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楚見大家跪，連小叫花子們都跪了，叫吳青果和林春花跟著跪在攤子面前，完全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王爺來了！這還得了！小九打算在王爺面前表演她的醫術，更是搗鼓得厲害，直接把搗碎的藥敷在腰上，用粗布捆好。

  “見過王爺~”小九故意變得唯唯諾諾，她是村姑嘛，當然是要裝得害怕一點。

  “這是這麽了？大白天聚在一起？”燕王冷漠的開口，這些老百姓是太閑了嗎？大白天聚眾，是不是想鬧事啊？

  “回王爺，剛才這名村姑從馬上摔下來，她讓小的帶來些藥，正在治病呢。”

  “哦？怎麽治病的？”燕王直接從馬上翻身下來，小九見到他穿的祥雲錦鞋，看著就是豪氣。

  “要了香葉、癩子果、薑片、花椒、參片和大蒜，這幾樣東西，她就嚼碎薑和蒜，其他的用腳踩碎，敷在受傷的地方。”

  “本王第一次聽說這種藥方，是誰在治病，為何不去醫館？”

  “回王爺，是草民，左右不是大病，去浪費那些錢作甚！”小九肩膀都在抖，王爺一定覺得她漂亮，收她去做丫鬟或者童養王妃，她一定要當面拒絕，把傻子養成大官，好名揚天下！

  “藥方並沒有用處，看你的樣子還小，最好不要落下病根了。想要學醫，要沉下心好好去學，別總是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出來奪人眼球。”

  “王爺~草民已經嫁人了，要為家裡著想。”

  燕王見沒有事情，直接上馬走了，邊上的人連忙起來捂住嘴笑，這回換小九張大嘴了。她總是夢到一些好事情，順著夢去做，能夠得到好多東西，今日怎麽沒用啊？
  “媳婦~嘻嘻，嘿嘿~”大喜去拉小九的衣服，不時傻笑。

  “哎喲喲~我的娘誒~痛啊~”小九突然在地上打滾，不就是敷了些藥，怎麽就疼得難受了。

  “剛才王爺說了，她亂開藥，快送去醫館吧，大蒜哪裡能嚼碎去敷傷口啊。”

  邊上的人提醒，小七小八讓吳青果給留兩碗面，一會兒他們來吃。吳青果連忙點頭，聽到邊上的人說話才知道是亂開藥惹出來的。

  張楚楚憋著笑，“奶奶，她真的是太搞笑了，我記得好像是劉家村的人，就是上次騎馬去叫大奶奶他們的兩個人。”

  “啊，是他們啊，我知道這家童養媳，聽說回趟娘家就逼著爹娘和離，還帶著婆家的小孩在家裡到處亂蹦跳，還喜歡說尖叫放屁，不乾活兒。”

  “啊？她這麽厲害啊？”張楚楚想說的是這麽能作，但是怕被講，還是改了個詞。

  “管她的，藥方哪裡能隨便開，我聽說她家裡飯都吃不起，衣服都沒有一件好的，總是穿著破鞋或者光腳丫去山上挖野菜吃，一袋米送去做了童養媳。後面這樣子回敬娘家人，又在大街上丟臉，要是今日王爺生氣，她小命都沒有了，家人還要連坐呢。”

  林春花搖頭，她見到過很多這種人家的閨女，真的是很不自重，嫁出去就向著夫家，娘家又不需要多少補貼，至少也禍害娘家人吧。

  張楚楚直接搖頭了，這裡的女娃娃真的是沒有怎麽讀書，腦子還不開化，做茶藝大師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憐啊。

  小九一路被送去醫館，大夫看到她的腰都被辣紅了，再送來晚點，就要把腰都給辣壞掉。醫館的人都在大聲說話，小九這回不端著了，卯足勁嚎叫，下回開藥想清楚再開。

  大喜拉著馬在外面站著，不時流著口水，小八小七讓小九掏錢，見沒有大礙，就要去巡街了。

  “這次要三十文，要是早點來，十文錢都能治好了，這不是大病，就是扭到一點。”大夫見小九拿十三文錢，醫館的藥錢都不夠，哪裡會接。

  小八朝外面看熱鬧的人喊，讓大家湊一湊，原本看熱鬧的人都散開了，紛紛當做沒有聽到。

  “小子，你媳婦病了，你身上有錢嗎？”小七抓著大喜進去，大喜又是擺頭又是甩肩膀的，醫館大夫自認倒霉。

  “下回來補上，不然你們再來看病，就讓人送出去。”

  “謝大夫~今日是作甚都不成了。”

  “嘿！你一個鄉下小婆子，說話文縐縐的幹嘛？我們讀書學醫的都跟正常人一樣說話，一會兒左右一會兒作甚的，真不知道說你裝斯文還是窮裝蒜。”

  大夫把不滿說了出來，誰叫他們欠醫館錢的，小七小八連忙走了，給村子裡的人治病掏錢，不如多吃幾碗面，還能補充體能呢。

  小九扭著腰起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村子裡的人都是喜歡嚼字，全是一群大老粗，又不讀書也不認字，就是喜歡裝，她自然也要裝了。

  大喜傻笑著去拉小九的手，兩個人手牽手的出去，醫館的看到都搖頭，紛紛說世風日下，大白天就手拉手走一起。

  “賣面了！香噴噴的燉雞面、臊子面、鵝肉燉面。”

  張楚楚在面攤外面吆喝，喊了好幾聲灌了幾口冷風，凍得不行。她進去烤火，等風小一點了再去喊。

  小叫花子們又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場，這家人零嘴都吃好幾次了，還來擺面攤，搶一點東西吃，一定不會有事情。

  “準備！”帶頭的小叫花子又開始喊口號，她們剛要跑，就見到小七小八去吃麵了，刹不住前傾的身子，又滾作一團。

  張楚楚很注意這邊，見到她們地蠢樣子，感覺這些小叫花子是來給她增添笑料的。她們年紀也不是很小，最小的一個六歲多了，聽說在村子裡吃百家飯的還嫌棄飯菜不好吃，其他女娃娃都是十歲往上的了，能去搬磚洗碗養活自己，偏要來要飯，幹嘛要去同情。

  “官爺，那個女娃怎麽樣了？”林春花給他們端了兩碗素面，小七聞著就香，今早上衙門裡都在聽燕王說話，早飯還沒吃呢。

  “大夫說她亂開藥，出門在外，也不知道多帶點銀子，兩個小的騎著馬招搖，馬受驚肯定會跑的，這一點常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