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雪兒黯然失色,本來裝作高興的心情,她一下子裝不下去了。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要高興起來,一生才快快樂樂的,幸福美滿。”
顧長傾要女兒快樂起來,不能因為自己不能送女兒,而懷了心情。她走到女兒的面前,拉著女兒的手,要給女兒以力量。
梳洗打扮之後,婚禮化妝的女師傅,拿著鏡子讓雪兒看自己的臉還有梳好的頭髮。
“小姐,還滿意?”化妝師問雪兒。
這個女人是坤王爺請的,盛京城大戶人家嫁女兒都是她給化妝梳頭的。
顧長傾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知道現代社會有婚禮一條龍服務,其中就有一項是給新娘做頭髮,化妝。
她沒想到,遠古的盛京城,也流行找專業的化妝師,顧長傾感覺自己孤陋寡聞了。
“謝謝,我很滿意。”
雪兒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都不認識了,自己什麽變得這麽漂亮了?
她回頭看看娘,那個意思是,我這樣能出門嗎?
“很好,雪兒就應該這樣打扮,這個金簪很適合你。”
顧長傾讀懂了女兒的心思,她要及時鼓勵雪兒,女孩兒子出嫁都是這樣的,是人生最美好的一天。
她看著女兒的唇不是很紅,忙對化妝師說道:“唇色暗淡了些,再塗抹一些脂粉。”
“好的。”
化妝師按照夫人的吩咐,開始往雪兒的臉上撲脂粉,剛才她要塗抹脂粉的時候,雪兒不讓,也不讓往嘴唇上抹胭脂。
她年紀不大,去過很多的大戶人家,第一次見這麽漂亮的小姐,也第一次見過這麽不讓化妝的女孩兒。
經過第二次捯飭,雪兒的俏模樣出來了,顧長傾很是滿意。
顧長傾拿出一個銀子包,送給了化妝師:“一點心意,請收下。”
“夫人,這個銀子,我不能收,已經收了坤王爺的,不能收雙份。”
化妝師收了坤王爺的銀子,再收國公府的銀子,兩頭都收,她長幾個腦袋?
打死她也不敢收,忙擺擺手,退後幾步,有牆擋住,不然退到院子裡去了。
“好吧。”
顧長傾顯得很無奈,坤王爺把什麽都做了,這麽細小的事情,都做的面面俱到,令她汗顏。
她收回銀子,看著化妝師給雪兒帶上鳳冠,披上霞帔。雪兒身穿緊身小襖,一條長裙,小襖和長裙上面的繡花兒,遙相呼應,一對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
她驚歎!奶娘的繡工,在盛京城找不到第二人,乃至北梁國,奶娘的繡工如果自己說是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一個紅蓋頭,放在一邊,只等吉時已到,給雪兒蓋在頭上。
一雙紅色的繡花鞋,還有紅色的布襪,靜靜地呆在一隅,等待女主人寵幸它。
“小姐,吃點東西吧,我下了面,還有雞蛋。”
廚娘擠進來,她手裡端著一碗熱乎乎的大肉面,上面還臥了荷包蛋。
她看時間還早,現在不吃東西,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喝上交杯酒,吃上飯。
“謝謝廚娘,我不餓。”
雪兒心裡慌慌的,哪有胃口,她現在隻想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待一會。
“不餓,也得吃幾口,這個面有講究,就是要和娘家常來常往。”
奶娘哄雪兒吃點東西,把撲通的長長的面條,說成了是和娘家常來常往,她的話一出口,被化妝師渲染,成了一個傳說,一個流傳下來了。
“好吧。”
雪兒不能忤逆奶娘,更不能讓廚娘白忙活,這就是雪兒的善良之處。
她更不能讓娘傷心,寧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無。
她叼住一根面條把嘴裡吸,想的好好的,隻吃一根面條,沒想到一小碗面條是一根。
在沒有胃口的情況下,吃了一根面條,還吃了荷包蛋。
空蕩蕩的胃,被填滿,雪兒感覺心裡熱乎乎的。還是國公府的飯菜香,廚娘也暖心。
“雪兒好樣的,吃了這碗面條,能挺到晚上了。”
顧長傾說到這裡,眼淚馬上就要下來了,她別過臉,努力地把眼淚往肚子裡咽。
她一想到女兒要離開家了,心裡好像被誰戳了一個洞,裡面汩汩透風,不僅打了一個寒顫。
心疼啊,心,疼的受不了了。
“夫人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小姐挨餓的,我的衣服兜裡放著沙琪瑪,會給小姐吃的。”
奶娘撩開寬大的袍子,她的內衣兜裡,裝著廚娘起早做的沙琪瑪,沙琪瑪都是用薄荷葉包裹的,像包粽子似的,包的嚴嚴實實的。
她的這個舉動,令再場的人很驚訝,國公府果然都是奇人!
化妝師才知道,國公府寵女兒不是空穴來風,更不是謠傳。
吉時已到。
國公府的大門外,傳來了鞭炮聲,還傳來了嗩呐聲。
“稟告夫人,坤王爺親自帶著迎親的隊伍來了,十八台大轎停在府門口。”
一個小廝,站在雪兒的閨房門口,朝著裡面的顧長傾說道。
國公府的人今天都穿上了喜氣洋洋的衣服,紅襖、黑褲子。胸前還帶著紅花兒。
“知道了。”
顧長傾只顧在女兒的房間裡,照顧著女兒,她現在還是素面朝天,頭髮亂蓬蓬的。
她顧不得許多了,今天的日子看女兒,誰看她一個留守在家的婦人。
化妝師給雪兒蒙上了蓋頭,這個時候,一個長得很粗壯的丫鬟,抱起雪兒走出閨房,一個小丫頭拿著雪兒的鞋子和襪子,跟在那個粗壯的丫鬟後面。
嘩啦啦,一群人跟在雪兒身後,走出閨房。
這個時候,顧長傾才回過味來,她用手攏攏頭髮,重新挽一個發髻,別上金簪,還別說,素面朝天的顧長傾,別有一番風韻。
她忙大步流星的追趕女兒到大門口。
看著女兒穿上鞋子,進了花轎,她這個當娘從此止步了。
淚水,如瀑布一樣,從眼裡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雪兒,你要保重啊,奶娘發生什麽記得回來報信。”
顧長傾哭的和淚人一般,不顧坤王爺也在場,吩咐奶娘,不能讓女兒受一點點的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