著周邊的情況。
系統說的危險到底是什麽呢?
宋易余光輕輕瞥過李羅寒,拿起酒杯飲了酒。
正到了起勁的時候,一個小太監上前給宋易倒酒,他猛地一抬頭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向宋易刺去。
李羅寒嚇得往外倒,宋易因為喝了酒動作遲緩,逃開的時候硬生生受了一刀。
“抓刺客!保護皇上,保護太子!”
場面極度混亂。
那個小太監目光狠戾地看向李羅寒,又推開宋易想去刺她。幸好在場的一個武將及時抓住了那個太監,這才讓李羅寒逃過一劫。
但是,從四面八方又不知哪兒冒出來許多刺客。
趕到的禦林軍連忙有序抗敵,一邊保護著皇族及重臣們。
宋易被其中一個禦林軍攙扶到安全的地方坐下,派了林公公去傳召太醫。
張幕輕淡然地看著這一幕,跟隨著眾人躲在禦林軍的身後。他忽然看向其中一個刺客。
那個刺客與他對視,一眨眼的功夫趁著禦林軍不注意就揮著劍刺向張幕輕。
虧李羅寒擔心張幕輕,所以離他的距離很近。沒等張幕輕注意,她一個轉身撲向前擋住了刺客的劍。
張幕輕絲毫沒有意料到這一步,驚得慌忙想推開李羅寒。可是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李羅寒已經中劍了,故而他用力推開了刺客,輕柔地將李羅寒護在懷裡。
“羅寒?羅寒?”他心急如焚,趕緊用手替她捂住她背上的傷口。
“太醫?太醫呢?”
李羅寒漸漸疼得沒了意識,昏死了過去。
……
她恍惚間聽到碧元的聲音,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就看見碧元焦急地看著她。
“水……”
碧元眼睛一亮,立刻應了聲,給她倒了杯水,再細細喂了下去。
李羅寒定了定神,虛弱地問:“張幕輕呢?”
“張將軍已經被護送回府了。”
碧元替她攏了攏被子,說著一些情況:“皇上驚嚇過度,這會兒又昏過去了。太子殿下中了一刀,如今還在養著呢。舉朝上下皆是動蕩不安。”
李羅寒知道太子根本不會死,也絲毫不在意。她又問:“申王呢?”
平素裡野心最大的就是申王。就算宋易是太子,他也從沒有放下過對皇位的爭奪。這一次,李羅寒覺得很有可能是他做的。
“申王殿下被皇后娘娘傳召進宮了,已經過去兩日,現在都毫無動靜。”
“那如今誰管朝政?”
“依舊是太后娘娘垂簾聽政,由二皇叔攝政。”
李羅寒回想了一番,二皇叔宋堯是太后的嫡次子。他對皇位素來都不感興趣,若不是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估計就算是太后親自去綁他他也不一定會來。
如今申王怕是成了朝野上下嫌疑最大的人了。李羅寒又有些遲疑,隨即轉瞬即逝。在她眼裡,申王有勇無謀,這種事情也是他能做出來的風格了吧。
碧元擔憂:“小姐,您還是歇著吧。奴婢見您臉色很差,咱們先去傳太醫瞧瞧吧?”
“無礙。太子怎麽樣了?”李羅寒知道自己死不了,她自己還想死呢。
碧元無奈,又替她攏了攏被子倒了杯水:“太子殿下暫時無性命之憂,不過至今還未醒呢,太醫也查不出來是什麽原因。”
李羅寒微眯著眼睛:當然查不出來,那把刀並沒有刺得很深,誰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呢?
張府的書房內
張幕輕愣愣地坐在書桌前,盯著自己畫的那一幅畫。
他隻以為這麽做可以確定了申王的嫌疑,沒想到李羅寒竟然會撲過來。
張幕輕閉上眼,嘲諷道:“後來我還是變成了以前最討厭的你。”
如今他武功盡廢,能做些什麽呢?破罐子破摔吧?不,他不甘心。
再次睜眼,張幕輕就恢復了清明淡漠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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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宋易終於醒了。太醫松了口氣,擦了擦虛汗就立馬回宮複命。
李羅寒傷口還沒好,但還是按照規矩帶著白良娣和陳氏去看望宋易。
“太子,您可好些了?”李羅寒淡淡地問道。
宋易目光微冷,閉上眼冰冷地道:“你不來看孤,孤好得更快。”
“那臣妾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李羅寒巴不得趕緊離開呢。
宋易吃味,覺得這女人不可理喻:“你站住!太子妃身為孤的妻子,應當是要照顧著的。”
“殿下剛醒怕是不知曉。臣妾也受了些傷,恐怕照顧您心有余而力不足。”
“受傷了?怎麽受傷的?沒事吧?”
“並無大礙。”
“你總是想和我對著乾……”
李羅寒不計較,摸摸退了一步,把位置讓給後面那個躍躍欲試的白良娣。
果然,她一剛讓開,白良娣就急著上前照顧宋易:“太子殿下,您這些日子可真是急死妾了。”
宋易沒有推開白良娣,任由她哭得梨花帶雨。
白良娣覺得哭得沒勁兒了,才緩緩止了淚。一旁的陳氏看著白良娣,一臉淡漠。
宋易咳了咳:“罷了,你們都先出去吧,讓孤清靜清靜。“
“是。”
白良娣依依不舍,說了最後一句話:“語姐兒還每日在問父王呢,殿下可要快些好了去看看她呀。”
宋易想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心下不由一軟:“孤知曉了,下去吧。”
白良娣這才滿意地跟著李羅寒出去。
李羅寒倒是忘了宋語這孩子。太子府這些年只有白良娣有所出,宋語身為太子府唯一的小主子小日子過得倒也幸福。
不過……李羅寒微微蹙眉,有些失神。
“姐姐?姐姐?”白良娣疑惑地看著李羅寒。
李羅寒緩過神,笑著對白良娣道:“我這還想著語姐兒平日裡最愛我那的貓,正巧近日裡我嫌它吵鬧,便讓語姐兒替我看著吧。這樣我也倒是清閑。”
白良娣樂了,往日裡李羅寒最寶貝她的貓,奈何語姐兒又喜歡,總是纏著她要貓貓。這會兒可算是能要回去玩兩日了。
“自然是好的。語姐兒一定樂壞了。”
李羅寒微微一笑,對二人道:“你們都回去吧,這兒殿下也不需要伺候,安心回屋裡。”
“是。”
“碧元,你去把貓兒抱給語姐兒。”
這幾日,李羅寒對宋易說自己也身體欠佳,不便照料他,隨即差遣了最樂於照顧宋易的白良娣去。
皇帝的病情一度惡化,索性宋易倒是已無大礙,皇后松了口氣。
申王終於出了皇宮,他黑著個臉怒氣衝衝地回到王府,一回府就砸碎了不少珍寶。
申王妃心疼道:“殿下您這又是何苦?這些寶貝再怎麽多,那也都是寶貝啊!”
申王怒氣無處可撒,指著申王妃就罵:“你這個婦人懂什麽?快滾,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你凶我?好啊宋晨,你就為了這點破事你就凶我?”申王妃可是老丞相的孫女,還沒真的被誰這麽吼過呢。
他有點慫,卻也愛著面子:“本王這些天被皇后美其名曰去皇宮給父皇祈福,實則將我囚禁,你倒好,不聞不問,還如此不懂事。”
申王妃有些愧疚,但也不讓他:“誰讓你有脾氣就朝我撒?這事兒若是不和你有關系,皇后娘娘會讓你進去嗎?殿下您到底在外邊做了什麽呀?”
一想到祖父曾經來問她申王是否有謀劃什麽,她就害怕。她根本就不知道申王的計劃,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原來申王還有腦子謀劃。
申王有理說不清:“本王這會兒真是冤枉,本王怎麽可能有時間去做這種事情呢?何況這是在父皇的壽誕上面,本王是活著不耐煩了嗎?宋易繼位後趁他沒有子嗣殺了他不是更容易嗎?”
申王妃連忙用手堵住申王的嘴,恨鐵不成鋼:“您能不能小點聲?隔牆有耳啊。臣妾也知道您沒這個腦子哦不,臣妾的意思是您沒這個叛逆之心。”
“我有……”
申王的嘴再次被堵住。
申王妃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皇后讓你過去,問了你什麽沒有,你怎麽說的?”
“沒問什麽,就是讓本王去祈福。只是問了些有的沒的。”申王坐下,覺得有些渴了,想要倒杯茶,卻發現杯子已經被自己弄碎了,根本不能倒茶。
他哀歎一口氣,放下唯一沒被自己摔碎的茶壺。
申王妃沉思:“她問了你什麽?”
“問我醉香樓的姑娘最近……”申王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立馬不說話。
她眯起眼睛危險的看著申王,久久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