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一雙眼眸無波無瀾,不鹹不淡地問:“你希望我往下動手?”
魔君一雙黑眸陰森詭異,冷然勾唇,一字不回應,兩腿往上一勾,一腳直踹,同時雙手揚起,寒氣在手中凝聚,掌風攻勢凌厲,翻飛在大黑色衣袖之間,誅仙石在他的手裡飛出,瞬間卷起狂風大作。風沅芷被風沙迷了眼睛,白衣人旋身半轉,寬大的白色衣袖往讓一揚,遮住風沅芷的一雙眼睛。
風沙拍打在他的白色衣袖上,風沅芷的眼睛眯緊,睜開眼睛時,眼前白茫茫一片,驚愕抬頭,原是白衣人為她擋了風沙。
魔君一雙冷冽的黑眸眯起,“一個女人罷了,有必要這樣護著嗎?”
白衣人道:“有必要。”
魔君眼睛如凝冰寒潭,渾身殺氣翻湧,“不與你廢話,你們兩個一塊殺了。”
雪還在繼續下,寒風又起,卷起枯枝落葉混著黃沙飛滿天,頭頂寒風一陣陣掠過,白衣人將雪白色的外套脫下,披到風沅芷的身上,魔君將誅仙石往地上一擲,一瞬間地面破裂,人極有可能從縫裡掉落,一旦掉落下去,將會萬劫不複。
大地裂開的聲音不斷增強,不僅整個花界之地裂開,連人間的地土也一並裂開,凡間之人急忙逃跑,引起極大的騷亂。皇宮的宮殿與圍牆紛紛倒戈,百姓的屋子轟然崩塌,逃命的逃命,掉入裂縫的掉入裂縫,一時間生靈塗炭。
風沅芷也是一個凡人,裂縫是魔縫,僅憑自己無法躲過,當裂縫裂到她的腳下,她即將往後掉落時,白衣人抓住了她的手。
整個世界一片轟動,四面八方紛紛倒戈,八荒六合一片震蕩。
風沅芷急言道:“元靈,我們快走吧!”
白衣人說得不緊不慢,“不必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
魔君一雙陰森詭異的黑瞳掠過凜冽的光,很有自信地冷然勾唇,他不相信白衣人能做到讓一切都好起來。
寒氣在魔君的手心凝聚,冷冽的殺氣再度襲來,天動地震,八方搖晃,萬物倒戈,手裡凝聚的寒氣飛出,如劍一般鋒利無比,劃過天際,殺氣騰騰。
白衣人兩手張開,升至空中,巨大的一團白色煙光繚繞住他的全身,身體一旋,煙光四處飛散,一時間,漫天黃沙沉下,裂縫合並,掉落於裂縫裡的所有人全部升起,所受的傷完全複原,震蕩的天上天下停止再震,堆積的厚土全部褪去,瑤薇蘇醒,汐檀睜眼,雲軒起身,雲靖站立,姬媱複生,魔瓶複原,凡間恢復原狀,凡人回歸正常生活。
魔君心頭大震,雙眸凝視上方,一雙冷冽的眸子裡映出一個白色的身影,這個白色的身影,他似乎熟悉,又似乎異常的陌生。
“不,這不可能,怎會如此”
黑瞳之中的白衣人眼睛閉上,披散的頭髮隨風飛揚,一雙眼睛仍舊是無波無瀾,但眼神無比的堅定且專注。
他似乎懂了,這個人,他根本不是安湛。
毀滅的花界漸漸恢復原貌,死去的花仙紛紛復活,支援救兵全部生還,被黑煙籠罩的天空慢慢地恢復了澄澈透亮,魔君似乎被扯開遮羞布讓自己在光明之下,一切邪惡暴露無遺。所有人能醒來,唯獨魔族大軍無一生還。四面八方大軍湧來,魔君抬頭望著天,望著天空中的上古天神元靈,他終於明白,只有上古天神才能做到一切複原,上古天神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元靈天神。
此神非安湛神君,而是元靈天神。
有且只有他,能夠縱橫八荒六合,永不受天道束縛。
大軍湧來,君羨離被殺,魔族有且只有他君海一人撐著,各族千萬大軍只打他一人,魔君不服輸,他要倔強且堅持到最後,他已經煉成誅仙大法,誅仙石在手,斷魂琴也在手,他沒有理由放棄。
“呼”狂風呼嘯,斷魂琴在魔君的手下徹底變成一把魔琴,一把只能為他所用的魔琴,他要接著大開殺戒,整個世界唯他獨尊。
白衣人隻手一揚,弑魂琴隨即出現在手下,斷魂魔琴與弑魂仙琴兩兩相對,一把仙琴在上,一把魔琴在下。
魔君動起手,彈撥起了琴弦,一曲魔音穿透雲層,穿耳而過,八方大軍紛紛被震得頭腦昏沉,甚至頭痛欲裂,大軍手中所握兵器紛紛掉落,所有將士捂頭倒地打滾,慘叫聲不絕於耳。魔君冷然勾唇,再度下手,然而,還不等他觸碰到琴弦,極寒的白色弧光在凜冽的寒風之中飛掠而過,掀起一陣極強的氣浪,滾滾氣浪席卷著冰寒之雪打入斷魂琴中,刹那間斷魂琴被打斷三根琴弦。
魔君心頭劇震,抬眸一看,白衣人兩手撫琴,彈一曲仙音,仙音繚繞一片,席卷四面八方的雜念凝聚於曲中,飛入魔君的身體內,魔君欲拚命閃躲,卻無論怎麽躲都無法躲開。
上古天神果然是上古天神,可斷斷魂琴之琴弦,擾誅仙石宿主之魂,復活眾生,他該知難而退,可他不退,到這種時候,即便他想退,也是無路可退。
風雲靖與君姬媱的手緊緊相握,兩人相視一瞬,隨後上前助白衣人一臂之力。
魔君被仙琴擾亂神志,不過即便是擾亂了神志,他也一樣還可以駕馭誅仙石。而君姬媱與風雲靖雖然已經復活,但他們也尚且還沒恢復元氣,現如今的法力還是處於還沒完全恢復的狀態。當君姬媱與風雲靖再度上前,兩把劍雙劍合璧一同刺向他時,魔君背靠於地,雙手馭誅仙石,一石打去,兩劍被打折回,風雲靖與君姬媱雙雙落地,又是雙雙嘴角流血。
雖然魔君已經被弑魂琴擾亂神志,可那些大軍終究也還不是他的對手,白衣人神色平淡如常,纖長的手指一彈又一彈,此時的他,心如明鏡,映出往事一幕又一幕。
所有的一切,他從這世間裡得到的,終究還是要還回去,包括他的無上法力,他的無敵,他心裡的女子,還有他的情,他的愛.
當天帝騰雲而下,見此一幕,詫異不已。
他眼中這個的天神,是真的安湛天神,還是另有其人。
天后道:“或許,他就是安湛。”
風沅芷抬頭看著白衣人,她呼喚了一聲:“安湛。”
白衣人聽見這一聲,微微一笑,原是平淡無波的眼睛,終於有了些神色,他看向風沅芷,沉聲一句:“芷,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
“颯”話音一落,弑魂琴被彈出一聲巨響,將魔君手裡的斷魂琴擊打爆裂,刹那間,魔君再度被白光緊緊包圍,白衣人雙手將弑魂琴旋轉半圈,隨後弑魂琴升起,刹那間白衣人兩手一伸,魔君手中的誅仙石被吸入了他的手裡。
魔君心頭繃緊,面目猙獰,“把誅仙石還給我!”
誅仙石不在手,即便他有誅仙大法在身,也難以完全施展,衝白衣人大叫,讓他把誅仙石歸還,白衣人不還。魔君大怒,飛身一閃,閃到風沅芷身旁,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阻攔,當魔君現身的那一刻,一把鋒利無比的劍架在了風沅芷的脖子上。
魔君眼眸含怒,大聲道:“不把誅仙石還給我,我就殺了她!”
風沅芷道:“元靈,別管我,千萬不能把誅仙石給他!”
魔君大怒,正欲一掌拍她臉上去拍暈她,白衣人手裡飛出一團白光,打到魔君的手裡,已被仙琴之音擾亂心緒的魔君本已經是神志混亂,躲不過白衣人的攻擊,當即被打的手臂將廢。
不久後,白衣人口中吐出了血,滴落到弑魂琴上。
二十八萬年了,上一次吐血已經是二十八萬年前,那一次吐血是由於天凌死去,傷心欲絕至吐血,那一次之後,他還可以再創一個冰天雪地、火葉冰樹遍布的奇異世界在裡面久居,可現在已經再無可能。
鮮紅色的血滴落到琴上,砸著琴弦發出聲響。
魔君見狀,唇邊劃過一絲譏嘲,冷冷說道:“怎麽,你不是很強嗎?怎麽還是吐血?”
白衣人不說話,這裡的所有人裡,除了他,怕是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元靈在復活天下人、將一切複原之中,已經元氣大傷,他堂堂八荒六合無敵之神,有一天也會傷及元氣。
風沅芷趁著魔君說話的時間裡,拔下插在頭上發髻的發簪,刺向魔君的脖子,然而還沒等到她的發簪接近,她的手就已經被魔君抓住,魔君抓得很緊,緊得她的手很疼。
白衣人眼睛一眨,複原的鮮花遍布的花界之中,寒風與雪花交匯一起席卷花界,卷起漫天飛舞的花瓣,這些花瓣本無攻擊性,可遇見了魔君就有攻擊性,刹那間漫天的花瓣撲得魔君滿面,不僅遮住他的視線,連同他的臉,也被變得鋒利的花瓣刮傷。
所有被白衣人救回來的人,都想要助白衣人一臂之力,只可惜無一恢復元氣,按他們死之前的受傷程度,最早也還需要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元氣。
魔君被花瓣刮傷了臉,臉上出現一道又一道的血紅色傷痕,他作為魔君,被傷了臉本對他沒有多大的影響,然而這些花瓣並非是普普通通的花瓣,比汐檀飛刀法所用來變成刀的花瓣更有殺傷力,被刮破皮膚後,花瓣之中的仙力從滲出的血液的傷口裡鑽入,對魔君的臉造成極大的傷害。
毀容還算是好的,而魔君被刮破了臉後,被花瓣所散發的滲入血液中的仙力吸取魔君身體裡當然魔力,魔君眉心緊擰,面目猙獰,已經顧不上挾持風沅芷。現如今,誅仙石不在他的手裡,他不挾持風沅芷,那樣勝算會變得極其渺茫,然而他已經無暇挾持她,當務之急是阻止自身靈力繼續被吸走。
於是魔君舉起右手,食指與中指緊貼,指著自己的臉,往臉上注入靈力攻出花瓣之力,風沅芷再度握緊手中的簪子,她手中無劍,若是有劍,斷不會只能用發簪,她看見白衣人口吐鮮血,有一瞬間責怪自己沒能為白衣人做些什麽。
發簪再次指向魔君,魔君還在修複自己的臉,雖然注意力有所分散,不過對付一個凡人還是綽綽有余,魔力凝聚於手中,隨後一掌打出,瞬間刮過一陣寒風,這一掌向風沅芷是迎面而來,風沅芷眼睛瞪大,頭髮飛起,步步後退。
白衣人再彈弑魂琴,在魔君打中風沅芷之前將魔君打飛出了百米之外。
魔君手捂胸口,狂吐大紅色血。
誅仙石在魔君手裡已久,誅仙石將魔君認作宿主,被魔君修煉多年,它早已經和魔君息息相關、融為一體,一旦誅仙石被毀,魔君也會被傷,且不是一般的傷。
所以在白衣人將誅仙石吸到手裡以後,魔君懼怕,他怕白衣人將誅仙石銷毀。誅仙石作為八荒六合第一邪石,銷毀並不容易,若是澤天那幾個神君將它奪到手,他倒是不必擔憂,就連被天帝、被安湛神君奪到手裡,他也未必會有多大的恐慌,然而是被上古天神元靈奪到手裡,他的心裡已經不僅僅是惴惴不安的不安程度。
魔君在口中吐出鮮血後,胸口既悶且痛,尤其是白衣人即將動手銷毀塊誅仙石時,魔君身心劇烈顫動,飛身而起飛上天空,試圖將誅仙石搶回。白衣人將誅仙石抓在手心裡,只是往手心一收,那誅仙石就被捏得變形。
魔君眼睛瞪大,神情繃緊,高聲疾呼:“不可.”
魔君還沒來得及飛上去,誅仙石就已經在在白衣人的手中破碎。
“噗”魔君當即狂噴鮮血,隨著誅仙石碎成一塊又一塊的碎片,魔君的心也漸漸碎裂,成為碎片。
失去了心,也就意味著失去了性命,心還在,然而已經變得支離破碎,即便還在,也不足以再撐起這一條性命。
誅仙石徹底碎裂成碎片,魔君也在飛向天空的途中停住,隨後隕落。
“砰”
魔君倒地,此時的他,除了心臟碎裂成碎片融入血液,體內的五髒六腑也紛紛撕裂,他的生命到了這時候,就該結束了。
君姬媱眼睜睜地看見他的父君死去,在魔君掉落於地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裡有一陣的疼痛,她失去過一個母親,還失去一個哥哥,現在又失去了父親,可這疼痛並不長久,與失去她的娘親相比,這點痛根本不算什麽。一個父親而已,如若他是一個好父親,她或許還會痛苦上好些年甚至一輩子,可她的父親明顯不是一個好父親,不然她也不會想去殺他。
魔君死,魔族亡,天下太平,一切恢復如常,唯獨一個他,無法再如常
白衣人頭垂下,從上往下看向風沅芷,風沅芷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一如既往的讓他記掛,當八荒六合太平,他最想做的事情,便是生生世世與她安安穩穩地在一起,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八荒六合所有神仙精靈在太平以後,紛紛對白衣人下跪,齊聲一句,“謝元靈天神。”
他便是縱橫八荒六合,眾生俯首的的上古天神,無論是誰見他都得下跪,天帝也在內,唯獨一個人不用,她便是風沅芷。
風沅芷在八荒俯首跪地以後,正欲雙膝跪地,白衣人的手輕輕一揮,一陣清風將她扶起,讓她直立,從古至今,無論她是天凌還是沅芷,她都是他最愛的女子。既是最愛的女子,怎會讓她下跪?
風沅芷與白衣人相處那麽久,只知道他是神仙,不曾知道他竟是八荒六合都要對他俯首的神仙,直到今日她才知道。
天上飄落的雪漸漸停下,白茫茫一片的大地上,無數人在跪著,包括人間所有的凡人,他們雖不知是哪一個神仙救了他們,但他們對這個神仙感激感恩一輩子。
白衣人看向風沅芷,微微揚起了嘴角。
當他對風沅芷微笑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風沅芷的身上。有人知她的相貌與青丘帝姬一般無二,可更多人不知她究竟是誰,對她的認知僅僅止於知道她是一個凡人,不知究竟為何她見到上古天神會不用下跪,更不知為何上古天神會對她微笑。
風沅芷道:“元靈,可不可以帶我回凡間?”
白衣人道:“青丘,才是你該回的家。”
風沅芷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凡人?”
白衣人道:“你不是凡人。”
風沅芷道:“那我是什麽人?”
白衣人道:“青丘風臨帝君之女,風沅芷。”
風沅芷道:“那我為何不會法術?”
白衣人道:“因為被封住了。”
天帝看著元靈天神,心裡滿是敬畏之意,元靈天神是他畢生最崇拜的天神,他有疑問,對元靈天神恭敬問道:“君上,晚輩可否問一個問題?”
白衣人道:“你問。”
天帝道:“安湛是不是您的轉世?”
這個問題一經問出,所有人抬頭,目光紛紛投向白衣人,對於這個問題,他們再想知道不過。天庭上那一群又一群最喜歡八卦的神仙更想知道,不過對於上古天神之事,他們心存敬畏,斷不可能作為八卦談資。
在問題被天帝問出以後,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回復,白衣人緩緩開口,“是,也不是。”
所有人都在驚愕,唯獨一個風沅芷沒有。她懂他的回復,知道為何是,又不是。
天帝道:“晚輩不理解。”
白衣人淡淡說道:“他便是我。”
所有人震驚。
不久以後,白衣人臉上血色全無,唯有蒼白,且漸漸慘白,風沅芷道:“你怎麽了?”
白衣人聲音低沉,“芷,我要走了。”
幾個字,落得輕,落在心頭卻變得沉重。
“你要去哪裡?”風沅芷問。
不等白衣人回應,他的身體便漸漸地化成了白色的煙,一直從腳消失到頭。
風沅芷控制不住地淚落,聲音哽咽,“不,不要.”
弑魂琴失去了手的支撐,在空中旋轉數圈後,掉落於地。
弑魂琴掉落在白色的雪地上的那一瞬間,八荒六合呈現一片沉痛之色。花界之花紛紛閉合枯萎,綠色的樹葉變得枯黃四處飛散,湛藍澄澈的天空變得昏暗,所有人的情緒都變成沉痛,淚落,濕無數張臉,打濕無數件衣衫。
當最後一屢白煙消散,風沅芷潸然淚下,沉痛之心狠狠抽痛,“不,不要走”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何他說一切都該結束了,可是她不明白,為何他還會說一切都會好起來,明明他沒有做到好起來,世人皆回到平常的生活裡,唯有他不能。既如此,當初他又何必要說是一切,為什麽他要說她會笑,她現在根本笑不出來,不僅是現在,以後每當想起她,她也一定會想起今日的事情,今日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化成煙消失不見,便是心痛不已,他對她那麽好,讓她日後的日子裡如何不想他?讓她日後的日子裡如何才能開心得起來。
一支綠色的風清笛在最後一團白煙消失以後從空中旋轉數圈掉落,風沅芷走到那支笛子的旁邊,俯身將它拾起。
一笛熱淚落下,在寒氣中凝結成了冰,有且只有這一顆眼淚成冰,消散的白煙在冰天雪地裡曾存萬年又萬年,白衣人的身體也凝聚極寒之氣,風清笛在他的手裡久了,也帶上了極寒之氣,遇見了宿主還是極寒,回不到最初的樣子。寒氣凝聚又升騰,在遇見了熱淚後便凝固成了冰。
這是一顆冰淚。
冰淚砸到風清笛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雖不過是冰與笛相碰之聲,卻聽得讓人心碎。
花落,腸欲斷
對他而言,她可僅是人世間傷心的過客?如若不是,為何他會化為一屢煙從此消失殆盡,她又為何會如此的傷心。
過往年華一去不再,守護他的白衣人也消失不見。
風清笛在與冰淚相碰的那一瞬間,被封住的法力解封,風沅芷憶起了過往,那些曾經在她身上發生的,和不曾在她身上發生的,到頭來發現,原來那些自以為並非是自己經歷的事情,主角竟是她自己。
她開始後悔,後悔當初為何不手下風清笛,這明明就是她自己的法器。
過往一幕幕,做神仙時的,不做神仙時的,都在腦海裡出現,恍然大悟,白衣人一直牽掛在心頭的人就是
元靈這一離去,整個八荒六合哀悼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天。
九九八十一天以後,風沅芷形單影隻,踽踽獨行在青丘的桃花林中,抬頭望向滿樹沾上雨滴的花樹,飛身一躍,坐在樹上,手握風清笛吹起了一首悲傷的曲子。這首曲子是她自創的,她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思白衣》。
他穿著一身白衣而來,化作一屢白煙而去。思白衣,思白衣,她思念的是白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