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李美兒,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錯愕的看向秋菊,甚至帶著一絲懷疑。
怎麽回事?韓溪蕊不是被賣到奴仆城去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秋菊騙了她?但轉念一想,秋菊是陪伴她身邊多年的丫鬟,怎麽可能會背叛她?又將狐疑的目光落在韓溪蕊的身上,李美兒滿眼都是不解和震驚,韓溪蕊這麽小的年紀,是怎麽從奴仆車上跑下來的?
雖然惶恐,但李美兒也不怕被揭穿,就算韓溪蕊說她是被她賣到奴仆車上的又如何?誰會信?最重要的是沒人去調查這件事,因為奴仆城跟皇宮有交易,一旦成交的交易便不得反悔,除非皇帝下旨。
想想那“官迷”韓震,即便是清楚她把韓溪蕊給賣了,也必定不會深入調查,畢竟這事鬧了就得把韓溪蕊送到奴仆城去,如若不送走,那韓震便只有求皇帝下旨,呵……可想皇帝能與奴仆城簽訂這樣慘無人道的契約,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孩子而輕易打破,這麽一想,李美兒反而不害怕了。
“蕊兒?”老夫人一見韓溪蕊,還受了傷,眉眼盡是心疼,立刻命人把韓溪蕊安置在上座,“蕊兒,你這是怎麽了?告訴祖母,你都經歷了什麽?”
韓溪蕊癟著嘴,看著老夫人紅了眼眶,想到之前的韓溪蕊被安媚兒教唆,與老夫人頂嘴,還氣走了老夫人便滿心的內疚,尤其是看到老夫人這般關心她,可以說,韓溪蕊出生到現在,老夫人從來沒有嫌棄她是個姑娘家,反而疼她愛她,只可惜她之前的行為都太傻了。
“祖母,蕊兒沒事,蕊兒被蘇公子救了。”韓溪蕊故意這麽說的,畢竟她一個孩子,不能把話說的太條理分明,不然反而會落入口實。
“蕊兒回來了?那找到的屍體又是誰的?還穿著蕊兒的衣裳……”丘如月惺惺作態,捂著嘴,一臉的惶恐,在外人看來,她確實是害怕了,但韓溪蕊知道,她不過是演戲罷了。而李美兒有今天這個下場,丘如月功不可沒。
“蕊兒,你同祖母講清楚,你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麽?是如何出府的?”老夫人坐在韓溪蕊身邊,滿眼的慈愛,尤其是看到韓溪蕊突然變得乖巧了,又想到她以前那暴躁的性子,這些日子一定是受了不少苦。
韓溪蕊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抱住老夫人的腰身便哭道:“祖母,蕊兒害怕,蕊兒不敢說!”
說著,韓溪蕊故意將目光落在了李美兒的身上,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這廂,丘如月嘴角泛起一抹得意,起身便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母親,蕊兒定是嚇壞了,可她這……”
“你胡說八道什麽?蕊兒什麽時候看我了?”李美兒瞬間炸了毛,怒瞪丘如月一番,轉臉又看向韓溪蕊,雖然在笑,眼神卻充滿威脅:“蕊兒,你不要怕,李娘娘在這呢,你說,是不是你宋娘娘把你打暈又把你賣了?”
“蕊兒怕怕!”韓溪蕊看著李美兒時,滿眼惶恐的將頭埋進了老夫人的懷中,如此一番,老夫人自然心中有了定數。
“來人呐!把李夫人和秋菊給我綁起來!”語畢,老夫人便輕拍著韓溪蕊的後背,安撫著她,滿眼心疼。
當年她娘親去世時,老夫人本就想把唯一的孫女養在身邊,可誰想安媚兒卻把韓溪蕊哄的很好,老夫人想著韓溪蕊能有人疼愛也是美事,便放心把韓溪蕊交到了安媚兒身邊,幾年下來,韓溪蕊被安媚兒養的較重跋扈,目無尊長,而老夫人屢次教育還被安媚兒搪塞,總念叨著韓溪蕊還小,如今想想,哪裡是韓溪蕊還小?她就是故意在教壞這孩子。
至於宋新梅,聽兒子說是韓溪蕊自己選的,而且在宋新梅身邊還變得知書達理,又遇上韓溪蕊生辰,她這才急著回府瞧一瞧,沒想到遇到了這檔子事。
“母親兒媳是被冤枉的啊!兒媳不曾對蕊兒做過什麽,母親!”李美兒哭天搶地的喊著,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完全懵了,甚至有種跌入深坑的錯覺,她這是完了嗎?老夫人那般機敏,她會相信韓溪蕊的話嗎?
“閉嘴!”老夫人怒斥一聲,此時她已經很煩了,李美兒竟然還不知好歹的大喊,這是逼著她把她的孩子打掉才開心?
一旁,丘如月總算抓到了立功的機會,冷笑上前,看著李美兒問道:“妹妹,你怎知宋夫人把蕊兒打暈了又給賣了?既然你早就知道此事,為何一早不說?”
此話一次,李美兒頓時咬牙切齒,看著丘如月便吼道:“你在這裡裝什麽好人?是誰到我院子裡要我拉攏蕊兒,說什麽蕊兒現在是老爺身邊的紅人,不能便宜了宋新梅?丘如月,你以為你是什麽好人嗎?”
丘如月沒有半點的惶恐,在聽到李美兒這麽說後,反而一笑道:“妹妹說的不錯,我確實是說過這樣的話,但這是姐妹之間的談心,你拿出來說事就沒意思了吧?我有說過讓你害蕊兒嗎?”
“你……”李美兒徹底亂了心神,她沒有想到丘如月竟然也會反咬她一口,當初是誰慫恿她拉攏韓溪蕊搶大夫人的寶座的?如今她矢口否認了?
但不等李美兒的話說完,丘如月便看向老夫人欠了欠身道:“母親,兒媳確實說過那些,但兒媳當時說的是……蕊兒如今懂事了,還神仙入夢治好了知州府蘇公子的病,老爺喜歡的打緊,宋妹妹算是撿了個大便宜,白白得了一個女兒,我們這些都是沒福分的。母親,兒媳覺得自己說的話並沒有錯。”
說完,丘如月垂眸,嘴角泛起一抹得意,公道自在人心,她說的那些話就是鬧到皇上面前,也是沒錯的,何況是姐妹之間的談話,李美兒拿出來豈不是故意挑撥關系了?
聞聲,老夫人睨了一眼丘如月沒有說話,這些年,丘如月在府上雖說有些強勢,但做事也算是頭頭是道,她作為婆母是挑不出毛病的。
“吵什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哪裡有一點知書達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