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加上好奇,夏錦瑟很快上了馬車。
直到藍北辰將車簾放下,小小的車廂內成了個密閉的空間,夏錦瑟才覺得兩人太過親密了。雖然說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但大白天的,一男一女待在一個車廂裡,未免有點……
“給你。”
藍北辰卻仿佛沒有意識到,直接交給夏錦瑟一個錦盒。
下意識的接過來,夏錦瑟隻覺得入手微微一沉,打開錦盒一看,她驚喜起來:“暴雨!”
這是第二支暴雨暗器,才幾天,藍北辰果然又給她弄好了。
“怎麽這麽快?”夏錦瑟拿出來暴雨,細細看著。
這第二支暴雨,表面看起來和第一支相似,但筒身上卻多了一些暗紋。一道道雲紋刻在上面,多了些古樸的風韻,完全不像是一件殺人的暗器。
藍北辰勾勾唇:“做好了第一支,後面的都快了。不過這支和上次的不一樣,為了方便區分,所以在筒身上做了點修飾。”
“什麽區別?”夏錦瑟好奇。
“上次的空心針裡注入的是麻藥,只能讓敵人昏迷,這次是劇毒,觸之即死,所以你也要當心了。”藍北辰提醒,臉色有些慎重。
原來如此,夏錦瑟多了幾分小心,如果沒有必要,她也不想用到這第二支暴雨。
馬車一路前行,打開了話匣子,夏錦瑟也不覺得氣氛曖昧了。
想起聘禮的疑問,夏錦瑟很想問,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只能試探道:“藍北辰,你除了百珍樓,是不是還有很多產業啊?”
藍北辰掃了她一眼:“你不都知道了嗎?就聘禮那些,已經是本王的全部家當,都送給你爹了。如今本王除了還剩兩成百珍樓的股份,可算得上兩袖清風,怎麽,你想反悔了?”
“切~~!”夏錦瑟撇了撇嘴。
這男人鬼得很的,怎麽可能才這麽點家底?
“那你不後悔?幾百萬的聘禮,幾乎都把你掏空了,你就不心疼?”夏錦瑟眨眨眼睛。
“後悔?”
藍北辰唇角一勾,說的意味深長:“只怕過陣子,你爹才會後悔吧?”
夏錦瑟不懂了,夏延修最近高興的很,就差見了她沒唱歌了,怎麽會後悔?
“怎麽,你也要犯事了?”夏錦瑟故意道。
“說什麽呢!”
藍北辰刮了刮她挺翹的鼻梁:“本王清正廉明,從不知法犯法,怎麽會犯事?不過跟你這老爹鬥一鬥,也要下幾分本錢,才能套得住他這老狐狸。不然,他真將你隨便許配給什麽阿貓阿狗,本王豈不是該哭了。”
“你知道他是老狐狸,還給這麽多聘禮?”對於藍北辰給夏延修起的綽號,夏錦瑟忍俊不住。
看來,藍北辰雖然從來不問她什麽事,但對於相府的情況也是門清。不知道他早就布下了眼線,還是因為她才更加關心,但只要他和她站在一條線上,她就安心。
“放心,過陣子,他多的都會吐出來。”說著,他又捏了捏她的臉,舉動越發親密。
“哎,說歸說,別老動手動腳啊,捏著不痛嗎?”夏錦瑟有幾分臉紅。
“哦,那我下次輕點?”藍北辰忽的一笑,眉眼中飛揚出幾分得意。
夏錦瑟看的有些呆了。
這個男人,不是傳聞中的冰山嗎,怎麽越來越愛笑了?
他就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笑起來簡直要人命嗎?別說她這麽臉皮厚的,看了都會心跳不已,只怕被別的女子看見,真要激動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覺吧?
這男人越來越妖孽了。
帶著夏錦瑟進了宮,藍北辰仿佛早就知道元慶帝在禦書房,直接就帶著她過去了。
果然,盧公公守在門口,一見二人來了,滿臉愁容頓時就變成了笑臉:“見過九王爺,夏小姐。”
夏錦瑟看盧公公臉色不對,問道:“皇上又不高興了?”
盧公公掃了一眼身後的禦書房大門,小聲道:“還不是因為大皇子的事!剛才皇后娘娘來了一趟,說情,結果惹得皇上又發了一通火。”連帶看他都不順眼了,一並趕了出來,自己在裡面拿奏折撒氣。
不愧是皇上,脾氣果然大!
夏錦瑟感慨一聲,藍北辰已經站在台階上,朝她招呼了:“走啊?”
盧公公忙道:“快去吧,夏小姐,皇上見了你們,一定高興了。”
禦書房中,元慶帝正拿著一本奏折在看,聽見腳步聲,他抬頭掃了一眼人:“來了,坐,等朕看完這再說。”又低下頭去了。
藍北辰也沒多話,隻招呼了一聲‘皇上’,也徑直坐在旁邊的榻上,撿起面前案幾上散落的幾本批閱過的奏折,隨意翻看。
這男人,怎麽這麽隨便?夏錦瑟看的驚訝。
這可是奏折,皇上都沒發話,藍北辰就隨便看了,真是沒規矩呢!可元慶帝似乎早就習慣了,非但沒在意,反而頭也沒抬,指著那邊道:“對了,老九,那幾個老東西的奏折,朕隨便批閱的,你看看對不對,不合適就幫朕改改。”
“哦。”藍北辰應了一聲。
這對話,聽得夏錦瑟怎麽越看畫風越不對呢?
哪有半點君臣間的樣子?再是兄弟,這國家大事也不能如此隨便吧?元慶帝分明就像個胡亂做作業的學生,而藍北辰就仿佛他請的家教,一邊查漏補缺,一邊幫他擦屁股。
盧公公仿佛都見怪不怪了,站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
夏錦瑟好奇,走過去藍北辰這邊,他也沒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攤開奏折在看。
奏折上的字倒是寫的極好的,但豎著寫,她看了幾個月依舊有些不習慣。還沒看完,藍北辰已經拿起筆在旁邊的批注裡又加了幾個字,畫了幾個圈,反正她看不懂。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夏錦瑟奇怪了,不是來謝恩的嗎,怎麽皇上和藍北辰又辦起公了?
她閑著沒事,索性去給盧公公說話。
一見她過來,盧公公眼睛一亮,小聲道:“夏小姐,對了,雜家上次就想問,那什麽菌沒有了,夏小姐可否再給雜家一點?”
菌?哦,益生菌是吧?
夏錦瑟想起之前她留的幾包雙歧杆菌,給元慶帝做酸奶的,居然都吃沒了,看來皇上還很喜歡啊。
不過今日來謝恩的,她沒帶藥箱,也懶得等會再給盧公公送來了,夏錦瑟索性又從袖袋裡直接摸:“我今日想著進宮,就帶了點來,正好給盧公公呢。”
這借口簡直是絕妙了!
夏錦瑟給了盧公公五包,省著點,又可以吃一個月了。
若不是袖袋太小,還費精神,她還想拿幾十包呢!
耽擱這麽片刻,藍北辰已經檢查完了奏折,元慶帝手上的那份也看完了,兩人開始討論起來。夏錦瑟本來沒在意,說就說吧,她不是沒聽過,反正也聽不懂。
誰知,藍北辰竟然扯到她身上了。
“臣真的沒錢了,皇上。”
藍北辰兩手一攤,無賴的樣子道:“這軍備肯定是要考慮的,上次金國已經派刺客潛入大慶了,還對太后下手,可想而知他們的計劃,說不定這兩年就要發動戰事,所以這軍餉一定要跟上。”
元慶帝急道:“所以朕才找你想法子啊!這駐守邊關的是夏老軍神,他是你未來的泰山的爹,你不出力誰出力?難不成你想看著夏老軍神吃敗仗?”
“皇上這是要榨乾臣弟了?”
藍北辰油鹽不進,淡淡道:“臣弟也沒銀子,皇上要備戰,應該自己想法軍餉的事,臣弟剛定個親,下聘禮已經花光了錢,沒法支持皇上了。”
“你的百珍樓呢?”
“也當聘禮給了。”
元慶帝聽得眼珠子都鼓起來了:“百珍樓每年掙這麽多,你都給了?你還真大方呢!”
藍北辰說的理所當然:“千金難買心頭好,臣弟難得看上一個女子,不多給點聘禮,萬一夏相不同意呢?”
“他敢!朕都賜婚了,他敢不同意?”
說完,元慶帝又泄氣起來,再說什麽,他也從藍北辰身上榨不出銀子了,怎麽辦呢?百珍樓另一半股份,表面是五皇子藍沐軒得了,可大部分也上供給了他,自己隻留下一點。
他還好意思剝削自己兒子僅剩的那點嗎?
夏錦瑟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藍北辰竟然早知道元慶帝要找他要銀子,索性就全部用在了聘禮上,這下他兩手空空,元慶帝也拿他沒法。
果然是奸詐!
“丫頭,你過來。”忽然,元慶帝朝她開口了。
藍北辰皺了皺眉:“什麽丫頭不丫頭,以前就算了,現在還這麽叫?”
元慶帝眉頭一挑:“喲,老九,還沒娶進門呢,就這麽寶貝?朕讓你未來媳婦看病呢,朕得了缺銀症,症狀是心煩意亂,這病嚴重起來,可是要死人的。”
瞅瞅夏錦瑟,他故意道:“如何,錦瑟,你不是醫術高明嗎,給朕治治?”
夏錦瑟無語。
這兩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王爺,居然在她面前耍起無賴了。
一個裝沒錢,一個裝病,為難的不還是她?
元慶帝似乎拿藍北辰沒法子,藍北辰又一副為了娶她傾盡一切的架勢,可她呢,能扯著藍北辰衣襟吼他兩句,可她敢這麽對皇上嗎?
真是一個克一個。
說來說去,還不是銀子!?如何才能掙錢呢,這居然是連皇上都頭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