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來京城是為了江陰.水災?”傅長坤奇怪。
不過,這個事情也不奇怪。他只是一個閑散王爺而已,江陰.水災的事情沒人跟他說也很正常。
一個閑散王爺而已。
“這一次我過來就是帶了重禮,希望父皇能撥下賑災的銀兩。我也知道最近一段時間還連連用兵,國庫空虛。可是能多一個是一個啊……”
後面的話就不用聽了。
鬱雪一聽就明白了。
國公府的影響力在朝中上下可排第一,更何況傅長坤也算是一個有能耐的王爺。江澈溪來到京城求賑災的糧款,本身沒有什麽信心。
他只能找傅長坤幫忙,或者是找她鬱雪幫忙。
傅長坤和國公府掌握著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就算是皇帝同意了,恐怕能動到的錢也很少。鬱雪要是不點頭,老五這一次得到的也只不過是一紙空文而已,來了也算白來。
“江陰.水災很嚴重嗎?月份不對吧?”鬱雪也不是一點不了解事情。
“皇嫂您不知道,這一次江陰.大水雖然月份不對,但是來勢洶洶。滂沱之水會合七十六支流一起注入下遊湖中。湖水蔓延已經上漲不少了。就連我家……算了,先不提了。但想想等月份對了之後會是什麽場景,我心都涼了。”
畫到這裡,傅長坤和鬱雪兩個人都聽明白了。
原來,老五的家被淹了!
“水患,有這麽大?”傅長坤也聽出一點意思來。
江陰江陽這是兩個地方,是一條大江的南北兩岸。這兩邊都是極為富庶的地方,種桑養蠶出產絲綢和瓷器、紫砂,都是非常流行的東西。
鬱雪還知道一點別人不知道的事兒。
現在的太子爺江澈璃大部分的錢財都來源於這個地方。
江澈璃可是一個花銷很大的人。從他性格習慣來看就知道他這個人平時就是一個能享受會玩兒樂的大貴族。在他看來,錢這個東西,取之不盡,用之不絕。他哪裡能想到如何去掙錢?
所以他大部分的錢財都是由手下人去經營,鬱雪對經營比較熟悉,也是因為這位太子爺。
想來,這個地方若是他太子爺的糧倉銀庫,至少他應該是維護一下把?
“維護什麽啊,他那些店鋪現在乾脆做起了買人賣人的買賣。您知道什麽叫菜人嘛……總之慘不忍睹。”
“菜人!都到這個程度了!”傅長坤一聽便站起來了。
鬱雪不明白什麽叫做菜人,傅長坤也只是在一些史書上見到過這個詞。
“行,我會想辦法跟你說話,但是我說話的力量現在有限,不可能明白出面。至於錢財的事情,你放心。我們能拿出來的絕對不吝嗇。”傅長坤一拍胸脯立即保證。
江澈溪聽到他的話,也算是稍稍安心。
“多謝皇叔,有您幫忙我心裡就踏實多了。我帶來的這些禮物您先收著,我……還要去給別人送禮。”
還要給別人送禮?傅長坤一笑,這倒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個老五啊,把底子都交出來了!
“行,那你先去吧,今天晚上過來。我和你嬸子給你擺宴席。”
“是,是。”
江澈溪倒是走了,傅長坤拿著筷子卻吃不下飯去了。
他唉,看著這一桌子菜一點胃口也沒有。
“看著老五這樣,不想吃飯了?”鬱雪問道。
“嗯。我……去找嶽父打聽一下事兒。”傅長坤起身匆匆走了。
鬱雪看著他離開的匆匆身形,不由得感歎:“沒有這個皇上的命卻有著皇上病,都是憂國憂民的人啊。”
傅長坤當然要行色匆匆了。
這一次大水,他聞所未聞,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這麽嚴重!
菜人,怎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所謂菜人的記錄,也是傅長坤在古書上看到的。前朝野史記載,前朝時期民不聊生,所以市場之上就有了所謂的菜人。
也就是將孩子和女人作為用菜的人拿來吃!
這是傅長坤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但凡皇族都希望自己的治下為清平一片的太平盛世。
沒有幾個皇族希望菜人這種殘忍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國家。
可是,從國公府得到的情況卻讓人恨不樂觀。
傅長坤一邊往回走,一邊在回想他和國公的談話。
“皇上當然知道江陰.水災的事情,也知道江陰的災害。但是現在已經皇上能懂的錢已經捉襟見肘了,沒錢啊。要不是這樣怎麽可能被咱們抓住命脈?”
“之前動兵已經讓這個國家不堪重負。可是大家都沒感覺到這種危機,依然如同太平盛世一般各自撈錢。這一次少不了一幫工部的人,人頭落地。當然這是你我不說話的情況。”
“你我若是說話,這個事情可能就複雜了。你這一次加進來本來該死,人可能不會死,本來該活的人可能又活不了了。”
該死的自然是指那些官員,那麽該活的人呢?
傅長坤不想再想了。
無論如何現在需要乾的事情就是籌劃一筆錢,讓老五帶走。另外,傅長坤還想回去問一下鬱雪,看看今年哪裡有糧食可以調撥出來趕緊越往災區。
皇帝乾不了的事情,他要幫忙乾一乾。
正在這麽想著,馬車突然停下來,傅長坤被這短暫的停頓弄得一栽。他拿起錘子敲敲車廂,大聲問道:“怎麽回事?”
“回王爺,五皇子在前邊請命,希望上上車見您。”
“哦,這樣啊。”
既然是老五想要見他,傅長坤覺得也沒什麽問題。
“讓老五的車子跟著我的車子走吧。有什麽事情咱們回去再說。”
“啊?回王爺……五皇子,沒有坐車,走路來的。”
腿兒著呢!這個老五,這是要幹什麽啊?
“讓他上來。”
傅長坤一聲令下,前方車門打開。五皇子走上車,倒頭便拜:“皇叔。”
“起來,起來,你這是毛病?你皇叔還沒有年紀大到這個份兒上。”傅長坤趕緊將五皇子攙扶起來。
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麽了?一天給他下跪兩次了。
“你這是又鬧什麽呢?為什麽不坐車?”傅長坤問道。
“車……被我給賣了。”江澈溪尷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