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肆虐,殺氣四起,劇震之中天緣村村邊的山地出現猛烈的爆裂與坍塌,君羨離手中斷魂琴反覆彈撥,一陣陣斷魂琴琴音破風而來,天緣村裡的村民來不及閃躲,刹那間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村民全部中了琴光而當場全身血管爆裂慘死,且個個逃不過死無全屍。
狂風席卷刺鼻無比的血腥味彌漫整個天緣村,散布於每一個角落。釋空在汐檀的背後,一絲陰寒掠過眼底,陰森森的眸子如刀般一寸一寸刮過汐檀的全身,置她於死地的殺氣湧上心頭,趁其不備,狠狠一掌朝她擊去。
“小心!”
風沅芷大聲疾呼,汐檀急速將懷中安湛推到一邊,轉過身時還沒能躲過釋空,釋空的一掌,便狠狠打在了汐檀的心門上。
“噗!”
汐檀口中鮮血再一次噴湧而出,身體往後跌倒而去。
風沅芷受了重傷,看著安湛滿身是血的模樣,心疼得撕心裂肺,爬到安湛的身邊將他抱進懷裡,無盡悲傷從眼底流出,哭得雙肩顫抖,淚水漸漸模糊眼前的一片,“安湛,你醒過來!”
躺在風沅芷懷裡的安湛毫無反應,風沅芷眼中的淚一串一串掉落,魔君眼中寒氣凝聚,眸中含有濃濃殺氣,站在風沅芷面前,粗曠的麻臉上出現的冷笑能讓人不寒而栗,聲音毫無溫度地說道:“風沅芷,明年今日,就是你和安湛的忌日。”
魔君說罷,抬起手,一瞬間整個天緣村黑煙彌漫,汐檀衝過來,卻不料在途中被君羨離彈出的琴光打中,狂噴鮮血染紅全身的白衣,面朝地倒。
風沅芷閉上雙眼,溫熱的淚水一串一串從眼角處流出,聲音有些顫抖著沉聲道:“安湛,我一定不會讓你就這麽走的。”
魔君冷冷一笑,他的眼睛裡閃射出凶狠無比的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圍繞著雙手的一團又一團黑煙一瞬間朝著風沅芷的方向飛出,風沅芷眼角處的淚仍在簌簌流下,口中念出咒語,咒語念出之際全身上下被青光圍繞,之後青光從圍繞自己到圍繞安湛全身上下,不久以後將自己在冰湖裡煉了四百年才煉成的冰體渡給了安湛,由於剛剛渡完冰體,導致身體一時難以適應而顫抖了起來,風沅芷發抖的手再握緊安湛的手,將自己的所有靈力全部渡入他的身體,得了風沅芷冰體與靈力的安湛,原本被震碎的五髒六腑因得冰體而漸漸複原,散盡的修為被靈力代替,安湛漸漸恢復知覺,手指微微動了動,魔風一陣接著一陣,這一瞬間從魔君手中的黑煙已然到達離風沅芷不過幾寸距離,察覺風沅芷身後有危險,安湛急忙起身摟住風沅芷的腰將她推倒在自己身下,將黑煙擋在自己身後。
安湛中了魔君一掌,劇痛傳來的刹那間,口中噴出鮮血。
風沅芷看著安湛原本被血染紅一身白衣的安湛,眼底發出悲傷的神色,紅腫不已的眼眶中晶瑩的淚珠止不住的滾下臉頰,哭得全身有些顫抖,聲音也是顫抖著擔憂道:“安湛,你怎麽樣?”
席卷黑煙的魔風一陣接著一陣,安湛被利刃似的寒風刮過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心疼與擔憂,有些發抖的手撫摸風沅芷的臉,沉聲道:“沅芷,你把冰體傳給我幹什麽?”
風沅芷用手按住安湛撫在她臉上的手,道:“它能護你直到你離開天緣村。”
安湛被蒙上白布的半邊臉處流下一滴又一滴眼淚,流經臉頰再滑落到地上,雙手撫緊她的臉,道:“你不該這麽做,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風沅芷搖搖頭,流下的眼淚將安湛撫在她臉上的手打濕,道:“不,你值得!安湛,為什麽你眼睛給了我卻不告訴我?為什麽你散盡一身修為隻為替我擋下天劫還是不告訴我?為什麽你為我做了這麽多,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麽?”
魔君冷冷一笑,目光冷漠且充滿敵意,“好一對感人的夫妻,哦不對,你們兩個只是穿上了喜服,還沒有拜堂成親,不過你們兩個如此表現,要做給誰看?”
一臉陰森的君羨離手抱斷魂琴走過來,望著安湛與風沅芷二人,眸底閃過一絲絲嘲諷之意,冷冷一笑道:“我父君的誅仙大法已經煉成,即便你手上還有斷魂琴,安湛手上也有釋魂琴,看你們目前的狀況,怕也是駕馭不了,父君統一三寰六界總算是少了兩大障礙。”
同一時間,正在青丘帝都裡與風雲軒下棋的風雲靖突感一陣心痛,剛送到嘴邊的茶盞“咣當”一聲從手中掉落摔碎於地,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看著風雲靖表情有些痛苦,風雲軒停下放棋子的手,不禁皺眉問道:“大哥,你怎麽了?”
風雲靖眉頭緊蹙,擔憂情緒凝聚在眼底,一臉凝重神色,道:“二弟,你還記不記得三妹從冰湖裡回來後,我施法加強了原本施於她身上的感應術?”
風雲軒點點頭,“我記得。”
風雲靖道:“此刻的我心慌得厲害,總感覺三妹有事。”
風雲軒道:“能否感應到她如今身在何處?”
風雲靖搖搖頭,“不能,我試試用感應去問她如今身在何處。”
此時在天緣村裡的一臉蒼白的風沅芷躺進了安湛的懷裡,忽而感應到風雲靖正在尋她,“三妹,你在哪裡?”
風沅芷剛開始以為是幻覺,直到風雲靖內心感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風沅芷才回應,“我在天緣村。”
見風沅芷突然開口說話,魔君眉心一擰,眸中閃過陰狠,“你在和誰說話?”
君羨離道:“父君,看上去像是感應術。”
“想搬救兵?”魔君嘴角擠出一抹冷笑,抬手重重一掌擊去,安湛以最快速度用手化出光芒反擊回去,一瞬間“砰”一聲,二者所施法術勉強抵消,身體原本就虛弱的安湛再次經此一擊,噴出了一大口血。
“安湛!”風沅芷雙手撫住安湛沾上鮮紅色血的臉上,連同她的手也沾滿了血,哭道:“安湛,你怎麽樣?”
“我還好!”安湛勉勉強強支撐著自己,隻手一揚變出了一把弑魂琴,兩手撥琴之際飛光閃現,君羨離眉心一擰,手中斷魂琴接著同樣飛光閃現,然而因君羨離非斷魂琴宿主,所施威力沒有弑魂琴強大而被擊退數步,重傷負身的安湛身體越來越弱,弱到差些連弑魂琴都無法操控,安湛隻手一揮,弑魂琴隨之消失在手上。
這雙手,在抱弑魂琴與風沅芷之間,他一定是選擇後者。冰體在身,風沅芷的靈力也在身,安湛身體靈力不斷運轉,原本虛弱無比的身體經此靈力運轉,意念漸漸可代替雙手操縱弑魂琴,安湛站起之際將風沅芷抱進懷裡,風沅芷靠在他的胸膛上,溫暖湧遍全身。安湛一步一步走向魔君,一邊走弑魂琴琴聲一邊響,琴聲響起的同時,弑魂琴琴光閃現,魔君心頭一顫,呆愣片刻,驚道:“安湛,你手裡沒有弑魂琴,怎麽彈得了弑魂琴?”
安湛道:“用意念彈。”
魔君心頭一震,沒想到安湛竟然有一天能夠用意念彈琴,此時此刻弑魂琴琴光一圈一圈將魔君重重圍繞,君羨離見狀攜斷魂琴飛來,雙手快速反覆往外撥。安湛神色如常,隻想將懷中的風沅芷抱緊。魔君將誅仙石拋出,圍繞住安湛的琴光全部被震碎,頃刻間發出聲聲巨響。
巨響一落,安湛嘴角鮮血再次汩汩流出。
風沅芷心中一慟,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湛”
魔君陰森的眼眸中透出殺氣,魔君低聲冷笑,“我早就說過,明年的今日,是你們的忌日。”
此刻的風沅芷再想出手對付魔君已然不可能,因為全身靈力全無,與尋常凡人幾乎無異,再心疼安湛心疼得撕心裂肺也再也無能為力,太怕安湛受傷太過離她而去,眼淚仍在不停地流。
不久以後,風雲靖總算是找到了風沅芷意念傳來的位置,就在冰湖的附近,與風雲軒來到冰湖以後,隱隱看見半空之中有一個漩渦,風雲靖與風雲軒朝著漩渦往下跳去,穿過冰林時與風沅芷一樣踩中一塊彩色石頭,隨後來到天緣村。風雲靖與風雲軒到達天緣村後,見安湛、風沅芷與一個陌生白衣女子全部慘敗,身負重傷,風雲靖變出離魂簫,風雲軒變出抽魂鞭,聯手對付魔君、君羨離,還有一個被控制了的釋空,然而魔君誅仙大法已經煉成,風雲靖兄弟二人根本不是對手,被誅仙石打傷倒地。魔君冷冷一笑,朝風沅芷與安湛打出最後致命一掌,安湛一瞬飛速背過身去,把風沅芷擋住,“噗!”中掌的那一瞬間鮮血噴出,跪倒在地,風沅芷眼中波光瀲灩,聲音撕裂,“安湛,湛.”
全身是血的安湛把風沅芷放於地上,柔聲道:“芷,我把冰體,還有靈力,全都還你。”
風沅芷眸光瀲灩,激動道:“不,我不要,不要還給我,你會死的!”
安湛右手緊抓風沅芷的手,將冰體與靈力渡回去,風沅芷死死掙扎,哭道:“不要!你死了你讓我怎麽辦?安湛,不要!”
魔君見這一幕冷哼一聲,奄奄一息的汐檀用盡全力爬過去,艱難說道:“君海,你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會遭報應的!”
魔君哈哈大笑,“本君很久就要一統八荒六合,代價便是有人去死,他們不過是各自為我貢獻出了一份微薄的力量罷了,報應?我怎麽會遭報應。”
魔君說話的時間裡,安湛將冰體歸還給了風沅芷,剩余的所有靈力也全部還了回去,之後倒地不起,風沅芷跪在他的身旁,俯身抱住他,眼中淚崩滿面,聲音撕裂,“安湛.”
魔君哈哈大笑,“風沅芷,安湛已死,你若是想要殉情,盡管殉情,也省得我浪費靈力。”
風沅芷從地上站起,狂風呼嘯之中,風沅芷飛身而起,在風雲靖與風雲軒再次合力對付君羨離時,飛到君羨離的身後用盡全身靈力將斷魂琴吸回手裡,君羨離瞪大眼睛大吃一驚,追上去想要將斷魂琴搶回,受傷的風雲靖追上去拉住君羨離的腿,君羨離魔扇一出,本以為風雲靖會為躲魔扇而松手,沒想到他竟然死死不放,眼看風雲靖即將中魔扇,一瞬間君姬媱現身,將魔扇接住,急言道:“大哥,你幹什麽?”
君羨離道:“姬媱,我當然是要殺了他。”
君姬媱道:“絕不可。”
魔君冷冷道:“姬媱,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護著風雲靖。”
狂風卷起血腥彌漫開來,君姬媱望了一眼四周,見傷亡慘重,拱手沉聲道:“父君,風雲靖是我此生最愛的男子,還請父君切勿殺他。”
魔君眸中閃現一絲狠厲的神色,身形一閃,一瞬間現身在風雲靖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這些年來我一直沒找到機會殺他,如今他就在我的面前,我不可能會不殺他。”
“哧!”
魔君話音一落,不但是君羨離,連魔君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幕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魔君口中吐出一口血,君羨離一瞬大吃一驚眼睛瞪大,魔君扭過頭,見君姬媱在他背後將他一劍穿心。
君姬媱眼中含淚,哭道:“父君,對不起,來世女兒再向你請罪。”
魔君眉頭一皺,飛速轉身掐住君姬媱的脖子,將君姬媱提起,君姬媱脖間青筋暴起,艱難說道:“父君,你這一生犯下的錯誤太多了,不要再.濫殺無辜了!”
“颯!”
魔君再中一劍,中劍之處傳來劇痛,魔君轉過身去,見風雲靖一劍刺入了他的身體,魔君嘴角流出鮮血,沉聲道:“風雲靖,我真後悔當初沒有一刀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