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唇邊蕩起了愉悅的笑意,很快,他就可以實現自己一統八荒六合的夢想了。
被打飛的江挽摔落於地上以後,轉頭往魔君這邊看,見一個個公主都被魔君抽吸了魂魄,眼淚不禁從眼底滑落,魔君見著遠處握劍跑來的江挽,瞳孔一縮,眼中透出凜冽如刀的寒芒,冷聲道:“又是一個不自量力的東西!”
魔君長袖一揮,一道黑煙從從手的指尖飛出,打中江挽的下腹,江挽頓覺下腹一陣劇痛,隨後這種劇痛席卷起了他的整個身體,寸寸入骨,魔君冷峻無比的臉上閃過痕跡的神色,嘴角勾起的一瞬,又一道黑煙從指尖飛出,江挽急速往後退去,躲不及,再次被打中胸膛,江挽頓覺胸膛要炸裂開來,劇烈的疼痛震蕩整個身體,有如被萬人拔了他的筋骨一般痛不欲生。
江挽的胸廓起伏不定,原本喘起的一大口又一大口的粗氣漸漸因胸膛越來越疼痛而不得不變小,“噗!”一大口血從他口中噴出,血色在空中飛濺,魔君眸光閃過寒冽冽的光,沉聲道:“痛苦,那我就早點了結你!”
魔君說罷,黑色長袖再次一揮,一霎滾滾黑煙襲向了江挽,側躺於地上的江挽忍著劇痛,捂著胸口拚命往後挪,在黑煙即將襲中他的那一刹那間,江挽自知已經逃脫不掉,緊緊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來臨。
也是在刹那間,狂風襲過,一道金色光芒陡然從天而降,一抹金黃色的身影翩然降落,琴音驟起,山石爆破,炸開無數塵土飛揚,聽到鋪天蓋地巨響的聲音,江挽睜開了緊閉的雙眼,見一身金黃衣在狂風之中搖曳,“是誰?”
魔君聽到琴聲,一瞬收回了揮出的手,往後倒退十步有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驚道:“弑魂琴?”
隨後,一大批天兵天將從天而降,將魔君團團圍住。君羨離見神族的神仙來到了貓界,本想急忙飛到魔君的身邊,卻在路上便已經被天兵天將圍了起來。
見著背對著自己的身穿一襲金黃衣的男子,面色不悅的魔君沉聲道:“竟然是你。”
抉閑元君轉過身,正對著魔君,“不錯,是我。”
魔君眉頭緊蹙,看著抉閑元君,“我一直不明白你和元靈先祖究竟有何淵源?為何你也可以操縱弑魂琴?”
抉閑元君眸光深邃且深沉,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與元靈先祖究竟有無淵源,你無需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殺害無辜生靈,今日我是來取你性命的就行。”
魔君冷笑道:“無辜?是貓族人闖我魔族禁地在先,那就怪不得我殺了她們滅口。”
抉閑元君自知自己不是弑魂琴的宿主,根本駕馭不了弑魂琴多長時間,如今魔君抽吸了貓族夫人和七個公主的魂魄,誅仙石的力量已經是從前的好幾倍,況且他出關沒多久,身體尚未完全恢復,法力也尚未完全恢復,殺了魔君的可能性極小,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也就只能和魔君打成平手,甚至連平手都不能。
此時誅仙石的力量,已經能與仙魂山上兩把仙琴抗衡許久,而他並非是宿主,操縱弑魂琴時間一旦變長,便會反噬起他來。
被天兵天將圍住的君羨離絲毫不曾畏懼天兵天將,他畏懼的,只有仙魂山上的兩把琴,一旦被琴聲擊中,他可以永世不得超生。
君羨離眉頭緊鎖,他此刻並沒有打算輕舉妄動,至少他首先心裡要確定,抉閑元君與弑魂琴以及元靈先祖究竟有何關系。
此刻的魔君與君羨離,心裡都對弑魂琴有一種警惕之感,魔君見識過斷魂琴,斷魂琴的力量,他手裡的誅仙石抵不過,雖然現在已經抽吸了八個貓仙的魂魄,力量大增,但只要還未煉成誅仙大法,他便還是對斷魂琴與弑魂琴沒抱有多大的勝算。
不過好在,操縱這把弑魂琴的,不是安湛,而是抉閑,而且斷魂琴也不在,他的心裡,還是會生出會贏的念頭,即便不能贏,也能逃,反正已經抽吸了八個貓仙魂魄,不用多久,他就可以煉成誅仙大法。
此時,天空之中有一群白色的鳥飛過,魔君抬頭一看,“小小羽族,與貓族沒什麽兩樣。”
魔君話音一落,寬大的長袖一揮,一瞬指尖飛出數道黑煙,將天空中的飛鳥打落,鳥群之中有一個躲得極快,沒被黑煙擊中,惶恐不安之際拚命地往回飛。魔君再次揮手,這回抉閑元君在他手裡飛出黑煙之前便彈撥起了琴弦,“砰”一聲,琴音化作弧光飛出,與魔君的手相撞而去,魔君迅速將手收回,往後倒退三步有余,差一點就被廢了一隻手!
魔君往後倒退之時,天空中的飛鳥已經飛遠。
抉閑元君道:“一群鳥而已,你也不放過?”
魔君道:“現在的我,殺一個,是一個。”
那隻逃掉的鳥拚命以最快速度飛回羽族,匆匆將魔君殺了同伴一事上報,很快,羽族族長便帶著一大群鳥飛去了貓界。
這一大群鳥,全部都是羽族的精英,羽族族長細問那隻逃回來的鳥中,得知貓界已經淪陷,他意識到事情已經沒那麽簡單,一個貓族被滅,接下來要遭殃的,將會是整個羽族。即便接下來的暫時不是羽族,也遲早都會輪到,所以與其等著魔族找上門來,還不如先帶兵攻打魔族,他相信這次前往貓族,與神族天兵天將聯手,結果定不會比魔族攻入羽族的結局差。
羽族族長帶了一大群精英飛到貓界以後,魔君再次抬頭,見一群鳥飛來,右手再次揮起,被抉閑元君搶先一步飛身一閃,在他的身後一掌劈落,魔君頓感身後有人偷襲,一霎飛速轉過身,往前一擊。
“砰砰砰”弑魂琴一瞬被彈起,魔君手裡的誅仙石也隨即飛出,與弑魂琴的弧光相撞。“轟隆!”震飛無數地上落葉,無數花草樹木被狂風折斷,相撞一刹那,魔君與抉閑元君一起往後倒退十余步,君羨離見狀,手裡變出了他的魔扇,朝著抉閑元君飛甩而去,此時,“呼”的一聲,空中飛來一道光,與魔扇相撞,此刻的羽族族長已經落地,化為人形,雙手往外一揮,那把魔扇再次被擊,君羨離還來不及回擊,便被圍住他的天兵天將持劍刺去,而此時的江挽也從地上爬起,手握劍朝著君羨離的胸膛飛衝而去。
君羨離一時緊張,正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外面飛來一片紫光散開,將圍住他的全部天兵天將籠罩,君羨離抬頭一眼,是君姬媱!
君姬媱飛到籠罩的紫光屏障外,往裡面飛速一閃,從屏障的另外一邊出來之時,也將君羨離拉了出去。
見江挽還在持劍衝來,君姬媱手中魔瓶飛出,一霎被羽族人施法擊退。
魔君漸漸察覺到抉閑元君的神色不太對勁,心想難道是被弑魂琴反噬了?
抉笑被弑魂琴反噬,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魔君冷冷一笑,“抉閑元君,你不是弑魂琴的宿主,卻可操縱弑魂琴,本就不合常理。”
抉閑元君道:“你想說什麽?直說便好。”
魔君沒打算說下去,手裡飛出一道黑煙朝著抉閑元君身邊打去,以分散抉閑元君的注意力,果真如了他的願,抉閑元君的注意力被那道黑煙分散,趁著此時,魔君飛速操縱誅仙石,朝著那群鳥飛去。
“啊”鳥群裡響起了一陣慘叫聲。
抉閑元君回過神來之時,發現鳥群裡,有幾隻鳥已經身亡。
此時,在青丘裡躺在吊床上的風沅芷聽見了斷魂琴的聲響,連忙坐起,從吊床上跳下,走到斷魂琴的旁邊。
她不禁回想起了她以前在北溪明宮時,抉閑元君用弑魂琴問過斷魂琴問題,那時候斷魂琴也是不彈自響,心想這是出事了?
她還記得,抉閑元君與她說過,斷魂琴不彈自響,是有劫難發生,而這劫難,與自己近日牽掛的人或是地方相關甚大。這些日子她想的最多的人是安湛,想得最多的地方是羽族。
難道是安湛出事了?
難道是羽族出事了?
無論是安湛或是羽族,她心裡都忐忑不安,她曾經答應過羽族族長,得空定會去羽族,雖然她對斷魂天姬聖主的身份並不上心,但她對羽族也還算上心,畢竟羽族對她尊敬有加,況且羽族族長沒再和她計較過她誤殺了羽族鳥的事,對於誤殺羽族鳥這一事,她自己心裡也是內疚過許久。
她想要攜斷魂琴離開青丘,去找安湛或是去羽族,但苦於自己已經被他的大哥風雲靖施法困於此處而不能外出,風沅芷眉心緊皺,心想到底應該怎樣才能出去。
尋思片刻,突然記起風雲靖曾經在她身上施過的感應術,通過感應術,她可以與風雲靖互相感知。風沅芷闔了闔眼簾,感應起了她的大哥。
“大哥,斷魂琴告訴我,有災難要發生,我想要出去。”
“三妹,好好待在青丘,哪兒也不要去,災難就不會降臨到你的身上。”
“大哥,可能是安湛或是羽族出了大事,我想要去看看,你解除了這結界可好?”
“不好,安湛曾經害得你毀譽八荒六合,他的事與你並不相關,你為何要去管他的死活?至於羽族的情況,大哥可以派兵去救助。”
“大哥,你真的不願讓我出去嗎?”
“不行,你若再出去,肯定還會惹出什麽亂子來。”
風沅芷感應風雲靖沒多久,風雲靖便把感應給截斷了,風沅芷感知不到風雲靖以後,睜開了眼睛,隨後走到斷魂琴的旁邊,輕輕撫起琴弦,蹙起了眉頭,“但願不會有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