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公子,可聽說了這幾天城裡發生的大事?”萬花樓內,酥胸微露的紅珠,如絲的媚眼投向坐在自己身側的兩個男子。
緊挨著她坐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年青男子,雖也生得眉清目秀,但那雙色迷迷的眸光卻隻盯向紅珠最引以為傲的高漲胸圍,正是吏部尚書家的嫡長公子韓白亦;坐在韓白亦身旁的年青男子,肉乎乎的圓臉上還略帶著幾分稚氣,正是刑部尚書家的嫡子孫小胖。
“那還用說?就是康王爺和風大小姐的大婚唄。”孫小胖不屑的瞥了一眼紅珠。要論這天雍城裡的大事小事,很少有自己沒聽過的,他可是他們書院裡有名的“包打聽”。
“聽說那天迎親的隊伍把整個街道都佔滿了,風公府的陪嫁嫁妝和康王爺的聘禮長長的看不到尾。嘖嘖,就連皇上,平王爺,太子,安王爺,全都出動去康王府參加婚禮了,害得我們這些小輩都沒機會去開開眼界!”孫小胖不無遺憾的幽歎了一聲。
“嗯。我也聽說,第二日康王爺帶著康王妃去敬茶,皇上和貴妃娘娘賞賜的東西,動用了三十個宮女和公公才全部運送到康王府;賞賜的物件更是種類各異,件件精品,全是奇珍異寶。可見皇上對這位康王妃的看重。”韓白亦一邊和狐媚的紅珠戲鬧著,一邊適時補充道。
“那是,我若汐姐姐是誰?那可是神一樣女子。不僅面貌生得天仙似的,更是才華橫溢,小腦袋聰明無比。這樣的女子,無論是誰,都會看重的。”提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孫小胖細長的小眼都快笑成了一條縫。
稍頃,他轉眸看向坐在房間中間彈著琵琶的綠蕊,似喃喃自語道:“這世間,我最喜歡的兩個女子,一個是若汐姐姐,一個就是她了。”
此時如深谷幽蘭般風雅身姿的綠蕊,正懷抱著一把琵琶,安靜從容的給大家彈著曲子,一塵不染,不染絲毫濁氣的弦音,不促不慢的緩緩淌過整個房間。
一曲終了,綠蕊緩緩站起身子,兩泓剪水似的秋瞳目微轉,清淺的笑著,款款走到孫小胖身邊。
孫小胖立刻端起手邊的一杯茶殷勤的遞送過去,細長小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歡喜:“綠蕊姑娘辛苦了。來,喝杯茶潤潤嗓子。”
綠蕊姿勢優雅的坐下身子,沒有接他遞過來的茶,反而伸出春蔥般的玉指拿過桌案上的酒壺,櫻唇微啟,溫婉的細聲道:“今日高興,綠蕊破例陪兩位公子暢飲一次。”
然後一一把面前四人的酒杯倒滿,一雙秋瞳目波光流轉著,舉杯輕言:“自從和孫公子相識以來,承蒙孫公子幾次三番來捧場,綠蕊心中自是感激的。這杯酒我先敬孫公子。”
“綠蕊姑娘客氣了。”孫小胖忙不迭的端起自己面前的小酒杯,還沒等綠蕊先喝,他竟高興得一仰頭先幹了杯中的酒。認識綠蕊半年了,還從沒見過美人這麽主動熱情過,孫小胖細長小眼閃著清亮亮的光,真心感覺受寵若驚。
“孫公子真是性情中人。”紅珠如花嬌臉上綻出迷人嬌冶的媚笑,出口誇讚道,卻並不看向別人,隻風情萬種的扯著自己身旁的韓白亦的衣角,似嗔似嬌。
“孫公子是美人在前,樂在其中!”韓白亦口中雖揶揄趣笑著,灼灼目光卻也隻盯著紅珠嬌嗔的模樣,輕輕覆上了她嫩白的丹蔻手。
“這第二杯酒,我敬兩位公子,多謝兩位公子時常來捧我們姐妹的場。”自是習慣了這種場合的打情罵俏,綠蕊絲毫不以為意的依然淺笑著,端著自己的酒杯先幹了杯中的酒。
孫小胖和韓白亦心情愉悅的附和著幹了自己杯中的酒。
“這第三杯酒,就我們幾位同飲吧。上天讓我們有緣相識、相聚,所以感謝這緣份。”綠蕊又提了第三杯酒。
“綠蕊姑娘,你平時不善飲酒,還是不要喝這麽多了。”看到綠蕊本來清瘦白皙的小臉泛起了紅暈,孫小胖憐惜的微皺著眉急急出口阻攔。
“哎喲,孫公子竟然還會惜香憐玉了!為了感謝孫公子這份疼惜,綠蕊妹妹這杯酒更是非喝不可了。”紅珠妖媚杏眸裡流轉著一副不怕事兒大的興災樂禍,及時出聲。
綠蕊緋唇噙著淺笑,給了孫小胖一記安心的眼神,然後率先幹了杯中的酒。
“現在輪到我了。剛才大家都給了綠蕊妹妹的面子,喝了她敬的酒;我敬的酒要是不喝,那可就說不過去了吧?”紅珠嬌嗔的媚笑著,細腰曼扭的站起身子,挨個把大家的酒杯倒滿。
“這第一杯麽,我也敬我的韓公子,多謝韓公子時不時的過來看我。”紅珠風情萬種的靠近韓白亦身邊,嬌笑著提杯。
韓白亦神色曖昧的回望著她,兩人一起幹了杯中的酒。
“這第二杯酒,我也敬兩位公子,多謝兩位公子時常來捧我們兩姐妹的場。”紅珠把兩人的酒杯倒滿,如絲媚眼輕掃著在座的幾人,燦笑著提杯。
孫小胖感覺有些微醉,看到綠蕊姑娘臉色紅得更甚,豪氣衝天的一把搶過綠蕊的酒杯:“綠蕊姑娘本來平時就不善酒,這兩杯還是我來替她喝吧。”然後一仰頭,把綠蕊酒杯裡的酒幹了,放下空杯,隨後端起自己的酒杯,把自己杯裡的酒也幹了,杯口朝下,望著對面的紅珠霸氣出聲:“紅珠姑娘,我可都喝了哈,你可別說我耍賴。”
“孫公子,這可是你自願的哈!我明明剛才隻敬了二位公子的酒,也沒提要妹妹同飲啊!”紅珠掩唇咯咯嬌嗔笑道。
“啊?原來我聽錯了呀。”孫小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孫公子這是關心則亂。現在這杯是第三杯。”紅珠丹蔻葇荑拿過酒壺,又把大家面前的酒杯斟滿,媚笑著看向面前的眾人。
還沒等孫小胖說話,綠蕊姑娘勾手拿過剛才自己用過的酒杯,秀眉不易察覺的輕輕微蹙了一下,澄明的秋瞳目有一閃而逝的暗色,看似漫不經心的作勢拿東西,迅疾的用指尖的絲帕擦拭了一下杯口,清秀的小臉依然溫婉淺笑著:“今日高興,綠蕊也盡興一次。”然後一仰頭幹了杯中的酒。
孫小胖看到平日不善飲酒的綠蕊都毫無扭捏之態,更是興奮異常,豪爽的拿起酒杯就幹了杯中的酒。
檀香嫋嫋,美人如蘭,房外有悠悠樂音逸入,飄逸清揚;耳邊是鶯聲燕語;坐在活色生香的氤氳氛圍中,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之間,已深有醉意的孫小胖是真的心旌蕩漾。看到對面的韓白亦和紅珠毫不背人的曖昧戲鬧著,他情不自禁的小心翼翼伸出自己的小胖手,輕輕觸了觸綠蕊放在桌案上的春蔥手指,竟驚覺綠蕊並未像平素一樣刻意避開,不由得膽子更大了一些,心思忐忑著,鼓足勇氣把自己的小胖手覆上綠蕊的纖長小手,綠蕊就像沒察覺到似的,任由他握著,右手端起酒杯:“來,孫公子,我們兩個一起喝了這杯。”
“好好好。”孫小胖興奮得連連叫好,這才心有不舍的把自己的小胖手收了回來,端起了面前的小酒杯。
“你們兩位慢慢暢飲,我們出去看看風景,”韓白亦站起身,半擁半抱的摟著妖冶媚惑的紅珠,意有所指的向孫小胖遞了個眼神,然後兩人嘻笑著向外走去。
“這是什麽人哪!哎,又把我們兩個人單獨扔下了。”孫小胖伸出手指指著韓白亦和紅珠離開的背影,微微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
每次都這樣,喝酒喝到一半,韓白亦就把自己扔下,不知道跑哪瀟灑去了。
“孫公子,讓他們去吧。有我陪著你,也是一樣的。來,孫公子,我們兩人接著喝酒,看看今日誰先把誰喝倒。”綠蕊眉眼含笑的溫柔說著話,又把兩人的酒杯倒滿。
“今日綠蕊姑娘好興致呀。本公子就陪你喝個痛快。”看到平日裡清淡如高高掛在天上明月般的綠蕊姑娘,今日竟這麽溫柔繾綣的對待自己,孫小胖心裡都樂開了花。
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孫小胖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晃悠。他目光迷離的看向面前之人,但見在氤氳燭光的映襯下,綠蕊那副原本清秀俊逸的面容更添了一份嬌豔嫵媚;一顰一笑是如此的撩人心弦,令他情不自禁的沉迷癡醉!
他伸出自己的小胖手拉過綠蕊的手,雖口齒有些模糊,但情真意切的說道:“綠蕊姑娘,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心慕你已久了。要不是因為身份特殊,我早就把你娶回府裡,天天看著你,我才高興。”
綠蕊並不接話,也不似平素那樣刻意掙脫,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雙如水秋波似嗔還喜,另一隻手輕撫上自己的額角,有些不勝酒力的嬌弱出聲:“今日這酒喝得確是痛快,但也上了頭。現在怎麽感覺天旋地轉的。”
“你定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綠蕊姑娘,我扶你去裡間休息吧。”還有幾絲清醒的孫小胖一聽,立時疼惜的建議。
綠蕊沒有回話,卻溫婉的嬌笑著看向他,點了點頭。
兩人站起身,孫小胖扶著綠蕊的胳膊,往裡間雕花大床而去。綠蕊確實不勝酒力,在行走的過程中,幾次腳軟的欲倒進孫小胖的杯裡,令半扶半擁著美人的孫小胖心臟劇烈跳動,呼吸急促,喉嚨也不由自主的隱隱發乾。
“好了,綠蕊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在外間等韓公子回來。”孫小胖滿頭是汗的好不容易把綠蕊扶到床沿坐好,強抑住心頭狂跳,欲轉身往外走。
不知怎的,他竟被絆了一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朝坐在床沿處的綠蕊撲了過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孫小胖驚詫得細長小眼都瞪圓了,一瞬不瞬緊張的凝盯著面前眉目如畫,柳黛含春的如花小臉。卻見綠蕊沒有絲毫責怪的意思,反而細滑雙臂攀上了自己的脖頸。孫小胖隻覺得血脈賁張,情不自控!
不知道是誰,適時的熄了臥房的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