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靖飛身一閃,長簫在手中旋轉數圈後放於唇邊,刹那間簫聲響起,簫聲化作呈弧形的淡藍色光一波又一波地往外飛出。
“颯!”
簫光與長劍相互碰撞,風雲靖本以為簫光能將那把劍擊碎,沒想到那把劍竟然堅不可摧,仍然保持完好無損之狀,簫聲繚繞整個湖邊,席卷四起的狂風,“砰!”一聲巨響,長劍即將刺入姑娘的身體,千鈞一發之際,化淡藍色弧形的簫聲將長劍打飛出了十裡開外。
姑娘差些嚇破膽,瞪著眼睛,眼裡滿是恐懼之色,整個人徹底怔在了原地,渾身上下冒著冷汗,額角處的汗水簌簌不止地流,劃過下巴滴落於草地上。
風雲靖揚起衣袖飛到半空,再一次將那把未被他擊碎的長劍狂催一番,奈何那把劍實在難以摧毀,任憑他如何下功力都沒能如願將其毀滅。這兩個黑衣人不虧是魔君手下最得力的乾將,連手裡的一把劍都讓人難以摧毀!
姑娘腦子一片空白,瑟瑟發抖的雙腿軟了下去,在半空中的風雲靖旋轉數圈落地以後,迅速走到姑娘的身邊將她扶住,關切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姑娘怔愕,一雙眼睛變得呆滯無神,嘴巴張大,許久沒能緩得過來,此刻兩個魔君的手下再次飛來,這一次不僅長劍甩出,連同他們身上的暗器也一並飛出。
“颯!”
“颯!”
兩把小飛刀伴隨一團黑煙破風襲來,一瞬狂風肆虐,黑煙襲卷狂風刮過整片樹林,整個湖泊,花草樹木紛紛反覆搖擺,湖面波紋蕩起一圈又一圈,姑娘再一次驚恐得臉色慘白,高聲尖叫,“啊”
兩把小飛刀劃破天際,撕裂湖邊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千鈞一發之際,風雲靖將姑娘環抱於懷,飛到半空旋轉三圈有余,狂風四起,吹起風雲靖與姑娘的黑色長發,狂風此時如同一塊薄薄的布匹,而兩把小飛刀如同要剪裁它的鋒利剪刀,“嘶”飛刀破風,猶如布匹被剪刀石頭得撕裂一般,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姑娘緊緊閉上眼睛,臉上絲毫掩蓋不住驚恐之狀,依偎在風雲靖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那一瞬間,風雲靖不禁想起初次與君姬媱相遇那時候,那時的她,大概也是這個模樣,讓人忍不住激起對她的保護欲。
“嘶”兩把小飛刀緊緊追上兩人,姑娘緊緊摟住風雲靖的腰,風雲靖手中離魂簫旋轉數圈飛出,“砰砰”兩聲,離魂簫將兩把小飛刀一起打飛,刹那間又一把長劍直直飛來,劍鋒直指風雲靖懷裡的姑娘,風雲靖眼睛一睜,往上飛起,一腳踩在長劍劍身之上。
“哧哧.”兩把小飛刀又一次飛回來,險些讓風雲靖措手不及,姑娘已被嚇哭,淚水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風雲靖的衣裳上,打濕了一片胸前的衣服。
風雲靖一手握住姑娘的手腕,在空中翻身兩圈,最終一雙腳依次將兩把小飛刀踢飛。
摟住姑娘的腰緩緩落地以後,風雲靖松開她,再次手握離魂簫置於唇邊吹起,簫聲驟起,淡藍色的光芒原本呈現弧度,然而在躲過那兩把小飛刀以後,風雲靖如同開了竅一般,終於把今晨沒有修煉成的離魂術弄懂了七八成。他眸光一凜,掃過整個湖邊,此刻他明白,他可以將簫聲所化之光變成一把又一把鋒利無比的刀,成為擊敵利器。
風雲靖吹著簫,身體猶如清風一般盈盈飛到半空之中,所吹出的簫光迅速變形,變成如同一把又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朝著兩位魔君的手下橫掃而去。
兩位魔君的兩名手下見狀,迅速往後撤退,一邊退一邊施法,手裡揮出黑煙襲卷狂風,朝著風雲靖擊打而去。風雲靖闔上雙眼,如同外界一切與他不相乾一般,簫聲威力越來越強,最後化成千把小刀,全部刺向兩個黑衣手下。
魔君看著這一幕,冷冷一笑,都說青丘有一笛一簫一鞭,分別是風清笛,離魂簫與抽魂鞭,論起排行,雖然離魂簫在這三樣法器之中能排第二,卻與排行第一的風清笛差得太遠。而這時候的風雲靖,雖然擁有了離魂簫,卻似乎還未能掌握離魂簫的精髓,也無法真正實現將離魂簫的力量施展得淋漓盡致。魔君不禁脫口而出,“雕蟲小技!”
話音落下,魔君隻手抬起,一瞬間手臂間上繚繞起數圈的黑煙,隨後魔君隻手一揮,黑煙便將所有簫聲化作的小刀全部打得煙消雲散。
風雲靖眼睛睜開,看見一把又一把簫光所化的刀被打散,眉心一擰,隨後手裡的離魂簫震出了簫魂,飛上天空,簫魂飛天以後,風雲靖也緊緊跟隨上去,再次吹簫,用簫聲來控制所震出的簫魂。
魔君看見那一個淡藍色的簫魂,不禁吃了一驚,眉心皺起,驚道:“這是.簫魂?”
兩個手下聽見魔君口中說出簫魂二字,迅速倒退三步有余。原本他們是不知那離魂簫裡震出的是什麽東西,經魔君這麽一說,兩人心裡不禁暗暗生驚。簫魂一旦出現,就證明風雲靖已經練成了離魂術。
離魂術煉成代表著什麽,魔君心知肚明,他的兩名手下心裡也一清二楚。
風雲靖煉成了離魂術,成了他們目前一個棘手的問題,如若他還未煉成,那對付他,用魔君的兩個手下幾乎是綽綽有余,然而離魂術煉成以後,對付起來便已經沒有那麽簡單。兩位手下往後倒退數步以後,一同轉眸看向魔君,想要請示魔君,接下來應該如何對付風雲靖。因為此時的他們,因為風雲靖的離魂術煉成,而已經變得不知該用何手段去對付他。
湖邊的風仍在不停地吹刮,雖然風已然沒有先前那般大,但還是足以讓花草樹木東搖西擺,吹起他們一個又一個人身上的衣裳,衣袖被吹得翻飛,長發被吹得凌亂。魔君的神色原本有些錯愕,但很快就恢復如常,冷然勾唇間,目光投向了風雲靖身後的女子身上。
他無論臉上還是心裡,都恢復了平靜,因為他認為這個女子,在這個時候一定是風雲靖的軟肋。
只要抓住了這個女子,離風雲靖投降就不會遠。
果然,魔君將目光投向風雲靖身邊那位姑娘後,他的兩位手下心領神會,相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以後,“呼!”的一聲,似有默契一般再一次一同走上去,連步伐速度都是一模一樣。
魔君的兩個手下這一次動手,出發點全部衝著這位姑娘的身上去,等他們走出一段小路程以後,又迅速分了開,一個飛到半空,手裡的長劍飛出,朝著女子的方向擲去,另一個橫身仰天,一雙腳從地面飛速劃向那姑娘。
姑娘一瞬眼睛似乎驚恐得要瞪裂,高聲驚呼:“救命,啊.”
恐懼溢滿心頭,直到完全失控,連風雲靖就在她的面前替她擋著她也似乎完全無法察覺,轉頭便往後跑。
風雲靖轉過身,追上姑娘,邊追邊道:“姑娘千萬不要跑遠,否則我保護不了你!”
然而姑娘像聽不見一般,急得風雲靖迅速飛起,手持離魂簫在半空之中吹起簫聲,所化無數飛刀朝著兩位魔君的手下飛刺去,就在此時,兩位手下迅速轉換方向,從不同的方向朝著姑娘飛去,即便離魂簫再厲害,也無法同時從兩個方向抵禦敵人,保得住一邊,護不住另一邊。
魔君斜起嘴角冷冷一笑,離魂簫,終究不如風清笛,風雲靖,也一樣不如風沅芷,利用女人來對付他,勝算可不會是一般的小。
最後,風雲靖還是敵不過兩個手下的聯手攻擊,姑娘被抓了起來。
風雲靖從半空甩袖而落,看著抓住她的黑衣手下道:“放了她!”
黑衣手下冷聲道:“放不放她,都由魔君決定,這麽想讓我們放了她,那你就去給我們魔君跪下,求他!”
風雲靖冷哼一聲,求魔君?神仙從來不會求邪魔,若真淪落到要跪下求魔君的地步,還不如讓他死。
那姑娘看著風雲靖,道:“公子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你不用管我,你快走!”
風雲靖道:“不,是我連累了你,他們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
姑娘道:“公子,就算他們是衝著你來的,他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如今我成了他們威脅你的人質,你快點走,不用管我的。”
風雲靖斂眉,手持離魂簫再次吹起簫聲,這時候魔君身形一閃,一眨眼的時間裡就出現在了姑娘的身旁。
魔君一手掐住姑娘的脖子,一瞬間掐得姑娘喘不過氣來,臉上漲紅一片,脖子上也漸漸地出現了紅色的血痕,魔君冷聲道:“風雲靖,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這位姑娘?”
風雲靖冷睨他,“這種問題簡直無聊至極!”
“無聊?”魔君加大掐姑娘脖子的力度,痛得姑娘不但氣難喘,連同骨頭都似乎要被擰碎一般的劇痛,“啊公子快走!”
風雲靖眉心緊擰,看著魔君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魔君道:“很簡單,帶你回我魔都。”
風雲靖道:“癡心妄想!”
魔君呵呵一笑,“那你就要好好地看看,本君是不是癡心妄想!”
“啊”姑娘頓時發出痛苦無比的慘叫聲,此時的她,已經被魔君掐得奄奄一息,只要再掐上同樣的力度,姑娘便會連頭都被擰斷,死無全屍。
當然,魔君不可能會讓她死,他會留著她的命,逼風雲靖投降。
風雲靖眼神滿是流露著對姑娘的心疼,道:“你放了她,我答應你,跟你回魔都。”
魔君仰天哈哈大笑,“為了一個女人,甘願被抓,也不知你在圖什麽。”
風雲靖道:“圖什麽?你千萬別以為誰都能像你一樣薄情寡義,為了執掌大權,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
魔君神色突然凝住,這件事本來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知是什麽時候竟然被抉閑元君發現,經抉閑元君這麽一說,非但姬媱與風雲靖,恐怕很快就連八荒六合都能傳遍,他痛恨別人與他親口說這件事,心頭一緊,差一點就把姑娘擰死。
姑娘用盡全身上下僅剩無幾的力氣,艱難地說道:“公子,千.萬不要.跟他回.魔都”
風雲靖抬起右手,手裡的離魂簫化作淡藍色的光芒漸漸消失不見。
湖邊的風漸漸由大變小,由急變緩,搖曳的花花草草漸漸停住,蕩起一層又一層漣漪的湖面也變得越來越平靜,四下漸漸無風,風雲靖看著魔君,凝聲道:“放了她,我跟你走。”
魔君斜起嘴角冷笑道:“很好,你們兩個將他抓起來。”
兩個手下聽令,一人抓住風雲靖的一隻手,反手將他摁住。
風雲靖看向魔君,道:“你已經抓了我,那就是時候放了她了。”
誰知魔君翻臉不認,反問道:“哦?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要放了她?”
風雲靖眉心緊緊擰起,急言道:“你”
魔君道:“先別激動,你只要乖乖地聽我的話,她一定死不了。”
風雲靖咬牙,猛然握緊拳頭,“不講信用,卑鄙小人!”
姑娘流下了一行又一行的眼淚,想說話,卻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直到意識昏迷,兩眼一黑,當場昏了過去。
“姑娘!”風雲靖急聲喚道。
魔君冷冽的眸光掃過兩位黑衣手下,揮手道:“帶走。”
“是,屬下聽令!”兩個手下齊聲應答,隨後跟著魔君,把風雲靖帶回了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