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麟說得對,鬱青喝湯小心,小心燙壞了食道。”
顧長傾說著曾經學習過的專業術語,聽得小哥仨一愣一愣的,感覺娘太厲害了,說話一套一套的。
她是這個時代的翹楚,也是一個另類,被很多人崇拜。外加前身也是出身名門,大家閨秀,一般人不敢懷疑,也不能懷疑顧長傾為何那麽聰明。
呵呵呵……
鬱青甜甜的一笑,他心裡明白,現在多吃點,誰知道下秒發生什麽?
做個飽死鬼,總比餓死好。
聰明的鬱青是看破不說破,昨晚起夜,聽見坤王爺和爹說話,都是挺壓抑的,至於說什麽也沒有聽清。
一家人的早餐吃的有點奢侈啊,這是國公爺的主意,他告訴廚娘教軍場的訓練忙,早飯應該吃好。
“鬱麟還有鬱青吃飽喝足了,跟爹去教軍場。”
國公爺知道今天大軍開拔,去前線沒有自己什麽事,他隻好到教軍場繼續訓練兵丁了。
機會是給有所準備的人,這個道理,亙古不變,國公爺知道此話的含義。
“是。”
鬱麟和鬱青小哥倆一起回答爹的話,他們馬上離開餐廳,趕往後院的馬廄。
雪兒也從餐廳出來,跟著哥哥們的後面,幫助牽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夫人,我沒事,晚上我會帶著兒子們回來的。”
國公爺雖然沒有和夫人說朝廷的事,自己的兵權被皇上奪了,還有被江澈璃擠兌,也還有說教軍場的兵被分走的事情。
但,聰明絕頂的顧長傾已經看出了幾分,國公爺不痛快,他遇見事情了。
他只能隱瞞夫人一時算一時,實在瞞不住再說,國公爺看著夫人不忍自己離去,知道夫人和自己心有靈犀。
“我相信你,你能保護好女兒和兒子!”
信任,絕對的信任。
顧長傾信任鬱傑然,能把兒子們帶出去,也能把兒子帶回來。但,她的心如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她拉著國公爺的說,心裡有千言萬語,萬語千言,不知道從何處說出口。此刻,說什麽都是擔心,每一個字都是牽掛。
“謝謝!”
國公爺也是話不多的人,他一把把夫人緊緊地摟在懷裡,如果能上戰場,生存的希望大,如果江洋凱旋,就是他鬱傑然走上斷頭台的一刻。
他不知道怎麽和夫人說,也不知道怎麽保護女兒、兒子了,但,尚有三寸氣在,就不能讓雪兒落在江澈璃的手裡。
這是國公爺的底線,也是他作為一個忠臣,最大的忍耐。
“我送你們。”
不知道從哪天起,顧長傾送鬱傑然出家門成了習慣。
之前不是那樣的,顧長傾喜歡睡懶覺,目的就是美容,讓自己更年輕,才能吻合年輕的內心。
“好。”
鬱傑然也想和夫人多呆一會兒,他感覺這輩子沒呆夠,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們還要做夫妻。
他拉著顧長傾的手,走出餐廳,來到大門口。看著三個兒女齊刷刷地站在那裡,國公爺動容了,為了這個家為了三個孩子,還是要忍忍。
“爹、大哥、二哥再見!”
雪兒看著爹還有兩個哥哥騎著馬走出府門,然後,一溜煙不見了。
她的眼前只有飄飄灑灑的雪花兒,還有冷冷的風,是風吹迷了眼睛,還是有淚水要流出來。
須臾之間,幾顆淚滴,從臉頰滑落。
“雪兒,進屋吧,外面涼。”
顧長傾拉著雪兒的手走進了府門,她回頭朝著門前的路眺望一眼,什麽沒有看見,只看見紛紛揚揚的雪花兒,還有凜冽的春風。
國公爺率領兩個兒子,快馬加鞭的急匆匆趕往教軍場,他要做好準備,隨時上戰場。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還要被彈劾,兵權也會逐漸的削弱。
公而忘私國而忘家鬱傑然,此刻,什麽都忘了,但,驅趕外敵,保家衛國不會忘記的。
“報,國公爺,皇上口諭,即刻上早朝!”
一個小太監,攔在通往教軍場的路上,他傳達皇上的口諭。
“微臣,謹遵皇上之命!”
國公爺知道自己的災難來了,皇上一邊派兵上前線,一邊讓自己上朝,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如果遇見緊急的情況必須上朝,得擂上朝鼓。
他調轉馬頭,對鬱麟和鬱青說道:“去教軍場好好的訓練,為父一會兒就去教軍場。”
“是。”
鬱麟很想和爹一起去皇宮,不然他會擔心的,看爹決絕的眼神,他不敢提出要求。
“兒,謹遵父命!”
鬱青坐在馬上,抱拳拱手,很無奈的服從命令。
在那個遠古的時代是君讓臣死,臣必死;父讓之亡,子必亡!
服從命令是天職。
“國公爺請!”小太監還是很客氣的,用了一個請字。
“微臣,跟著公公去面君。”
國公爺不能再兒女情長了,他隨著小太監朝著進入皇宮那條大路,策馬揚鞭,飛奔而去。
一頓飯的功夫,國公爺騎著玉馬停在了養心殿的門口。
他知道不是上早朝,是自己被皇上單點來的,不知道吉凶禍福,鬱傑然站在這裡,只能憑天由命了。
伴君如伴虎,此刻,鬱傑然領會的最親切。
“國公爺到了。”小太監扯著一副公鴨嗓,朝著養心殿通報。
“請國公爺進來。”
裡面的小太監,和外面的小太監遙相呼應,他們相互通報了,沒有聽到皇上的聲音。
“微臣,覲見皇上!”
國公爺跳下戰馬,撩開戰袍,撲通一聲跪在養心殿的大門口,他聲音洪亮的大聲稟告皇上,他來了。
他跪在地上,憑天由命了,殺刮存留,全憑皇上的一念之差。
“愛卿,免禮平身。”
皇上的聲音從大殿裡傳來,甕聲甕氣的,且,大殿裡還有回音,氣勢恢宏,凸顯皇上的威嚴。
“微臣,謝皇上。”國公爺從地上爬起來,他彎著腰,走著小碎步,朝養心殿走去。
鬱傑然一路小跑著,這是武將覲見皇上的走路方式。
他離皇上越來越近,似乎嗅到了皇子的氣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