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焉知道自己身上的香氣是從哪來的。

  裸遊館！
  皇帝劉宏把西域進貢來的茵犀香化在水裡給宮女泡澡，又把這些充滿香氣的洗澡水，通過流香渠，輸送到整個裸遊館內。

  劉焉身上的香氣恐怕就是去裸遊館的時候沾上的。

  弄清楚來源又能怎麽樣？
  告訴費盼，我這是去皇帝后宮轉了一圈，那都是不穿衣服的女人以及穿了衣服跟沒穿一樣的女人？

  劉焉還不想這麽早就去世。

  “啊？我身上有香味嗎？我怎麽聞著只有酒味啊，你不知道，朱俊今天喝得連馬都坐不穩，還從馬上摔了下來。”

  劉焉只能插科打諢，寄希望於費盼將香氣之事給忘掉。

  “啊？摔下來了？朱將軍沒摔壞吧？”

  “沒有沒有，他的身體好得很，最後還是我把他扶上得馬。”

  謝天謝地，費盼忘了。

  “所以這跟你身上的香氣有關系嗎？”

  靠天靠地都沒用！
  “啊，是啊，對，對……沒關系。”劉焉的大腦被酒精影響，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把這個問題糊弄過去。

  “你看啊，我們所有人在宮殿裡喝酒，有酒喝自然不能少得了歌舞，有歌舞的話自然就會有舞女……對！一定是舞女！舞女身上的香氣！”

  劉焉感歎自己實在是太機智了，醉酒狀態都能想到其中因果關系。

  “舞女？那就是了，舞女身上肯定會有香氣……”費盼把劉焉推倒在床上，又仔細聞了聞，發現了端倪，“不對！這種香料聞起來價值不菲，舞女哪用的起這麽名貴的香料！”

  好像女性天生就是能分辨出來各種香味，相同的味道，要是由男生來聞，根本分不出來其中的區別，最多感覺這種濃點，那種淡一點。

  就像是口紅色號一樣，男生看來統一都是紅色的，而在女生眼裡，可能分出來無數色號。

  “我……香氣，香料，名貴……”

  劉焉現在腦子一片混亂，過度的用腦加上酒精的麻醉，讓他開始不停重複他能想到的詞語。

  “說！你是不是去找女人鬼混去了？是不是去哪個青樓妓院去了？”看劉焉支支吾吾的樣子，費盼當然以為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在瞞著自己，最壞的結果就是去那些地方，找那些女人玩去。

  自先秦時期，管仲開創妓院這一喜聞樂見的場所之後，青樓妓院風月場所便開始了他們的茁壯成長之路。

  裡面有樂工，有舞者，反正在裡面工作都得會一技之長，就算你是端茶送水，也得掌握高深的技巧。至於有沒有更加深入的交流，只能說看人，有的人賣藝不賣身，只是跳個舞唱唱歌，娛樂消遣。

  但是在女性眼中來看，那可絕不是什麽好地方。有哪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丈夫不回來陪自己，而是去陪那些女子。

  別忘了，現在是漢代，男女地位相對平等的年代，可不是後世宋元明清時期被三綱五常給束縛住的女性。

  漢唐時期女性要是對丈夫不滿意，也是可以提出離婚的，稱作“和離”，著名的句子“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就是唐代和離書裡面的句子。

  眼看著費盼的眼淚就要湧出眼眶，正在眼裡閃動的時候，劉焉心一狠，既然正常的對策應付不了，乾脆就來個破釜沉舟。

  劉焉雙手按住費盼的腰肢，腰背用力，將費盼從自己身上變成自己身下。可別以為這是個很簡單的動作，你要保證轉的過程中，對方的頭不會撞到床頭和牆壁，還要保證自己不會因為用力過猛而滾出去。

  看著費盼因為驚訝而暫時忘記流淚，劉焉接著來了一招“先發製人”，用手輕輕捂住費盼的眼睛，同時用嘴堵住費盼的嘴。

  費盼還要掙扎，但在劉焉的舌頭面前，一切都顯得有些無力。畢竟劉焉這段時間沒少練習自己的親吻技巧，舌頭變得格外靈活。

  不知親了多久，劉焉的手不再蓋著費盼的眼睛，而是向下滑到腰肢，費盼也開始配合，兩個人互相摟著，火氣怨氣什麽的全都消融在翻滾的舌頭中。

  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費盼輕輕拍了一下劉焉，眼裡說不出的嬌嗔，好像春風化水一樣令人沉浸在她的眼波中。

  “死相，說吧，什麽事兒啊，去哪兒玩了？”

  現在費盼也沒有剛才的怨氣，雖然繼續追問，但是和撒嬌沒什麽兩樣。

  劉焉也平複了心情，覺得可能是他把剛才的事情想得太過複雜了，其實說破天，不就是皇帝蓋了一個游泳池，然後請他過去坐了坐嘛，早說出來一點事都沒了。

  劉焉把自己今天在宮中見識過的玩意兒全都告訴了費盼，包括皇帝駕驢車，皇帝蓋的裸遊館，侍衛的交談和他給的建議，還有酒桌上誰誰誰看美女看得入了迷，居然把酒倒在了脖子上這種笑話。

  果然，費盼聽了之後沒有生氣，而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說道：

  “我說怎麽最近洛陽的驢價高了好幾倍，原來是皇帝帶頭啊。”

  “怎麽？驢價漲了？”

  “可不是嘛，我昨天去坊市裡轉了轉，看見賣驢的那邊人山人海生意興隆，還以為驢降價了，結果過去一問才知道，驢價不僅沒有降，反而漲了好幾倍。我當時還在想，這些人是不是腦子出問題了，這麽貴怎麽還爭著買，原來是皇帝帶的頭啊！”

  “坊市？明天不上朝，咱們去坊市裡轉轉吧？”

  坊市是大多數現代人無法理解的東西，因為在後世，拿著東西往地上一坐，就可以直接做生意——城管來了趕緊跑。

  但是在漢代，政府會在城裡面劃出一個區域，稱為坊市，任何商業活動只能在坊市裡面進行，如果你在坊市之外的地方做生意，那對不起，一定是會抓你的。

  可以這麽理解，坊市是商業區，其他都是居民區，居民區不允許做生意。

  這個制度一直持續到唐代，別看開元年間唐朝萬國來朝，感覺很繁盛，其實生意還是得在坊市裡面做，不能出去，

  一直到北宋年間，城市裡開始出現夜間的市場——“夜市”，和隨處可見的叫賣地點——“草市”，坊市製才就此瓦解。

  得到費盼的同意之後，兩人又開始進行沒有進行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