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沅芷搖搖頭,表示不知。
霍玥看著她漆黑如墨的瞳孔,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樣子她不像是假的不知道,不過對於風沅芷連澧蘭山都不知道,霍玥多多少少都有些驚訝。
這數十年來,北越的民間都流傳著一句話,澧蘭山上住著一個半仙女。有人曾經有幸見過她,她長著一頭白發,穿著一身白衣,長得高挑,眼睛有點兒大,除了炯炯有神之外還透著溫柔之色,鼻梁高挺,嘴唇微抿時會讓人有一種認為她是一個正義凜然的女神仙的感覺。
這澧蘭山在北越是出了名的,本來澧蘭山並不出名,那裡與很多山都一樣,高高的,長滿綠草,每逢春日,山上綠草之中開出不少野花,對大部分人而言並沒什麽地方值得去特地關注,可自從有人開始傳半仙女就住在上面時,澧蘭山就開始了越來越出名。
霍玥摸摸下巴,尋思這位清雅脫俗的姑娘不知北越澧蘭山,那她會不會聽說過半仙女呢?半仙女,總比澧蘭山出名,澧蘭山還是因為半仙女才出的名。霍玥沉默片刻,問道:“那你聽說過半仙女嗎?”
半仙女,按字面意思理解,就是一個還未成仙的女子,既然是還未成仙的女子,那就是有可能會成仙,半字約是代表修煉成仙已完成了一半,什麽仙女,什麽半仙,風沅芷都不甚了解,她知道最多的,莫過於一個神秘的白衣神仙,只是可惜了知道得最多的也僅僅是止步於對他的理解為神秘。連讓風沅芷惦記了十八年的白衣神仙,風沅芷都不了解,對於半仙女,更是不曾聽說過,風沅芷搖頭,如實回答:“我沒聽說過。”
霍玥微微挑眉,連半仙女都沒聽說過,沒準兒不是個北越人,為確認是否如此,於是問道:“你不是這裡的人?”
風沅芷眼神流露疑惑,問道:“什麽這裡?”
霍玥變得直白地問道:“北越,姑娘你不是北越人嗎?”
北越?風沅芷肩頭一凜,環顧四周,這兒山清水秀的,雖比不上落塵河畔那種仙風雅致之地,但還是別致得讓她覺得這裡不似南越,原來這裡真不是南越而是北越,她已經到北越裡來了,真沒想到啊……..
怎麽就來到北越了呢?
風沅芷淺淺吸了一口氣,轉過頭去看向身後的那條河流,那河水清澈見底,偶爾有幾條魚浮出水面來又沉下去。風沅芷開始有些不確定,夢見白衣神仙的夜裡到底是昨夜還是前夜,還是大前夜.南越與北越兩國相鄰,那條相通的河流很長很長,不僅長,水還很湍急,水流也很大,風沅芷想,被這樣的河水衝著到這裡,她竟然還有命活著。又或許,夜裡那個並不是夢,而是真的?
風沅芷腦子漸漸變得有些迷糊,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白色的身影,那白色的身影漸漸向她走來,又消失。風沅芷微微蹙眉,搖搖頭說道:“我不清楚,我是不是北越人,我好像是忘了,想不起來。”
風沅芷想,目前她還不清楚他們兩個是何身份,在未知他們是何人之前,還是先不要先暴露自己的身份為好,打量一番這兩人身上的衣著,看樣子不像是普通人,看著眼前的這兩個男人,風沅芷不禁想起了從前她同樣遇見兩個男人的那時候,那時她在落塵河畔,兩個龍門刀局的人舉著刀要來劫色,還好白衣神仙出現了
所以這兩個龍門刀局的叛徒讓她吸取過了一回教訓,萬一這次也是遇見不善之人,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很有必要的。
霍玥道:“那姑娘,你是怎麽掉河裡去的?”
風沅芷凝眉,沉思片刻後,搖搖頭道:“我不知,我有很多事情暫時都沒能想起來。”
霍玥看向高正策,正好迎上高正策的目光,霍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低聲說道:“王君,她該不會是在水裡泡太久,這裡不太好使了吧?”
這話說得雖然為音量小,不過還是被風沅芷給聽見了,風沅芷想聽到的恰是這種話,不過為不引起他們二人懷疑,立馬表現出了一副尷尬的模樣。
高正策臉色一正,看著霍玥,沉聲道:“不得胡言。”
霍玥垂頭,連忙拱手說道:“是,屬下遵命。”
高正策向風沅芷走近一步,看著風沅芷然臉,柔聲道:“那你如今醒了,有打算去何處嗎?”
風沅芷微微搖頭,有些低聲地說道:“我不知道。”
看著這兩人,眼前這個長得粗狂的男子喚高正策一聲王君,雖然她不甚清楚北越這邊被稱呼為王君代表著什麽身份,不過能被這樣子稱呼的應該不太可能是個普通人家或者普通的富家公子。眼下來到此處,她人生地不熟的,見他們也不是什麽壞人,或許留在他們的身邊,日後能尋求他們的幫助,以助她早日回到南越。
這時候,高正策的一個侍女拿著水袋走來,那走路的姿勢比她府上的那些丫鬟都要好看,甚至比南越皇宮裡的那些一品宮女走得都要好,風沅芷尋思,連侍女都這麽優秀,他們兩個會是誰呢?侍女走到高正策的面前,柔聲有禮地說道:“王君,水已經拿來了。”
高正策看了她一眼,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道:“你先拿著。”
那侍女應答一聲後,便退到了一邊去。
風沅芷轉身離去,才剛離開沒幾步,身後的高正策把她叫住,問她打算要去何處,風沅芷故意回答,天大地大,總會有她安身的地方。
長相如此貌美的女子,高正策尚且不知她有沒有自衛能力,本來她就是掉入河裡,遭遇了這種劫難,在他一個與她素不相識的人看來都會為之心疼.這一想,高正策便問起了風沅芷,“那你會武功嗎?”
風沅芷搖搖頭,隨後道:“我不知道,好像會,又好像不會。”
這一聽,高正策有些懷疑她是失憶了。
高正策看在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一個人又不安全,便想要將她留下來,風沅芷先是婉言拒絕,說是不想麻煩公子,她一個人總會找到安身之處,也總有一天,她會想起以往的事情,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地方的。高正策這麽一聽,就更是堅定了要將她留下來的決心了。
高正策最後帶著風沅芷回去,高正策與風沅芷同坐於馬車裡,一路上有些顛簸,高正策道:“姑娘,你可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
風沅芷假裝記不起,搖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高正策道:“那我日後該怎麽稱呼你好?”
風沅芷道:“名字不過是一個人的代號罷了,你喚我時,我知道是在喚我便好。”
高正策沉默片刻,再次回想起當初救他的那位高人,那位高人讓他日後切勿娶青衣女子,雖然高正策不知道是為什麽,但那位白發高人既然已經提醒了他,那他便不會對她有什麽念想。更何況在發妻離世以後,他已經立誓此生不會再娶,這次把她帶回宮中,純屬是出於對她的同情,她記不起過往的事情,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暫時照顧她一陣子也沒什麽。
她忘了她叫什麽名字,那就暫時給她取一個名字。
叫什麽名字好呢?
思來想去,要不然,就叫菀青。
風沅芷點頭,接受了這名字。
馬車走著走著,高正策挑開窗簾子,窗外是一條街,高正策向風沅芷介紹這條街,以前這裡並不是一條街,而是一片貧民居住之地,茅屋一間接著一間,由於這些貧民種田,看了牛,為了給這些牛提供住處,這群貧民在這裡搭建了一個又一個草棚,這些草棚是用稻草所搭成,走到此處,看見那些草棚,就像是看到了一棵又一棵大大的蘑菇。
風沅芷疑惑地問:“那後來是怎麽變成了一條熱鬧的街的?”
高正策神色微斂,回答後來有一年收成不好,鬧了饑荒,這些貧民為了有東西吃,四處借糧,只是大多沒能借成,最後差些被活活餓死,幸好後來出現了一個白發女子,那女子把這群即將餓死的人全部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後來這件事被北越君主知曉,他下令分發米糧,除了發米糧,還有銀子補助,不久後這些人漸漸解決了溫飽問題,外地人聽說在此地居住每個月可領取米糧和銀子,於是紛紛搬來此地住,久而久之,這裡的外地人越來越多,然而在他們來到此地以後,已經沒有多余的土地可以讓他們種地,於是他們除了接收米糧補助後,只能向當地人購買,時間長了,這裡的錢物交易便越來越流行,後來君主下令將這裡改造成了一個繁華之地,就有了這麽一條繁華熱鬧的街,以及一家有一家林立的店鋪。
風沅芷對這條街的由來不甚感興趣,倒是對高正策的身份感興趣,她剛才在聽高正策說君主二字時,總是不經意地就停頓了一下,說得不夠自然,就像是一個人第一次第二次在自己叫自己名字時的那種別扭,雖然這不足以說明他與君主有何關聯,但還是勾起了風沅芷的好奇心,他是個什麽人呢?
不過既然他是把她帶回家的,不用等多久她就能知道,這會兒好奇不像是有必要的樣子。
然而 令風沅芷震驚的是,馬車竟然在北越王宮大門口停下,風沅芷下馬車的那一瞬間差點就驚呆,這.這就是他家?什麽?
高正策道:“菀青,我們一起進去吧。”
風沅芷心頭一顫,道:“公子,你是?”
霍玥下馬,道:“這是我們北越的王君。”
風沅芷大吃一驚,竟然遇見了北越的王君?
見風沅芷驚訝的模樣,高正策道:“不必驚訝,王君也是人,這次把你帶回來,你就在王宮裡安心住下便可。”
三人進宮以後,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跑出來,一把抱住高正策的大腿,奶聲說道:“父王,你可算回來了,想死婉兒了。”
高正策微微一笑,把婉兒抱起,“父王還是第一次聽你說想我呢,告訴父王,這句話是跟哪個姐姐學的?”
婉兒道:“當然是自己就會的。”
高正策笑道:“哦?真的嗎?別騙父王哦。”
婉兒道:“好吧,不騙父王了,是秋姐姐教我說的。”
高正策道:“秋姐姐,是哪一個?”
婉兒話音剛剛落下,一個穿著粉色衣服的年輕侍女走來,福身行禮。婉兒看向她,道:“就是她,她就是秋姐姐。”
高正策眉眼一彎,“好,吩咐下去,給她賞二十兩銀子。”
那侍女聽了此話,連連謝恩。
婉兒轉頭看著風沅芷,問道:“父王,這位姐姐也太漂亮了,我能讓她抱抱我嗎?”
高正策看向風沅芷,誠懇地問道:“姑娘,我女兒想讓你抱抱,你願意不?”
風沅芷心頭微微一顫,這個一國君主也忒沒架子了點,一副親民形象真真是惹人親近。
風沅芷抬眸,望向高正策懷中的小姑娘,這小姑娘皮膚白白嫩嫩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很是靈動,風沅芷還能從她清澈的眼睛之中還能看到自己的身影,這小姑娘長相可愛,光是看著她可愛的模樣就想抱,更別說她要主動投懷送抱。
風沅芷點點頭,從高正策的懷中接過婉兒,婉兒問:“漂亮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呀?”
風沅芷道:“我叫菀青。”
婉兒道:“那我日後就叫你菀青姐姐了。”
給風沅芷安排好住處以後,高正策就讓侍女陪婉兒午睡去了。高正策走到亭子裡坐下,輕聲歎息,霍玥走到高正策的面前,問高正策為何要歎氣,高正策回答,這次去澧蘭山還是沒有找到半仙女,若是半仙女願意出來見見他,那該有多好。
這次他們去澧蘭山找半仙女,已經是第十三次,這次結果還是和之前的一樣,完全尋不到半仙女的半點蹤影。
一個侍女端了一壺酒上來,倒了兩碗,霍玥雖然只是高正策一個侍衛,但霍玥跟隨高正策已有多年,霍玥的忠心耿耿、兢兢業業,高正策是看在了眼裡,看進了心裡,漸漸把他當成了兄弟,私底下把他當兄弟看待,所以喝酒也是讓侍女備好兩隻酒碗,一隻他的,另一隻霍玥的。
高正策讓他坐下,談起了他們以前在澧蘭山附近被白發高人救的事情。
霍玥在見到風沅芷的一刹那,確實也是想起了當初那位白衣神仙對高正策所說的話,本來還以為,聽聽就過了,沒想到竟然真的出現了一個青衣女子。
高正策很好奇,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麽人,與高人會是什麽關系?
霍玥提議,要不然試探試探她?
抉閑又備好了上好的茶,在落塵河畔等著安湛,這是一個夜晚,天上星星月亮一樣不缺,河面上披著一層銀白色的月光,水波粼粼。選擇夜晚來,是因為抉閑喜歡這塊地,又不喜歡與安湛閑聊時被凡人瞧見,夜晚閑聊,話更多。
安湛在經過抉閑的幾番召喚後,才終於出現,這一出現,就是直接與抉閑面對面地坐在了凳上。
抉閑笑道:“現在找你,是越來越難找到人了。”
抉閑一邊說一邊給安湛倒茶,安湛目光落在那茶水上,淡淡地說道:“抉閑元君,現在你找我,話是越來越多了。”
抉閑笑道:“哪裡,我說話向來都這麽多。”
安湛道:“這次來找我,有事情嗎?”
抉閑道:“自己待著無聊透頂,找了鳳兮許多次,想要讓她陪我說說話,可她不願意,最多也就交流幾句她就回花盆裡去了。”
安湛呵呵一笑,“那是因為你又對她講故事了?”
抉閑道:“我只不過是和她聊了聊澤天的往事。”
安湛道:“澤天的往事,她大概是不願聽。”
抉閑這次來,除了與安湛閑談,還說起了一件事,這件事情便是天帝打算讓他乾的事情。
這件事情與魔族有關,天帝近日發現魔族有出現異動,在魔族之上的那片天空時常烏雲彌漫,於是天帝派了兩個天將過去看是什麽情況,那天將卻沒有活著回來。
後來天帝又派了五個天將過去,還是沒有一個活著回來,於是天帝請求讓抉閑去一趟,抉閑去到魔族後,發現魔君正在修煉著一種邪術,魔君稱那邪術為誅仙大法。先前被天帝派來的那幾個天將無一不是被誅仙大法所殺,死後由君姬媱收屍,其實也算不上是收屍,而是君姬媱吸走天將的魂靈,吸光以後,天將的屍首就被君姬媱的手下拖下去埋了。
抉閑來時,和那幾個天將一樣被魔君發現,抉閑不禁感歎,君海這貨,視聽嗅覺也忒敏銳了些,連他抉閑來,他都能發現。
魔君在發現抉閑以後,試圖用誅仙大法殺了他,然而誅仙大法厲害,他卻隻修了不到四成,要傷到抉閑還有點可能,可要殺他,那就相當於是妄想了。
抉閑抽身離開,魔君帶著君姬媱一塊追,抉閑在被追的過程中打傷了魔君之女,君姬媱受傷以後退回了魔族,魔君窮追不舍,抉閑看著光顧著逃是不夠的,於是與魔君大打一場,魔君被敗,敗了以後回到魔族,抉閑想,魔君在回到魔族以後,定會想方設法提升自己的法力,那誅仙大法是在運轉誅仙石的基礎上所施展,而誅仙石的運轉,可以用斷魂琴來輔,若魔君得到了斷魂琴,那魔君必將是法力大大提升,而誅仙大法也會在不久後的將來煉成,一旦煉成,後果將不堪設想。
抉閑在回到天宮以後,天帝與抉閑商量,在魔君煉成誅仙大法之前,一定要先把魔君除了,思前想後,天帝認為安湛是一個好人選。現在安湛正在人間當著地仙,抉閑在與天帝談完後不久,就帶著瑤薇送他的茶來了。
談及此事時,安湛一臉神色自若的模樣,像是一早就已經知道,或是心裡有著什麽樣的把握。抉閑道:“你有什麽看法嗎?”
安湛道:“沒什麽特別看法。”
抉閑道:“魔君要禍亂八荒六合,你一點都不意外?”
安湛看著抉閑的眼睛,淡淡地說道:“他若沒這野心,也不至於入魔,有何值得意外。”
抉閑道:“你是不是這些年在人間待太久了,都快忘了魔君長什麽樣?”
安湛道:“我記得。”
抉閑皺了皺眉,尋思安湛為何如此淡定,難不成他還能掌控全局?不是可以掌控全局,這麽淡定不太對勁啊……..
抉閑稍稍恢復神色,道:“你聽說過斷魂琴,你那把南溪明宮鎮宮之琴與它是一對,你能否感應斷魂琴如今在何處?”
安湛淡淡一笑,敢情抉閑是在考他,抉閑向來都知斷魂琴在青丘帝後的手上,還來問他。抉閑問:“你好像知道。”
安湛道:“不錯,我知道。”
抉閑道:“在哪裡?”
安湛道:“青丘。”
抉閑道:“誰的手上?”
安湛道:“帝後。”
抉閑眉毛一挑,安湛這也忒厲害了些,連在誰的手上都知道。
安湛看著抉閑,淡淡道:“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抉閑心頭微微顫了一顫,活了二十萬年,除了早年那魚美人能讓他心中如此,這麽些年來還真沒有,被安湛這麽一問,抉閑心中猜想,莫非安湛在人間待的時間裡,意外發現了什麽天機不成?
若不是如此,為何會如此的淡定?
抉閑沉思片刻,既然安湛都讓他問了,不如他就問多一問。
抉閑道:“我看君姬媱心眼不壞,為什麽她要助紂為虐?”
安湛微微挑起眼簾,看著抉閑的臉,道:“你問問她去。”
抉閑道:“可我覺得你知道。”
安湛反問:“你為何會覺得我知道?”
抉閑道:“就是覺得你會知道。”
安湛微微搖搖頭,知道,但不想說。
天上的星星月亮越來越明亮,安湛抬頭看向天空,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又慢悠悠地喝起了茶,抉閑道:“話說回來,你在人間過得還好嗎?”
安湛放下茶盞,道:“挺好,就是冷清了些。”
“撲哧!”抉閑笑了笑。
安湛道:“你笑什麽?”
抉閑道:“看來是沒我在你身邊,你不習慣了。”
安湛道:“那倒也不是。”
抉閑道:“那是什麽?”
冷清是真的,不過跟抉閑在不在他的身邊,倒是沒有太大的關系。
安湛道:“沒什麽,不論是在天庭還是在人間,都冷清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