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村民怪叫起來,抄起手裡的棍棒朝夏錦瑟等人衝來。
追雲和射月擋在夏錦瑟面前,一拳一個,輕松將衝在最前面的幾個村民打倒。但這些村民並沒有退卻,似乎早就知道這兩個姑娘能打了,依舊前仆後繼叫囂著衝了上來。
兩個女子對上十幾個村民,依舊遊刃有余,根本沒有任何人能在她們手下好過。不過才一會,十多個村民已經倒在地上,哎喲叫喚。
黃守仁臉色變了變,喝道:“笨蛋,連兩個女人都打不過,還不給老子起來!”
這群猶如野狗般的村民掙扎著爬起來,忍痛抱怨道:“村正,這兩個女人……都會武功啊,我們打不過……”
“打不過又如何?難道她們還對付的了我們全村?”
黃守仁陰沉著臉,狠狠用煙杆敲在一個村民頭上,怒道:“全部給我上,將她們通通拿下,放跑了一個,所有人都要倒霉!”
話音一落,這群村民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一狠,抓起棍棒又衝了上來。
夏錦瑟也惱了,真是不知好歹,她冷聲道:“追雲,射月,不用留手,狠狠的教訓他們!”
弄殘幾個也無妨,就當是給姚姑姑報仇了!
“是,小姐!”兩女應了一聲,這下出手就毫無顧忌。
追雲一腳踹飛一個,射月更是直接一揚手,幾根繡花針飛了出去,射入幾個村民的眼中,頓時慘叫一聲,仰面捂著臉乾嚎:“啊——我的眼睛,好痛啊!”
如此手段,看的其余的村民都嚇傻了。
他們縱然再凶狠,也沒見過這種手段,黃守仁更是臉色大變,後退幾步,驚的大喊一聲:“燒!給我燒死她們,一個都不能放過!”
眨眼間,他身後又衝上來一群村民,提著木桶上前,朝夏錦瑟她們潑來。
嘩啦一聲,仿佛水一樣的東西撒的滿地都是,卻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油腥味道。夏錦瑟一看,有的村民已經點燃了火把,這一套他們似乎已經做熟練了,立即道:“快退,追雲射月,他們要放火!”
再是武功厲害,也防不了火,何況還有油!
一旦沾上一點,很可能就會燒傷!
沒想到這黃山村的人如此惡毒,夏錦瑟回頭一看,土屋的另一頭已經燃起火光了,喊聲震天。顯然另一頭的情形更危急,那些村民已經瘋了。
整個黃山村的人有多少,夏錦瑟不清楚,但沒有兩百也有一百五。夜色下,黑壓壓的人群全部圍攏過來,仿佛一群嗜血的豺狼,要將他們生吞活剝。
“不能放走他們,他們要害死我們!殺了他們!”
“燒死他們,燒死……”
一個個村民大聲喊著,滿臉瘋狂,白天裡看著面黃肌瘦的人,夜晚卻變成了瘋子,讓人不寒而栗。夏錦瑟再也不留手,飛快的摸出了放在醫療艙中的暴雨,對準衝上來的人就按了下去。
一個村民倒下。
又一個村民倒下,第三個、第四個……
後面的人踩著前面的人撲了上來,滿眼狂熱,仿佛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
眨眼,夏錦瑟的第一支暴雨就射完了,周圍卻全是瘋狂的村民,仿佛他們都染上了狂犬病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隻想將外來者乾掉。
“射月,抓住那個村正!”夏錦瑟大聲喊道。
一個身影飛身而起,踩在村民頭上,如履平地。射月猶如一隻輕盈的燕雀,直接朝著黃守仁衝去。雖然他被無數村民圍在中央,但射月也一眼就找到了他。
夏錦瑟面前已經倒了幾十個人,全是被她們放倒的。
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瘋狂的事,夏錦瑟即便再有準備,也覺得自己低估了。可她越發不會就此罷休,一定要抓到黃守仁,才知道他們究竟為何要對他們趕盡殺絕。
忽然,一個驚慌的聲音響起,射月又踩著無數村民的肩頭衝了回來。
她猶如拎小雞一樣,提著村正黃守仁,將他狠狠的扔在夏錦瑟面前。
這重重的一摔,幾乎將黃守仁摔的暈過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射月已經又抓住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擋在面前喝道:“住手!不然我就殺了你們村正!”
一眾村民頓時一滯,全部僵在原地。
啪啪兩個耳光,夏錦瑟毫不猶豫打在黃守仁臉上,喝道:“讓所有人放下武器,全部抱頭蹲下!不然我就殺了你!”
她已經氣煞了,從來沒見過這般無法無天的村民,比瘋狗還瘋狂!
夏錦瑟沒有絲毫憐憫,沒有丁點手軟,直接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戳在黃守仁的手臂上。
一下,兩下!
她恨不得將他戳成篦子!
“啊——”黃守仁暈頭轉向之際,接連挨了幾下,痛的猶如殺豬般慘叫起來:“住手!通通住手……”
嘩啦一聲,不等他喊,所有村民都抱頭蹲了下去。
有後面沒聽清的,看著前面的人抱頭蹲下了,也戰戰兢兢的跟著做。不一會兒,所有黃山村的村民全部蹲成一片,倒地的,投降的,還有死去的,場面極其震撼。
夏錦瑟身後的土屋已經燒起來了,她已經看到默言抱著姚姑姑出來,心頭一松,徹底放心。
藍沐軒和四個護衛也安然無恙,雖然有些凌亂,但顯然比那些村民好。被控制住的現場逐漸安靜下來,只剩嗶嗶的燃燒聲音。熊熊的火光,仿佛將這貧瘠的村子映襯成可怕的煉獄。
“追雲,射月,你們守著這些人,誰敢妄動,直接處死!”
夏錦瑟厲聲掃過眾村民,沒有絲毫情緒,仿佛一塊冰冷的石頭。她看著黃守正,後者猶如死狗一般,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哀求道:“小姐,公子……饒、饒了我吧……”
藍沐軒讓其余四個護衛也守著這些人,他和夏錦瑟單獨走到一處,才扔下了黃守仁。
“一個小小的村正,就敢如此喪心病狂,殘害人命!說,你們到底在隱瞞什麽?”夏錦瑟手中的簪子帶著血痕,對準了黃守仁。
她滿臉狠厲的樣子,嚇的黃守仁忙不迭的磕頭下跪:“我說,小的說了,求公子小姐饒了小的一命……”
“其實,若不是你們要帶走黃翠花的女兒,我們……我們也不會對你們下手。”
黃守仁支支吾吾,終於說道:“黃翠花是我們村的人,她已經死了,本來沒什麽,可黃翠花的那個女兒幾天前回來了。她說給黃翠花拜祭一下就走,誰知她、她看到了我們……我們……”
“看到了什麽?說!”夏錦瑟一簪子扎入他腰間的穴道中,痛的黃守仁差點跳起來,又是一聲鬼哭狼嚎半點慘叫,再也受不住招認。
原來,整個黃山村的村民在三年前,受雇一個神秘客商,專門種植一種奇特的植物。每收獲一次,對方就就按數量支付銀子,一畝地種植的收入高達十兩銀子。
漸漸的,所有村民也不種莊稼了,全部都種這東西,全村都暴富起來,村正黃守仁更是因此發了財,在京城偷偷買了豪宅。
聽到這裡,夏錦瑟冷嘲:“你們還暴富?看你們村窮成什麽樣了!”
黃守仁訕訕不已:“這個……掙了錢當然要花啊,銀子來的容易,當然花的也快,一不小心就……”
夏錦瑟懶得聽他廢話,讓他繼續說。
黃守仁又繼續講,這神秘客商有一個要求,種這東西的事不能泄露給任何人知道,若是有人發現了,他立馬就走,東西也不收了,再也不和黃山村的人合作。
“所以,我們村才不歡迎陌生人來,就算來了也要盯著,不能讓他們發現。”
黃守仁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誰讓她那麽巧,發現了我們種的東西,又不願留下來?我們不得不乾掉她,要不然泄露秘密怎麽辦?”
“所以你們就殺人?!”藍沐軒也被這人的話震驚了。
為了銀子,甚至能殺人,簡直是沒將王法放在眼裡嗎?
夏錦瑟看了看藍沐軒,心頭升起一絲明悟,似乎猜到了什麽。那植物……莫非就是?
“那東西種在哪裡的,帶我們去看!”藍沐軒直接抓起了黃守仁,讓他帶路。
夜色下,黃守仁不得不老實,帶著二人在出了村子。順著小河一直往前,進了一片山林,又穿了一盞茶時間,眼前是一個小小的山谷。
“就、就在裡面了……”黃守仁戰戰兢兢的說道。
這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他似乎預感到了自己的下場,渾身發抖。
銀色的月光下,夏錦瑟和藍沐軒放眼望去,一片花朵在微風中搖曳,散發著淡淡的香氣。雖然看不太真切,可隱隱約約的樣子卻映入眼中,全是罌粟!
“美人醉!”藍沐軒脫口而出,驚愕莫名。
夏錦瑟雖然猜到了,可當她親眼看到整個山谷都是盛開的罌粟花,心頭中的震撼無法言說。這些花婀娜盛放,千嬌百媚,卻是一個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之前她還以為,只要自己不說,就沒人知道罌粟的作用了。
可她親眼看到這麽一大片的花,才知道自己想簡單了!早就有人大片種植罌粟花,目的不用說,牟取暴利,甚至害人!
“讓你們種植這花的客商,究竟是誰?”夏錦瑟越發感覺這件事的重要性了。
難怪姚姑姑會知道了這事,就被他們打斷腿不許走,想起前世聽過的那些慘案,夏錦瑟深知其害!
“是、是一個叫孔先生的人。”
黃守仁再沒有任何隱瞞,全部招了:“每次都是他親自帶人來,半年一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大家都叫他孔老板,可是他喜歡我們稱呼他孔先生。”
他說了孔先生的相貌,藍沐軒眼瞳一縮:“是大哥的人!”
“你是說……”夏錦瑟呼吸一滯,這件事竟然和大皇子有關?
“不錯,大哥手下有個謀士,叫孔其昌,本是花匠出身,但他頭腦不錯,還懂些藥理,這幾年很得他重視。”藍沐軒能對這人記憶深刻,也是因為孔其昌跟在藍景澄身邊已經多年了,是他的心腹。
可沒想到,孔其昌竟然出謀劃策,幫藍景澄做這種事,其心歹毒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