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靖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沉聲道:“母上,您放心,兒臣一定會將三妹找回來的。”
風雲軒衝過來,跪在了帝後的身旁。
帝後微微點了點頭,撫摸在風雲靖臉上的手從臉上滑落,緩緩闔上了眼簾。
風雲靖抱著青丘帝後失聲大哭:“母上!”
帝後閉上了眼睛後,靈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又漸漸被靈珠吸了回去。
魔君見狀,心中大喜,“靈珠沒有了主子的駕馭,快回去,把青丘給本君踏平!”
魔族大軍聞聲,紛紛原路返回。
此時風雲靖懷中的青丘帝後,化成了無數朵桃花花瓣飛散而去,跪在地上的風雲軒失聲大哭:“母上!”
風雲靖癱坐在地,此生此世,生生世世,再無母上,一串又一串滾燙的淚水掉落,砸在了冰冷的地上。旁邊的風雲軒握著抽魂鞭的手也在劇烈顫抖,眼前蒙上了一層熱熱的水霧,看著花瓣飛散直到消失。
魔君飛上來,一掌劈落,風雲軒一鞭甩去,魔君躲開,張開手掌掐住風雲軒的脖子,道:“帝後已死,帝君不在,帝姬下凡,青丘所有將士被支開,眼下青丘已經淪陷,我勸你們乖乖投降,投奔到本君的魔族裡,如此一來,本君非但不會殺你們,還會厚待你們。”
風雲軒怒道:“我呸,你做夢!”
魔君冷冷道:“既然你們不願意,那本君隻好踏平了這青丘,再將你們好好處決了。”
君姬媱不願讓魔君傷害風雲靖,思忖片刻後道:“父君,兒臣提議將他們兩個關起來,如此一來,日後風臨帝君與帝姬回來,父君您還可將他們二人當作人質,逼迫他們投降。”
魔君笑了笑,道:“姬媱,你這提議還不錯,為父聽你的。”
說罷,魔君接著道:“來人,將風雲靖與風雲軒拖下去,關起來。”
兩位魔兵齊聲應答:“諾!”
兩位魔兵將風雲靖與風雲軒抓了下去後,君姬媱的眼睛一直緊緊看著風雲靖,直到他消失在視線裡。
魔君呼了一口氣道:“如今帝後已死,兩位皇子被關,本君如今最擔憂的,是風臨帝君與那小帝姬歸來,本君實在是沒有想到,帝後竟然會如此厲害,如若不是本君方才反應得快,本君現在都魂飛魄散了。”
君姬媱道:“父君,風沅芷現在已經是一個凡人,不足以成威脅,聽清夭上仙說風臨帝君要去南海一百年,如今也才二十多年,遠遠未到一百年。”
君臨哈哈大笑,道:“真沒想到,這青丘這麽容易就成為本君的領地了,清夭上仙死,也死得值得,本君會收取他的零散的魂魄,慢慢地重新拚湊回來,讓他復活。”
君姬媱微微頷首,認真道:“父君,兒臣還有一個提議。”
魔君掃了她一眼,“什麽提議?”
“父君,風沅芷自小極具慧根,修行如魚得水,三百年前更是練成了疾風舞,得風清笛作為她的隨身法器,修為比風臨帝君以及帝後都要高,如若她歸來,兒臣怕青丘會卷土重來,所以兒臣想下凡去,趁她還是凡人親手殺了她,毀了她的仙根,讓她生生世世不得為仙。”
魔君斜起嘴角,道:“這提議甚好,本君命你這就下凡去,尋找風沅芷的下落,找到她後再去親手殺了她。”
君姬媱點了點頭,道:“諾。”
人間甚大,君姬媱與風沅芷的兩位哥哥一樣,不知究竟上何處去尋找風沅芷,聽說將近一個月前,南溪明宮裡的安湛神君拒絕了與她成婚,從此被貶下凡間,君姬媱一樣不知安湛神君究竟投胎去了何處,不過仙界一日,人間便是一年,在人間有的是時間找。
君姬媱下了一趟人間,到達落塵河畔之時,見此地有高山流水,繁花錦簇,有不少人間的百姓在此地賞景。君姬媱這是第一次下凡,不知這是人間哪裡,附近又有什麽路可走,便問了一個路過她的公子,公子告訴她,這裡是南嶽京都的落塵河畔,附近有一條十分熱鬧的街叫三裡街。
君姬媱循著公子指的路走去,果然走到了一條熱鬧非凡的街,街上有賣米的,賣菜的,賣豆子的,有賣包子的.一直走,君姬媱還看見了一個賣糖葫蘆的老頭子,老頭子看見了君姬媱,眉眼彎彎道:“這位漂亮姑娘,買不買糖葫蘆,我這裡的糖葫蘆很好吃的。”
老頭子說罷,拔了一根糖葫蘆在手上,遞給君姬媱,君姬媱看著那一串紅色珠串的東西,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什麽,問道:“這是吃的?”
老頭子眯眼笑道:“當然是吃的,又酸又甜,可好吃了,你嘗嘗看。”
從來見過糖葫蘆,君姬媱聽見老頭子叫她,果然就吃了起來,吃了一顆感覺酸酸甜甜的還不錯,拿著這串糖葫蘆轉身就走了。
“姑娘,你還沒給錢呢。”老頭子急忙走到她面前攔住了她。
君姬媱一臉茫然,問道:“錢?什麽錢?”
老頭子神色有些不悅,道:“你竟然不知道什麽是錢?”
君姬媱道:“問題在於不是你叫我吃糖葫蘆的嗎?你也沒事先跟我說,我要付錢啊?”
老頭子道:“哪有人吃了別人東西不給錢的。”
君姬媱在魔族裡生活了數萬年,想要什麽向來都是唾手可得,從來無需自己買東西,也沒見過銀子,環顧四周,見附近那些買東西的人,都在給賣東西的人手裡遞著些什麽,君姬媱定睛一看,瞳孔紫光閃現,一瞬間將老頭子口中所說的“錢”的模樣盡收眼底。
君姬媱淡淡一笑,心想想要這錢還不簡單,本帝姬給你變出來,要多少有多少。
君姬媱把右手伸進左手寬廣的衣袖裡,變出了一塊黃金後,右手抓著這黃金從衣袖袖口裡伸出,老頭子看著這黃金,眼睛禁不住地發饞,眼珠子跟著那塊黃金移動的方向不停地轉,君姬媱淡淡道:“呐,給你了。”
老頭子眼波流轉,吞了吞口水,驚訝道:“姑娘,這.這不用找了?”
君姬媱挑了挑眉,不明白“找”是什麽意思,說道:“找?找什麽?我不是已經把錢找到了嗎?”
老頭子笑嘻嘻,心下暗道:“看來是地主家的傻女兒。
老頭子高高興興地收下了那塊黃金,待君姬媱走後,老頭子直接把手裡的那柱糖葫蘆全部扔了,高興大喊:“發財了!老子我發財了!”
君姬媱沿著三裡街一直往前走,這一路上都感覺人間比魔界熱鬧多了,這街上人山人海,比肩接踵,魔族不論是哪裡,都找不出一個與三裡街一樣熱鬧的地方,直到走到京都最熱鬧的一世芳華,君姬媱才停下了腳步。
君姬媱走了進去以後,店小二迎上來笑嘻嘻地說道:“姑娘,您可要吃什麽菜?喝什麽酒?我們客棧裡的菜和酒,是整個京都裡最豐富的也是最好的。”
君姬媱淡淡掃了一眼四周,視線裡幾乎每張桌都有人,都有人便沒法坐,便決定離開這一世芳華而去下一家客棧,沒想到被店小二拉住了衣袖,一直勸她別走。
除了親人以及曾經與她相戀的風雲靖,還沒人敢這樣拉住她,君姬媱惱火之下本想一掌將店小二打飛,奈何這裡是人間,況且還是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動手打人不太好,便只是將他的手推了開。
君姬媱壓製惱火後斂了斂氣息,問道:“這裡還有沒有空位置?”
店小二眉眼彎彎,有禮道:“有,二樓有空位,不過那個位置目前收費是我們這兒最高的。”
君姬媱挑了挑眉,問道:“多少錢?”
店小二有禮道:“在那個位子上,即便不點任何酒菜,都要付一百兩白銀。”
君姬媱心中暗自思忖,一百兩白銀,是多少錢。
想到此,君姬媱再次將右手伸進左手寬廣的衣袖裡,偷偷變出了十根大金條後拿了出來,挑了挑眉問道:“這些夠了嗎?”
店小二看著這些黃金,一瞬眼睛都直了,睜大了眼睛道:“夠了夠了,姑娘,您請隨我來。”
君姬媱跟著店小二從一樓一直走到二樓,坐到了那個最貴的位子上,點了一壺酒。
上酒了以後,君姬媱打開了酒壇蓋子喝了起來,心道:這究竟是什麽位子,值這裡最高的價錢。
“啊!公子,你輕點。”
“啊,美人兒,我弄疼你了?來,我摸摸。”
“美人兒,舒服了嗎?”
“公子,我好舒服,咱們再來吧?”
君姬媱聽見一男一女正在旁邊的房裡談話,這男的和這女的還時不時的發出呻吟的聲音。
君姬媱把視線轉移到那間房的房門,定住目光,竟然發現房間門口留了一條門縫,君姬媱好奇,不知裡面的人在幹什麽,走到門前透過門縫,看見床榻上一對男女正脫光著衣服,身體交纏,床榻在不停地震動搖擺。
君姬媱臉一紅,捂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後,漸漸生起了怒火,跑下樓去找到那個店小二,問他為何要把她引導到那個位置上去,店小二解釋道:“我們一世芳華就這個位子空著,你方才問我有沒有空位,我才把你引到這個唯一的空位子上來的。”
君姬媱正氣在頭上,長這麽大還沒見過如此不堪入目的畫面,漸漸握起了拳頭。
“不好了!不好了!二樓死人了!”一位女客人大驚失色地從樓梯上跑下來,驚慌大叫。
這位女客人一喊,一樓上的客人匆匆離開,有些年紀小點的女客人還嚇得哭了起來,急忙付了銀子撒腿就跑。
店小二問道:“什麽?死人了?”
店小二急忙跑上樓,君姬媱跟了上去,走到房裡,發現死者是方才與一個男子雲雨的女子,頭髮凌亂,脖子上有一條紅色的深勒痕,看上去是被勒死的,正半裸著身子躺在地上。
“讓開,讓開!”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審刑院,劉長歡帶了一群侍衛趕來,在二樓這個房門口圍觀的人甚多,劉長歡與這群侍衛到來之時,圍觀的人漸漸讓出了一條路。
劉長歡沉聲道:“搜!”
身後的侍衛齊聲應答後,分成兩隊往房裡搜尋,不一會兒的時間,便拖了一個腰帶都沒系好的男子出來。
劉長歡問道:“人可是你殺的?”
這位男子身子有些發抖,但還是強作鎮定,道:“不是.不是我殺的。”
“哧!”一聲,劉長歡反手拔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道:“不是你殺的,你躲什麽,又慌什麽?”
男子盯著那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劉長歡把劍再往男子脖子裡移進了一寸,已經可見一道鮮紅色血痕,男子一慌,道:“沒錯,是我殺的,官爺別殺我。”
劉長歡蹲下身去,看著他臉問道:“你為何殺她?”
男子看了一眼那位死去的女子,又垂下了頭,道:“因為她騙我說她是南嶽國第一美人風沅芷,結果不過是個普通貨色,來騙錢的,我為了她花了一百兩銀子,結果發現不過是一個假貨。”
君姬媱聞言一愣:風沅芷?她是南嶽國第一美人?
君姬媱陷入沉思,這八荒六合同名同姓之人應該大有人在,姓名相撞也不是不可能,可眼下八荒六合數一數二的美人青丘帝姬下了人間成了凡人,憑著她那容貌或許也可得這一美譽。
男子接著道:“南嶽第一美人風沅芷早在三年前,風府失火之時便喪生了,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竟然打著南嶽第一美人的名頭來騙我的錢。”
劉長歡道:“帶走!”
“是。”侍衛應聲後,將男子拖了出去。
君姬媱離開了一世芳華以後,跟著劉長歡這群人一直走到了審刑院,在審刑院大門口叫住了一位路人,打聽風沅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