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寶閣的掌櫃就把他介紹給了城東姓林的教書先生。
林先生心善愛才,讓徐睦半工半讀。這麽一乾就是七年。那位心善的林先生患了病,請了另一位洪姓老師,徐睦還欠著些學費,見也不是林先生教書便又退了學去文寶閣乾事。
講到這,徐嘉又喝了口茶。他看著何羨的眼神有些複雜,半晌後才繼續講。
徐睦當初走得急,沒帶走任何東西。
周家的人一直替他保管著他母親唯一的遺物——陳舊的盒子。
那時何家大小姐何羨入了文寶閣買東西,正巧瞧見徐睦畫工不錯,此後就隔三差五地來找他。
周家大小姐周溫簡難得來了江城,在文寶閣偶遇徐睦,便敘了會兒舊。徐睦也是才知道他母親竟還有遺物,驚訝不已,便跟掌櫃的請了假,特意陪著周溫簡趕往了渺城。
去了渺城後,他沒急著回去。聽聞徐父時日無多,他本不想搭理,可周溫簡倒是覺得能見他最後一面就去見見,人死了就見不著了。
徐睦心裡想著房契,順了她的意思去瞧徐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徐父隻隱晦地說房契在渺城,若能找到就留給他,其余也不再開口。
如此一來,徐睦留在渺城半個多月,與周溫簡的感情也日漸深厚。再回江城,心態也完全變了。
何羨何大小姐聽聞他回來,來的比往日裡更加勤快。徐睦也非冷血之人,也知道何羨的心意。
他自問對何小姐沒多少非分之想,只是欣賞畫技之絕妙。加上周溫簡又來了江城,二人情愫漸長,便約了個時間與何羨說了個明白。
哪知何羨受不住打擊,回府便自刎。她身著紅衣,眼上遮著紅布,桌上留著詭異的畫作。大家也是忌諱鬼神,此事便成了江城的禁忌。
他越說,何羨的臉色就越差。
她沉下聲音,戒備地看著他:“你還知道什麽?”
徐嘉看見她的表情,莞爾一笑:“別怕。”
“你無需知道我為什麽知道這麽多,你只要知道我不會害你,”他把茶杯端到了另外一邊,站起身來,“何羨,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簡單到你不用知曉我的身份。”
何羨問:“什麽事?”
徐嘉走到何羨的身旁,輕輕俯下身子,附在她的耳邊呢喃:“阻止何羨慘死,偷走徐睦的心。”
何羨眼眸微眯:“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徐嘉笑得倒是更燦爛:“你懂的,隨便什麽手段都可以。”
這一點,讓何羨有些動容。
不過她眉頭緊鎖。這個徐嘉好像知道她所有的目的和來歷一樣,他到底是誰?
“我怎麽阻止我自己的死?”
徐嘉端正了身子,一本正經地問:“你知道我為什麽叫記辰嗎?”
何羨搖頭。
徐嘉溫柔地提醒:“一日之計在於晨。”
“你有辦法的。就算你沒這個能力,你的助手一定有。它恐怕還沒跟你說實情吧?”
徐嘉微微挑眉,讓何羨突然有種壓迫感。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相信你會做好的。”徐嘉大步走了出去。
何羨面色蒼白,一言不發。
小菊見徐嘉走了出來,“哼”了一聲進去找自家的小姐。
剛一進去,小菊就被她嚇壞了。她連忙上前詢問:“小姐,您沒事吧?那個醫生欺負您了嗎?”
何羨罷了罷手:“馬上扶我回去,今天的事情誰也不要說出去,讓那些做事的也放聰明些。”
小菊點頭。
扶她上了車,小菊跟店裡交代了一聲,才再上車回去。
系統Z聽到了他們倆的對話,此時正在屏住呼吸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Z?
它憨憨般的身軀猛地一顫,殷勤地拍著何羨的馬屁:羅羅美女有啥事兒呀啊~
何羨冷眼看著它:你們系統都喜歡說話說一半嗎?
系統Z乖乖認錯:我錯了。
它肥肥的小腿往下一跪:您也知道我為了這個實體花費了不少的實力,偶爾斷片一下下也是正常的。
何羨眯眼:偶爾?斷片?
系統Z連忙全盤托出:完成記辰的要求很簡單。因為是他的願望,所以我們可以采取一些特殊方式進行,任務結束後,一切都會回到正軌,不會對人物劇情產生影響。
何羨想起了他說的:“隨便什麽手段都可以。”
她微微心動:那是不是我在完成任務的時候,可以不擇手段?
這句話無疑是激發了她惡人的潛質。系統Z卻潑了她的冷水:除了殺人放火,都可。
看了何羨一眼,默默改正說法:不可以乾壞事,其余都可以。
何羨:壞事有什麽范圍?
系統Z被問倒了:這……殺人啊放火啊搶劫啊什麽的。
何羨給它下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過分吧?
系統Z還沒有更進文庫,對這句話只是一知半解,糊裡糊塗地點頭:應該是的。
何羨滿意:說罷,什麽時候回去?
系統Z解釋:這個可能要H大哥幫忙了,我並沒有穿梭時空的權限。
何羨黑臉:這不是你的范圍嗎?
系統Z撓撓頭:哎呀,人家只是給你點提示什麽的,實質性的人家權限不夠~
何羨冷下臉,感覺到惡寒:閉嘴!
系統Z委屈地嘟囔著小嘴,一瞬間就消失沒影了。
小菊看著在車上面部表情一直變換的何羨,都快急得哭出來了:完了完了,小姐被那個徐醫生欺負地都傻了。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姐……
*
直到何羨進了房間,系統Z才火急火燎地趕回來。
系統Z:來咯來咯~H大哥來咯~
系統H上線:呀,憨憨呀,又見面了,我想死你了哦~(難得休息一趟把這個難纏的人丟給小Z,怎麽又把我掙回來了嗚嗚>(
何羨:開始吧。
系統H 想了想:因為回到原來的時間點,你不可以以何羨的身份再進去了。
何羨無所謂:你要給我安排什麽身份?
系統H 看向系統Z.
說實話,它挺羨慕Z 的實體,但是想想它的智商,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
系統Z 果然不出所料:給你安排一個絕對靚仔的角色——林願願。
何羨:……
系統H 問道:這是誰啊?
系統Z 撐著腰,大笑道:她可厲害了,她就是徐睦的教書先生那姓林的小女兒。
何羨:……
系統H 見何羨的表情,偷偷笑了一番後才正色:那好吧,現在開始傳送你。
何羨閉上眼。反正這種事隨遇而安吧。
再睜眼的時候,她看了看自己縮小了的手,再看了眼四周,忍住情緒溫柔地交換系統H :小H ,你人呢?
系統H 屁顛屁顛敢來,看到她的臉和四周的環境,欲哭無淚:我好像把你傳送到了第二個世界,宋沅湘的小時候了。
……
系統H 立馬保證:你放心,給我一個小時,我肯定能解決的。
又變成宋沅湘的李羅寒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豬隊友,趴在窗前欣賞著風景。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坐著的小男孩。
被奪去部分記憶的李羅寒並不知道那個小孩就是曲何深。她隻覺得這孩子有趣,轉眼就小跑去了那孩子在的地方。
“我叫宋沅湘,沅湘碧潭水的沅湘。你叫什麽?”
“這件事情我隻教給你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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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睜眼,又是有些複古的房子了。
李羅寒欣慰地下床,照著不算光滑的銅鏡。
隻瞧見這位小姑娘全然是李羅寒小時候的模樣,大約是十一二歲的樣子。
系統Z 解釋:因為這個時空裡的林願願很小就夭折了,我篡改了一下他們的記憶,又沒有林願願的樣子模板,就拿你的樣子做了一個。
李羅寒沒多在意,左右自己都是個好看的人,怎麽改都一樣好看。
“願願,快起來了,晚了你爹又要開始說道你了。”
屋外傳來一陣婦人的呼喚,成為林願願的李羅寒回應了一聲,匆匆整理完了自己就出門了。
系統Z 邀功:我對你好吧,給你七年的時間攻略徐睦呢!
李羅寒冷笑:我謝謝了您內。
系統Z 還在傻笑:不用不用,分內事兒。
李羅寒:……
(下面以林願願口吻敘述)
門外叫喚的正是眼前穿著淡紫色旗袍的中年婦人,林願願的母親。
她見林願願傻站在門口不走,擔心道:“願願,你是身體不舒服嗎?”
林願願緩過神,搖搖頭:“沒有沒有。”
她快步走到林母身旁,順道幫忙擺著碗筷。
此時她的弟弟林希望也出了門,一出門就伸了個懶腰。
林願願就想不通了,明明是個有文化的父親,怎麽給孩子取名叫希望?這也就算了,還姓林,林希望,零希望……
系統Z 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一笑:哎呀見諒嘛,作者們取名字都是隨便取的,哪有這麽多不得了的深意,又不是主角。
林願願覺得說的也是,反正官方吐槽最為致命。
林希望小跑到姐姐面前,奶奶地說道:“阿姐阿姐,我昨天會背詩了呢,飯吃完我就背給你聽。”
林願願瞧見林希望如今隻到她的腰過,五六歲的孩子臉上全是肉嘟嘟的嬰兒肥。她忍不住捏了捏,笑道:“好。”
林母嗔怪:“大早上的又叨擾你姐,感覺洗個手吃飯,等會兒你爹又得囉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