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笙心滿意足的摟著莫輕雲躺在了大床上。
陳司舟想將人叫起來,因為現在還沒有到休息時間,但站在帳篷門口猶豫了一會兒,離開了。
夜已入深。
一個人影踉踉蹌蹌的靠近營地。
守衛人員一眼就發現了,“誰?”
尹立良一看他們身上所穿的戎裝,是南羽的標志,更是南羽今年新兵特有的服裝,心下一喜,“救救我!”
三個字,剛說出口,他就暈了過去。
守衛人員相互對視,上前把人抬進了營地。
“報告陳導師,在營地附近發現一可疑人員。不過暈倒了。”一個守衛人員來道陳司舟帳篷前,停下朗聲道。
陳司舟躺下準備睡覺,就聽見有人來煩自己不免蹙眉,不過還是穿好衣服起身,出去看看情況。
“帶我過去。”
來到尹立良關押的地方,陳司舟皺起眉頭,看這個人的傷勢傷的其實並不嚴重,也都沒有傷到要害,為何會暈過去呢?
他上前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並不會造成昏迷的現象。
又細細感受了一下他的脈搏,一切都正常,可他的臉色卻非常蒼白,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一樣。
“好好看著他,等他醒來再說。”陳司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沒有弄清楚人是誰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將人殺了的。
翌日。
莫輕雲一大早起床就聽到有人議論紛紛,說昨晚有人闖入軍營,竟然是來求救的。
莫輕雲又回到帳篷,此事跟錢亦笙說了一下,錢亦笙思索片刻道,“我們去看看。”
因為這個人求救很有目的性,周圍有村莊,有城池,可他偏偏選擇了這種荒無人煙的山脈。
來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就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指指點點,左看右看,好奇的不得了。
錢亦笙一眼便看見了裡面的人,心中大駭,“師父!”
“尹立良!”莫輕雲也是驚訝,怎麽會是他?
其他人見這兩人竟然認識此人,不免有些驚訝!
站在旁邊的陳司舟也是挑了挑眉,剛才亦王叫這人叫師父,而亦王妃叫他尹立良,顯然亦王與這個名叫尹立良的人是師徒關系。
不論他們兩個人怎麽呼喚尹立良,尹立良就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他隻受了些皮肉傷,並無大礙,只不過為什麽昏迷不醒,我並不清楚原因,軍中隨行的軍醫也沒有查出原因。”陳司舟適時開口。
莫輕雲蹙眉,他也查看了傷勢,只是簡單的皮外傷,並不至於造成昏迷的現象。
突然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尹立良說自己去監視青城山那邊,而現在出現在這裡,會不會是被趙亦莊那老不死的妖怪發現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想,她在心裡默念穿魂絕的口訣。
自從知道穿魂絕可以修複人的靈魂後,莫輕雲對已經掌握的是爐火純青。
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靈魂,臉色驟然大變。
他的靈魂已經被蠶食了將近三分之一,成分乾淨的靈魂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變得渾濁汙穢,更是怨氣橫生。
莫輕雲近距離的靠近怨氣重的地方,自己的靈魂猛然顫了一顫,自我保護意識極為強烈,拚命抵禦他靈魂的侵蝕。
錢亦笙發現莫輕雲的臉色猛然一白,嘴角滲出一點鮮血,若不仔細看,是根本不會發現的。
突然,莫輕雲猛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他體內的怨氣比他們在清關寺所碰到的更為強大,霸道,蠶食人體靈魂的速度也更加之快。
莫輕雲緩的片刻,對錢亦笙傳音入密道,“他的靈魂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更是有將近三分之一的靈魂被怨氣所蠶食,現在只能用穿魂簫來將修複,淨化他的靈魂。”
錢亦笙睜大了眼睛,他的師父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不過他並沒有將震驚表現的過於明顯,同時也將自己心中的疑問壓了下來,一切只能等他師父醒來才能知道。
耳邊是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
“亦王的師父?我在京城二十年年,從未聽說過亦王還有師父,你們說這師父該不是教他風花雪月之事的吧!”
“哈哈哈,你倒是說的有理,這亦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又是個目不識丁的人,拜師學藝什麽的,一定是這些事情。”有人附和。
“話說,這亦王竟然通過了考核,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射箭,他可是隻射中了幾箭,而且看看射中靶子,也就在第三關的時候,跟著亦王妃賺了點成績。可文考他是怎麽通過的?”
眾人皆是疑惑,世人都知亦王目不識丁,又怎麽可能通過文考呢?
“噓!”有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考試就坐在亦王身邊,在亦王身邊坐著的是亦王妃,你說他怎麽通過的?”
眾人心理皆知答案了,可又有人疑惑了,“可他一個字不認識也不會寫字,他是怎麽做出來的?”
剛才做噤聲手勢的人不屑的冷哼一聲,“照貓畫虎的事情誰不會?”
“哦~”眾人表示自己明白了,有權有地位還真是不同,就連一下,嚴格管理的軍隊竟然也假工濟私。
大家都是憑實力留下來的,偏偏這亦王是靠關系留下來的,是靠作弊通過的。
他們很不服氣,憑什麽?
難道只因為他位高權重?
行吧,位高權不重,但他有一個牛逼轟轟的妻子啊。
南羽的天才,讓人羨慕嫉妒恨。
“廢物配天才,就同這天與地一樣,一個高高在上,眾人仰望;一個跌入塵埃,眾人踐踏。”
莫輕雲一記冷眼掃視過去,那群人還在議論紛紛,根本沒看到莫輕雲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說夠了嗎?本妃倒是不知,南羽國的男子竟然如此八卦,更是像長舌婦一樣,在背後嚼別人的舌根。”她的語氣冰冷,周身寒氣縈繞,嘴角帶著譏諷的冷笑。
“亦王妃,亦王是什麽樣的人,眾人皆知。何況,前幾天就沒有見過亦王,指不定他又跑去哪個地方去吃喝玩樂去了。你看看亦王的眼睛,眼窩凹陷,雙目無神,面頰蒼白,我們可都是在為你打抱不平啊。”
“呵,我何曾說過什麽,你們這群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若他是廢物,你們連一粒塵埃都不配。這在讓我聽到一句關於亦王的壞話,你們的舌頭或者是小明,我將通通拿走。”莫輕雲環視一圈,眼裡是對這些人的不屑。
而眾人的眼裡帶著憤怒與恐懼,因為他相信莫輕雲一定會說到做到。
陳司舟靜靜的看著一句話不說。
雖然他不是很了解亦王,但從目前可以看出來亦王並非表面上的如此單純簡單。
“陳導師,我們需要留在這裡評課才能出發熱,若時間緊迫,你們可以先行,我們隨後追上來。”
陳司舟頷首,其實時間並不緊張,但他看的出來,莫輕雲他們應該是要為這個人療傷,雖然他不清楚傷在哪裡。
但他此時可以肯定,莫輕雲他們一定知道這人傷在了哪裡,因為他們眼中並沒有驚慌,反而剛剛看到了亦王眼裡的震驚之色。
“其他人準備一下,馬上出發。”他的語氣裡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而現在這群人是不會陳導師有任何反抗的,因為他們現在所有的表現都將會記錄在自己一生軍旅的檔案中。
遣散了人群,錢亦笙將尹立良從地上抱了起來,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
進入帳篷,莫輕雲守在帳篷門口,對錢亦笙道,“你專心為他療傷,我在門口為你把手。”
“好。”
軍營裡的其他人已經準備就緒,準備離開此地時,突然聽見耳邊傳來悠揚的簫聲。
簫聲不疾不徐,聽著讓人沁人心脾,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連夜趕路的疲憊一掃而空。
反而感覺自己比平日裡更加精神有勁兒。
眾人聞聲望去,發現竟然是莫輕雲他們的帳篷。
他們像是著了魔一樣,跟隨著簫聲一步一步靠近。
他們似乎想靠近簫聲,想讓自己的靈魂變得更加乾淨純粹。
陳司舟同樣如此,就連王穆也是一臉驚駭,這是什麽簫聲?竟然能讓人如此著迷。
莫輕雲看見這些人漸漸靠近,不免有些疑惑,“陳導師,你們這是?”
陳司舟瞬間回了神,不免有些驚訝自己的舉動,他不應該離開這裡嗎?怎麽來到了莫輕雲的面前?
“我聽到了簫聲,不知不覺就走了過來。”陳司舟如實回答了莫輕雲的問題。
莫輕雲蹙眉,她忘了穿魂簫的聲音是不可以控制的,對這些人是有影響的,連忙問,“那你可有不適?”
陳司舟不解,不過是聽到了簫聲,為何會問自己有什麽不適,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沒有,反而精神好了不少,連這幾日趕路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莫輕雲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眼裡帶著興奮。
都說穿魂絕亦正亦邪,原來並沒有說假,也並不是說用在什麽人手上,而是它本身就是一個亦正亦邪的,它可傷其人,也可救其人。
“陳導師,你讓大家先留下來吧,盤膝而坐,用心聆聽這簫聲。”莫輕雲嘴角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