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雙也看出紀霄不對勁了,可剛才紀霄那麽救她,她怎麽置之不理?
並沒有靠近紀霄,紀無雙小心的問他:“紀捕頭,你可是很難受?”
紀霄沒說話,竭力控制著自己,藥效漸漸發作了,他渾身都燥熱的難受,只能用意志力抵擋。可他不知道這是什麽藥,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有了種忍不住的衝動。
腦子裡開始冒出旖旎的畫面,紀霄以前辦案,也是進過青樓的。他對那些煙花女子從來沒感覺,就算她們圍著他嬌聲笑語,他也能一本正經的辦案。
可現在,紀霄甚至冒出一個想法……
啪!
他狠狠一耳光打在自己臉上。
“紀捕頭,你怎麽打自己?別打了!”紀無雙上前想查看,可紀霄猛地一縮,喘著粗氣道:“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忍不住了!”
紀無雙一怔,忽然反應過來,猛地後退。
“怎麽辦,怎麽辦……這該死的公主,等我出去非將她抓起來嚴刑拷打不可!”紀霄咬牙切齒的咒罵,看都不敢看紀無雙一眼,嘴裡嘮嘮叨叨:“虧她還是個公主,這麽下作,不要臉!無恥!”
紀無雙離紀霄遠遠的,小心的看著他,不敢說話。
她終於明白玉妍公主給紀霄吃的什麽了,若是藥效發作,紀霄控制不了,豈不是……想到後果,紀無雙渾身冰冷,她寧願死也不受這種侮辱。
飛快的拔下頭上的簪子,牢牢的握在手中,紀無雙警惕的盯著紀霄。
剛剛還是患難與共的朋友,可眨眼就成了防備的人,她有些哭笑不得。
“紀捕頭,你、你還忍的住嗎?”過了一會,紀無雙小心的試探問道,眼神根本不敢離開。
紀霄沒聽見,隻抱著頭,根本不看紀無雙這邊,嘴裡一個勁的念叨:“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遠、遠……這後面是什麽呢?”糟了,記不得了!
平時不愛看書,隻喜歡查案,紀霄第一次後悔自己不讀書。
思緒剛一斷,紀霄就覺得那股燥熱感又彌漫了,慌得他連忙又念別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蜜、蜜……後面又是什麽,怎麽又忘了?”
老天啊,清心咒啊!平時成天都聽娘念起,怎麽今天就忘了?
難道老天真的要毀了他嗎?
紀無雙聽紀霄一個人在念叨,卻不看她,慢慢的放松警惕了。
有聲音從他那邊傳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紀捕頭,你念這個做什麽?”紀無雙終於忍不住問他。
“我……我念經啊!”紀霄終於聽見了她的話,艱難的轉頭。
那臉紅彤彤的,含羞帶怯的樣子,躲在牆角頭都不敢完全抬起……紀霄這幅樣子,猶如一個剛過門的小媳婦,頓時讓紀無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我都快憋不住了!”紀霄無奈又憋屈,剛說完,紀無雙那嫣然一笑的絕美樣子猶如火焰一樣,頓時點燃了他心頭的熱流。
紀霄又氣又惱,只能一巴掌又扇自己。
平時他多正經啊,這種事從來不在意的,怎麽今天就忍不住了?不行,他絕對不會乘人之危,做出這種禽獸行徑!他是正義陽光的好男兒,絕對不會向一顆藥丸認輸!
“對不起,紀捕頭,讓你吃苦了。”紀無雙知道他克制的多難受,心裡感激不已。
“郡主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冒犯你的。”紀霄咬牙道。
可光說不行啊,得分散注意力,不然一不留神就會想偏……身上像火一樣,燒的他難受,必須想個辦法才行。
紀霄忽然道:“郡主,把你簪子給我。”
紀無雙不知道他用來幹什麽,但想了想,還是將手裡的簪子朝他扔去。紀霄連忙撿起來,一把就朝自己大腿上扎,痛的慘叫一聲:“啊——痛痛痛!”
紀無雙卻被他嚇傻了,驚呼道:“紀捕頭,你……”
“別擔心,我只是讓自己冷靜下來。”紀霄苦著臉,痛的齜牙咧嘴,這絕對比扇巴掌管用多了,他頓覺旖旎盡消,大腿上的血也冒了出來。
還好他隨時攜帶療傷藥!一摸身上,果然還在,紀霄拿出來倒了一點在傷口上,血很快止住了。
總算緩解了一些,可紀霄知道必須等藥效過去,不然一會兒還要發作。
“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初,性本善……”紀霄又開始反覆念叨,這幾句他最熟悉,可念著念著一點效果都沒有。
他轉頭問紀無雙:“郡主,有沒有什麽嚴肅的話題?”
紀無雙被紀霄問了個懵:“什麽嚴肅的話題?”
“不管什麽,嚴肅正經就行!我得分散注意力,不然又要發作了!”紀霄連忙道,頭也偏了過去,盡量不看紀無雙。
他不是第一次見女人,漂亮注諸如夏表妹的也見了不少,從來沒特別的感覺。偏偏今日吃了藥,隻覺得紀無雙嬌俏誘人,看她一眼自己心都在顫,他暗覺不妙。
紀無雙也知道大意不得,必須幫紀霄分散注意力。
“嚴肅的話題,是什麽呢?”她絞盡腦汁的想,好一會兒才試探著道:“那紀捕頭,你有孩子了嗎?”
紀霄臉色一黑:“沒有!”他還沒成親呢,哪來的孩子!
眼看他臉色不對,紀無雙只能說別的:“那……你會作詩嗎?我最喜歡前朝詩人杜少白的詩詞。紀捕頭你呢?”
紀霄:“……”
他最頭疼讀書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算什麽嚴肅的話題,換一個。”紀霄板著臉道,隻覺得身上的燥熱感又冒出來了。
紀無雙有些尷尬,難道這話題不正經嗎?
可紀霄既然不願意聊這個,她只能想了想,問道:“紀捕頭,你是不是辦案很多年了,都破過什麽案子?很危險吧?”
一說破案,紀霄陡然來勁了:“郡主也知道我辦案多年啊!可不是嗎,我自十六歲就到京兆府當差了,整整八年,遇到的案子多不勝數。就拿我辦的第一個案子來說,那可是至今記憶猶新。城東的天水街王記包子鋪,以前老有名了,郡主知道不?”
提起這個,紀無雙眼睛一亮:“知道,王記包子鋪的灌湯包最好吃,他家每天隻買五十籠,去晚了還吃不到呢!”
“對,就是他家!”
紀霄說的眉飛色舞:“八年前,王記包子鋪的老板王東來,被人謀害在房間裡,被發現時奄奄一息,差點就死了。這案子就是我破的!若不然,王老板早沒了,哪還有今天的包子賣啊!”
紀無雙心頭激動,連忙道:“真的?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還不知道呢!”
“你當然不知道了,八年前,你還是個小丫頭呢。”紀霄說的滔滔不絕,“謀害王老板的就是他老婆,他老婆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就偷了人……”
驀的,紀霄渾身一震,偷人!
不好,他抓起簪子狠狠的朝自己大腿扎去,看的紀無雙驚呼一聲:“啊!”
鮮血一冒,紀霄也慘叫一聲,痛的差點暈過去,好半天才緩和過來:“沒、沒事了,失誤,失誤!”
“說別的,不能說這個。”他趕緊挑別的案子說,“給你說另一個,寶來金銀鋪的老板你認識不?三年前,他家闖入一夥盜賊,不但搶走他所有的金銀首飾,還殺了他全家,若非王老板心長在右邊,他也死了。”
紀無雙聽得驚訝:“還有人心長在右邊,這麽奇怪?”
紀霄正色道:“那當然!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不但見過心長在右邊的,還見過只有一半……”忽然,他不說話了。
紀無雙下意識的把手放在心口,仿佛在感受自己左邊的心跳。那白嫩嫩的纖手,下邊是鼓鼓的胸脯,猶如裝了一隻小兔子般,少女美好的身體包裹在藕粉色的衣衫下,看的紀霄忽然就血衝大腦。
一行鼻血流了出來,紀霄隻覺得渾身燥熱,幾次強行壓製下的感覺再也控制不住,如火山一樣噴發。
顧不住了,他抓起簪子又扎下去,可這劇痛再也無法消除身上的感覺,急的他又一次扎了下去。紀無雙瞪大了眼,看傻了。
看紀霄已經扎了四次,血流了滿地,觸目驚心,他卻手又舉起來還要扎,紀無雙驚呼一聲,終於撲過去抓住他:“紀捕頭,求你你別扎了!流這麽多血,再扎就要死了!”
“都是我不好,連累你傷害自己,你別這樣啊……”她急的哭了出來,看著紀霄滿大腿都是血洞,仿佛痛在她身上,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你別管我,走開!”紀霄粗聲粗氣的道。
少女的幽香傳入鼻中,他忍的滿臉通紅,心裡將玉妍公主咒罵一百次了,可依舊沒用。他一把推開紀無雙,眼底已經赤紅一片,腦子昏昏沉沉的,有爆發的跡象。
“你走遠點啊,別靠近我,你想死是不是!”紀霄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說什麽也不知道,他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不然他就是毀了她!
寧可自己被憋死,他也絕對不能做出這種齷齪事。
這是他紀家的家風!
紀無雙看的大哭,眼淚順著臉龐滾落,她滿手是血,那是從紀霄手上沾染的。他忍的那麽痛苦,全是為了救她,她卻眼睜睜看著,一點都幫不上忙。
“都是我不好,我大意,害了錦瑟,害了你!我真笨!”紀無雙大哭,無限懊悔,可後悔也來不及了。紀霄為了不傷害她,一下下用頭撞著牆,牆上已經撞出血痕了,看的她心如刀絞。
難道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紀無雙再也忍不住,撲上去抱住他:“我認了,我給你,求你別死!”
紀霄忽然一聲怒吼,一把拂開她:“走開啊!”
轟一聲,他重重的磕在牆壁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一瞬間,紀霄只有一個念頭:太好了,終於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