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軒在他大哥眼中,性子比風沅芷還急,風雲靖攔下了要上天庭滅了安湛的風雲軒,道:“二弟,如今找三妹要緊,況且安湛的仙琴如今也是下落不明,落入魔族手裡麻煩很大,咱們快去尋回來才是。”
小白馬兒皺了皺眉,道:“主上的仙琴不見了?”
安湛的上古仙琴不見,小白馬兒比任何人都要著急,小白馬兒身上有安湛神君渡給他的神力,小白馬兒因此可通過這神力感應到仙琴的方向,小白馬兒緊緊閉上雙眼,感應安湛仙琴所在的方向,許久過後睜開眼,道:“仙琴在北溪明宮。”
風雲軒皺了皺眉,道:“那仙琴早已送給了我青丘,怎的又把送出去的禮物收了回去,天宮裡的那兩個神仙還真是可笑。”
風雲靖道:“二弟,不可隨意妄言,況且在北溪明宮,總比在魔族的魔君手上好。”
風雲軒隻得住了嘴。
小白馬兒化作一團白煙,朝著天上的北溪明宮飛去,飛到天宮以後,因從未開過天宮,不知天宮還有一個大門叫南天門,這團白煙一直朝著南天門裡面飛,被南天門的守衛追上去攔了下來。
小白馬兒變成了人形後,守衛手中的銀仙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道:“何人?來自何處?竟善闖天宮。”
小白馬兒看著這大門守衛,這才知道天宮大門還有小仙把守著,道:“我初次來天庭,不知天庭的規矩,還請這位仙友原諒,我是安湛神君的坐騎,來自青丘,來尋我的主上。”
守衛道:“安湛神君不是不願娶青丘帝姬嗎?怎的他的坐騎在青丘那兒?”
守衛接著道:“安湛神君二十多天天已經因為拒婚,而被天帝貶到了凡間,他此刻不在天宮中,你若要尋他,還是去人間尋吧。”
小白馬兒道:“人間那麽大,我上哪兒尋他去?”
守衛淡淡道:“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小白馬兒道:“你可曾聽聞南溪明宮仙琴的下落?”
守衛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小白馬兒道:“可否讓我去一趟北溪明宮?主上的仙琴正在北溪明宮裡,我想去將仙琴取回。”
守衛擺擺手,道:“北溪明宮是抉閑元君的住所,豈能是你這個小仙想去就去的,快走。”
小白馬兒自知進不去,便失望地轉身離去。
還在人間落塵河畔的風雲軒道:“這匹蠢馬,也不知道問問安湛他是不是下凡去了,安湛差不多是天庭裡功德與修為的神君,他的仙琴丟了,如若不是下凡或是遇見了其他麻煩事,豈有他自己不去尋回的道理,還用得著旁人操心。”
人間,南嶽京都,三裡街。
三裡街前些年來最熱鬧的客棧是一世芳華,最冷門的是客安,看上去是一世芳華獨大,這三年來,三裡街多了幾家大客棧,高正策看著一世芳華熱鬧非凡,想圖個清淨,三裡街最清淨的便是客安,客安又太過冷清,便決定去一個非最熱鬧也非最冷清的客棧。高正策與菀青拉著婉兒的手一起走進了其中一個客棧後,找了一個角落,三人圍著桌子坐在了一起,菀青叫店小二拿了店裡最好的酒出來。
梁湛對菀青的來歷一直持有將信將疑之心,見他們三人從落塵河畔走回三裡街,便一路上跟著他們,等他們走進了一個客棧以後,也走了進去與他們坐到了一起。
店小二笑嘻嘻地將酒拿上來後,高正策給菀青與梁湛一人倒了一碗酒,婉兒見狀,道:“爹爹,我也要喝酒。”
高正策唇際染上了淡淡的笑意,道:“小孩子不喝酒,喝酒不是好孩子。”
隨後,店小二又恭恭敬敬地端來了客棧裡上好的菜與茶,婉兒才動起了筷子。
梁湛的眸子盯著菀青,只見她拿起酒碗大口大口地將碗中酒喝了下去。梁湛印象中的風沅芷是一個滴酒不沾的大家閨秀,眼前的菀青,雖與她長得一般無二,卻除了長相,再無一絲相似之處。
她若是風沅芷,那這變化也太大了。
此時,百裡染霜與謝允琛一同走了進來,謝允琛的懷裡,還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
兩人並未看見坐在角落裡喝酒的梁湛與菀青,坐到了一起後,謝允琛懷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來,百裡染霜連忙將孩子抱到自己的懷裡,看著謝允琛嗔怪道:“你看你,抱一個孩子都把孩子弄疼了,怎麽當爹的。”
謝允琛撓了撓頭,道:“老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梁湛循著孩子的哭聲望去,見大師兄謝允琛與百裡染霜在後邊,百裡染霜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子,而謝允琛拿著帕子在給百裡染霜額頭上輕輕地擦汗,替她擦完了汗,又小心翼翼地給她倒了一杯茶水。梁湛從未聽說大師兄娶了妻子,而且還是自己認識的百裡染霜,三年不見,他竟然成親生子了都不告訴自己一聲。
怎麽也沒想到,百裡染霜成了自己的嫂子。
百裡染霜很快便把哭聲不止的孩子哄住了,哄住了孩子後,又給孩子喂了裝在小罐中的奶,梁湛從菀青這邊的桌子站起,走過去喚了一聲大師兄,便直接在他們那一桌坐了下去。
謝允琛把視線從孩子身上移到了梁湛的臉上,驚訝道:“十三?”
百裡染霜道:“允琛,他現在是南嶽皇帝,我們應該喚他一聲皇上。”
謝允琛聞言,正想拱手行禮叫皇上,梁湛扶住了他的手臂,道:“我們都是從青冥山出來的師兄弟,拜著同一個師父,大師兄日後一直向從前那樣叫我十三便好。”
叫十三就好,叫皇上就見外了。
梁湛看了看百裡染霜的孩子,眉眼彎彎道:“我是大師兄的師弟,這孩子也是我的師侄,今日第一次見,我也沒什麽好送的,身上只有這個,就送給他當作見面禮。”
梁湛說罷,便從袖口裡取出了一塊上好的暗綠色玉佩,遞到了百裡染霜的手中。這塊上好的玉佩,便是他九歲那年因毆打八皇子而被關進審刑院後,余霜默送給他的那塊,當時的他百般不情願收下那玉佩,這麽多年過去了,余霜默也離開了人世三年,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只是自己沒能活成一個溫潤如玉之人,希望小師侄將來能成為一個紅潤如玉的人。
謝允琛謝了他一聲,看著他頭上的銀發,不禁笑道:“十三呐,明明我比你大了八九歲,三年不見,你頭上的白發倒是比我的還要多。”
百裡染霜推了推他的手臂,笑道:胡說,你哪裡來的白發。”
“哈哈哈哈.”謝允琛笑道:“我確實沒有白發,小師弟都青絲變白發了,我還是一根白發也沒有。”
梁湛也笑了笑,隨即問道:“大師兄,師父他近日怎樣?”
謝允琛是程知遊十三個徒弟中,最勤於回青冥山看望他的那一個,這三年裡也沒少回去。
謝允琛道:“師父這幾年一直都在青冥山,這幾年十多位師弟都陸陸續續的回去看望他老人家,就你一個人沒回去看他,為此,師父還責罵了你一頓,你是師父這一聲最器重的弟子,你在青冥山的那九年裡,我們一直有目共睹,後來他還把審刑院院長令牌交給了你,可想而知他對你的器重程度,可你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回去看他的。”
梁湛心裡一瞬間變得十分愧疚,皺了皺眉道:“這些年,我不是朝政繁忙便是醉生夢死,沒有回去看望師父,我愧疚不已。”
謝允琛斂了斂神色道:“十三,那位風沅芷姑娘你找到了嗎?”
梁湛眸色暗淡了下去,搖搖頭,把視線轉移到正與高正策談話的菀青身上,又收了回來,沉聲道:“三年了,我至今未找到她。”
謝允琛目光劃過桌旁那位與風沅芷長得極像的姑娘,有些驚訝道:“那位不是風沅芷?”
百裡染霜道:“她是北越的祭司,聽說她是北越澧蘭山上的半仙女,北越祭司的確與風姑娘長得一般無二,只是除了長相,真的沒有其他是相似的了。”
菀青似乎聽見了這三人在討論著她,神色慵懶地轉過臉看了看這三個人,又把臉轉了回去,接著與高正策說起了話來。
梁湛眸色轉深,輕輕搖了搖頭,沉聲道:“如若她是沅芷,那該多好。”
梁湛接著道:“對了,大師兄,怎麽你們成親生子了也不告訴我一聲?成親酒沒喝成,孩子的滿月酒也沒喝成,我這師叔當得也太不合格了。”
百裡染霜懷中的孩子止住了哭聲,又喝完了奶後,很快便睡了過去,謝允琛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臉,接著道:“我與染霜成親之事十分倉促,先皇駕崩沒多久,百裡染霜還在執行先皇交給她的任務之時,不幸被鬼琴手那幫人抓住,那時我剛好趕到,雖然沒誅殺那幫人,但我還是把她救了回來,那次我與她落難,情投意合,只是匆匆在山上跪拜天地成了親的而已,沒能給她一場盛大婚禮,我心裡也是十分愧疚。”
百裡染霜推了推他,道:“允琛你說什麽?只要是真情,我們又何必在乎這些。”
謝允琛朝著她幸福地笑了笑,道:“謝謝你。”
梁湛道:“不如,你與我們一同坐下?”
兩人點了點頭,便與他們三人坐在了同一張飯桌旁。
百裡染霜與謝允琛並不認得北越王君高正策,只是覺得此人應該是菀青的丈夫,而他們身邊這孩子,就是他們的女兒。
看著這長相可愛的婉兒,謝允琛也是喜歡,眉眼一彎道:“你們的女兒長得真可愛。”
菀青一愣,停住了捧碗的手。
婉兒看著謝允琛,輕輕笑道:“謝謝你誇我長得可愛,但你說錯了,我不是菀青姐姐的女兒,不過我很快就是她的女兒了。”
謝允琛問道:“為何你以前不是她的女兒,很快就是了?”
婉兒一本正經地說道:“菀青姐姐與我爹爹情投意合,不久前還在落塵河畔那裡討論何時成親了呢。”
謝允琛與百裡染霜不禁連連恭喜了起來,嘴裡都是說著百年好合、永結同心、白頭偕老之類的話,菀青表面感謝了幾句後,看向了百裡染霜,道:“我見過你,上一回見你,還是在客安,潤郡王他還好嗎?”
百裡染霜點了點頭,道:“還好,潤郡王在客安裡睡了一天一夜後醒了過來,醒了之後他便回府去了。”
梁湛問道:“你這些年都不在京都,你回來有多少時日了?”
百裡染霜回答道:“回來不過三四天,先皇早些年就交給了我一個任務,讓我去殺了鬼琴手那幫人,只是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沒有完成任務,愧對先皇。”
梁湛記得在數年前,他被鬼琴手那幫人暗殺,還綁走了風沅芷,不禁又想起了與風沅芷在落塵河流盡頭海岸上見風沅芷時腦海中的畫面,自從他當上了皇帝,那群人便再也沒有在他眼前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