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雙宜走到梳妝鏡面前,看還擺著一些胭脂水粉什麽的,她好奇詢問:“這裡間怎麽還擺的有胭脂水粉?”
“那是專程替你準備的,你可以用這些東西偽裝一下,不要讓年傅認出來。”唐書不在意地說著。
洛雙宜應了一聲,打開這些東西一聞,都是同一個香味的,也就是現代人們所說的,同一個系列的化妝品。
這唐書有強迫症嗎?
洛雙宜笑了笑,不再細想,擺弄了一會兒胭脂水粉,她就開始往自己的臉上上妝,讓自己五官更加深邃,看起來就很像男子。
她還細節的在脖子上點出了喉結,只要不是貼在她的鼻子上看,絕對是沒有人可以看出這些都是她通過一些胭脂水粉就弄成這樣的。
洛雙宜快速的換好衣服並且將自己的頭髮弄散,用發帶綁成了男子發鬢。
短短的時間裡她就從一個嬌俏的女子變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
隨手拿過桌上的一把折扇,熟練地打開,有模有樣地晃著扇子,她都快以為自己真的是個男子了。
等她走出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唐書在擺弄腰帶,外袍還松松垮垮的,露出了裡面光潔的裡衣。
而裡衣的領子也還有些亂,露出他些許白嫩的肌膚和秀氣的鎖骨。
洛雙宜一驚,急忙轉過身去。
唐書沒想到她這麽快就出來了,兩人剛才對視片刻,讓他想到之前洛雙宜逗他時兩人唇瓣相觸的感覺,臉紅起來,避開洛雙宜的視線,將他換下來的衣物放在了裡間。
而洛雙宜見唐書手裡拿著剛才穿的那一身衣服,這才知道他也換了一身衣服。
不料因為他過於緊張,導致他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洛雙宜,兩人雙雙倒在地上,他健壯的身體壓在了洛雙宜柔軟的身體上。
撲在洛雙宜身上時,他還聞到了她身上的馨香,感覺到她渾身都是柔軟的之後,唐書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才起得來。
洛雙宜不好意思地扭頭,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唐書立馬跟觸電一般,從洛雙宜身上閃起來。
看洛雙宜還未起來,他伸手到洛雙宜面前,示意她拉著他的手起來。
洛雙宜雖然害羞,但屁股也是真的有些痛,就不客氣地拉住唐書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抱歉,我剛才把你碰倒了。”唐書有些懊惱,擔心她有哪裡摔壞了,不停地打量著她。
洛雙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們去那邊坐著吧。”唐書沒有放開拉著洛雙宜的手,一來是怕她不舒服,到時候又坐回地上就不好了。
二來是他喜歡牽著洛雙宜的手,她的手溫暖又柔軟,小小的一隻,讓他無法忘懷,也不想放手。
洛雙宜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度,看了看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咬咬牙用另一隻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做什麽拉著我的手不放?”
像是怕他語出驚人,洛雙宜趕緊又接著說了一句:“我不會再摔一次,你先放開吧,年傅應該快要來了。”
“好的。”唐書恢復了風流倜儻的樣子,把洛雙宜扶到座位上就松開了手,坐在洛雙宜旁邊。
兩人都是外鄉人的裝束,想也知道唐書要做什麽。
只是洛雙宜很意外唐書居然早早地就準備了她的衣物。如此合身絕不可能是某個男子要穿的。
唐書的勢力和實力,究竟有多強呢?
唐書的視線時不時地就落在洛雙宜的身上,一旦洛雙宜有所察覺,看向他,他就迅速地挪開視線。
洛雙宜伸手點點他的腦袋:“我臉上又沒有奇怪的東西,你一直看做什麽,要是好奇我怎麽弄得像男子的,我可以讓你像女子的。”
唐書雖然覺得她說的還挺好玩,但他可不想變得像女子一樣,於是他十分果斷地拒絕了。
“其實你女裝還會挺好看的。”洛雙宜有些遺憾地看著唐書的臉,心中已經想象出了他女裝的樣子。
唐書避開她的目光,“雙宜莫開玩笑”
洛雙宜跑進裡間,拿出一些暗色的胭脂,興致勃勃道:“我幫你弄一弄,免得年傅認出你。”
“好啊。”唐書答應得很爽快,只要不打扮成女子,什麽都好說。
洛雙宜用淺褐色的顏值在他眼窩等處塗抹,使得他的五官也更加深邃,為了不給年傅留下深刻的印象,洛雙宜還故意把唐書的臉弄得大眾化了一些。
沒過多久,洛雙宜就將東西放下,掃視了一下已經變些模樣的唐書:“好了。”
沒過一會兒,年傅在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他們都包廂,一看兩人的裝束,心中一樂:“在下年傅,叨擾兩位公子了,在下看二位公子並不是京城人士,遠道而來,想必一路上也辛苦了吧。”
洛雙宜只是淺笑,並不回答,倒是唐書,如沐春風地笑著:“也還好,想一路走來見過不少寶貝。舍弟方才不懂事,和您競價,還請您勿要怪罪。”
“小事兒,競價本就是常事,小公子若是真心喜歡這金玉佛,在下也不好奪愛,可以將這金玉佛獻給二位。”年傅其實就是想要把這金玉佛轉手出去,哪怕虧一點錢,也比這樣花了三十幾萬白銀要好得多。
想到那些銀子,他心裡又一陣一陣地抽痛。
洛雙宜假裝不解他的意思:“那怎麽好意思呢?讓您破費了,我們素不相識,您卻一見面就要送您花了大價錢買下的東西給我們,看來這京城的人都十分好客啊。”
趁年傅現在像傻了一樣,洛雙宜繼續說:“恭敬不如從命,那小的就先謝過年老爺了?”
年傅聽他這話,差點吐出一口血來,什麽叫破費了?合著三十幾萬兩白銀買下來的東西我能免費送給你?
“小公子誤會了,在下並不是那個意思,在下也沒有那麽多的家當讓在下這麽大方。”年傅十分無奈,卻也不好意思說出他真實的想法。
洛雙宜故作不解:“你這老頭,真實奇怪,誰要送給我們又說沒辦法送給我們,出爾反爾。”
“嗤,哈哈。”唐書沒忍住笑了出來,他看見年傅難看的臉色,裝起家長的樣子:“實在抱歉,舍弟頑劣。”
年傅看唐書穩重一些,卻也有些青澀,便將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大公子想來是懂得在下的意思的,否則也不會讓在下來見你們吧?”
唐書搖搖頭:“我二人都對這金玉佛無意,只是舍弟貪玩,才和您競價,讓您來見我們,同樣也是舍弟想看看您。”
“至於您,若是不想要為何要拍下呢?”
年傅氣得不行,心想要不是你弟弟突然收手,這東西就是你們的了,早知道自己就該不競價最後一次。
年傅的神色被洛雙宜和唐書盡收眼底。
年傅剛走,洛雙宜就端坐在座位上,手裡端著茶杯,一幅約學生談話的樣子,渾身散發著正義的味道。
唐書見她嚴肅起來,不免好奇,也下意識地正經起來:“雙宜可是有什麽話要同我說?”
“有。”洛雙宜認真地點點頭,“你不能養成把自己做的決定或事情推在別人身上的習慣,我們今天這次倒沒什麽,反正我們都是為了對付年傅,可你要是養成了這樣對別人的習慣,你就不對了。”
唐書本來想笑的,但是想想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他很鄭重的告訴洛雙宜:“我會記得的,多謝提醒。”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洛雙宜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魏征的鐵骨錚錚了。
涼風吹過,她瞬間打了個激靈。
唐書擔心詢問:“雙宜你怎麽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著涼了?”
“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位堅持直言上諫的先賢。”洛雙宜沒有再多說,唐書也不是很好奇,這樣的先賢其實還蠻多,只是能活的長久的還真沒幾個。
“雙宜要效仿先賢,時刻勸誡我嗎?”眼眸含笑,清爽,乾淨。
洛雙宜搖搖頭,笑起來:“我哪裡比得上先賢的萬分之一,只是我的朋友,若是有什麽不對的,我會想要勸告一番。”
洛雙宜說完頓了頓,又繼續:“每個人都會有做的不好的時候,要是你什麽時候發現我哪裡做得不對,也可以告訴我的。”
“我們這是互相勸告?貌似還不錯,有一個能夠直言自己錯誤的人,才不會變成不好的人。”
洛雙宜很欣賞唐書的看法:“我去看看你這裡有沒有什麽適合送給我母親的東西。”
唐書連忙跟著她站起來:“你等我一下,我陪你去。”
然後他迅速地跟門外的侍者吩咐:“你們把年傅購買金玉佛的消息傳出去,以及購買的價格和他整個拍賣會競價時多麽的好奇,盡力鼓吹。”
“是。”
等到侍者離開,唐書將洛雙宜從頭看到腳,洛雙宜更加羞澀,卻聽見唐書說:“你要不要把衣服換回來?”
洛雙宜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恍然大悟,難為情地往裡間跑:“我這就換。”
她在裡間慌慌張張的換衣服,聽見外面唐書低低的笑聲,臉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一樣。
只是比蘋果更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