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祖打開任務書一看就愣了,只見上面的任務居然是讓劉繼祖去剿滅附近一整個山頭的強盜,委托人居然和前面那個任務的委托人一樣。
劉繼祖的腦子嗡了一聲,有些蒙了。
吳倫湊過去一看也是一驚,他把任務書拿過來,仔細看有沒有弄錯,等看到編號和姓名都是李傳宗時,吳倫憤怒地揮起了拳頭,就要去找任務處評理。
劉繼祖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把吳倫拉回屋,問道:“師父,您看這是怎麽回事?”
吳倫氣得一拍桌子,“估計就是昨天你們得罪的那個什麽姬公子使的壞,沒想到他能量這麽大。按理說,像你這樣沒交完學費的弟子,根本接不到這類直接殺人的任務。像剿滅土匪強盜這類的都是五級以上的任務,怎麽可能讓你這樣一個隻完成了一次任務的新人去做,肯定有問題。”
劉繼祖想的更多,他心想那幫仆人估計是把禍水引到了附近的那夥強盜身上,但沒想到報應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那個姬公子估計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該怎麽辦才好呢?他想了一下向吳倫請教道:“師父,這夥強盜厲害嗎?”
吳倫看了劉繼祖一眼,道:“你把嗎去了,當然厲害!你不想想這裡是什麽地方,是京畿道,是天子腳下,在書院的勢力范圍!敢在這裡當強盜,你說厲不厲害!我聽說那裡至少有三個高手,實力都在我之上。他們的城寨更是易守難攻,隱秘異常,否則早就被剿滅了。
不知道宗門收了委托人多少錢,居然派你一個人去,這樣的任務千萬不能去,這就是有去無回。那姬公子估計也猜到你不敢去,所以就是要廢掉你那唯一一次的否決權,給你個教訓,再在下面一個任務給你埋坑,那時你沒辦法拒絕,只能往坑裡栽。咱們可千萬不能吃他們那一套,否則肯定被他們吃的死死的。還是那句話,‘自己的命運不能交給別人來掌控!’我這就去任務處幫你說理去。”
劉繼祖很感激,他看了葉子和七妹一眼,七妹點了點頭,葉子先是把頭扭向一邊,然後也點了點,劉繼祖這才鼓起勇氣把四義莊的事對吳倫大略說了一遍。
吳倫半天沒反應過來。
劉繼祖則繼續說道:“前面沒跟您說,是怕您為難,您別生氣。我們現在手裡還有不到一萬兩銀子,可以交給宗門免除後面的任務,只是我這錢要有個合理的來處,否則會讓人懷疑。”
吳倫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說道:“做得好,比為師強,大丈夫當如是!有恩必酬,有仇必報!你是想對宗門說錢是我給的,是不是?”
劉繼祖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杓,點點頭。
吳倫笑道:“這不算什麽,這點忙為師還是能幫你的!為師這三十來年掙的銀子可不止一萬兩,只是我花錢大手大腳,沒剩下多少。但這裡的人不知道啊,他們可不知道為師有多少錢,你盡管往我身上推,這樣為師還能落個好名聲呢!”
劉繼祖連忙向吳倫致謝。
吳倫卻擺擺手,說道:“這事宜早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把這個事了了,我這就去找幾個和你師祖相熟的長老跟咱們一起去任務處,壯壯聲勢。等這事辦完你們趕緊離開這裡,否則總是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不安全啊!”
劉繼祖點點頭,吳倫就出門去找朋友了。
劉繼祖則去騾車的暗格裡把兩個包袱拿了出來,一清點總共是九千三百兩銀子。劉繼祖把那多出來的十五兩金子拿了出來,交給七妹收好,剩下的金子,他用一個口袋裝了起來,拴在了百寶囊的皮帶上。
吳倫通知了幾個長老和自己的幾個同事,他們都是住在附近的,聽說了劉繼祖的事,也十分氣憤。畢竟他們也是外姓弟子,同病相憐,對吳倫要花九千兩銀子為自己的徒弟消任務也十分佩服。於是又去邀約好友,等他們回來時居然在家休息的長老,沒事的都跟來了,共有二十幾人。這些人一方面是為了看熱鬧,但實際上他們更是為了去給外姓弟子壯聲勢,給宗門施加壓力,讓那六姓弟子不要太過分,否則後面難免有類似的事不會發生在自己或自己的弟子身上。
劉繼祖見到這些人後,不由感慨萬分,只見這些人都身材壯碩,雖然上了年紀,但一看就知道武技不凡。這些人如果武技水平都和吳倫差不多的話,那這夥人再加上他們的弟子將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
等這群人浩浩蕩蕩來到任務處時,整個宗門都得到了消息,更多好事的人也都跑來看熱鬧。
吳倫則帶著劉繼祖站在了最前面,吳倫對裡面當值的執事道:“我們來消任務,要怎麽辦啊?”
那執事早就得到了報告,一見這些人到了,忙說稍等,他去請執事長老。
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駝背的長老,此人面貌醜陋,身材矮小,他抬頭看了看,指著眾人冷聲說道:“消任務,用來這麽多人嗎?你們想造反嗎?”
眾人聽了不由大怒,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臉膛發紅,須發戟張的老人罵道:“放你X的屁,老子願意來,怎麽了?宗門那條門規說了不允許看熱鬧的!再說了,我倒想問問,怎麽隻執行了一次任務的弟子就分了剿匪的任務,咱們的規矩呢?”
那駝子聽到老人罵他,大怒,跳起來就要來打那老人。
那老人指著他笑道:“就你這樣的,還敢來跟我較量,我一隻手就能降服你。”
劉繼祖聽那位長老居然用了降服這個詞,不由笑出了聲。
這時突然從人群外面來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尖嘴猴腮,瘦小枯乾的老人,他的眼珠不停地轉來轉去。他身後則跟著十來個長老和年輕弟子,一個個都是趾高氣昂的樣子。
那瘦小的老人分開眾人,問道:“怎麽回事,誰這麽大膽子,敢來我這裡胡鬧。”
旁邊有人喊他侯堂主,原來是不懼堂的堂主來了。
劉繼祖心想堂堂不懼堂堂主就這麽一副尊容嗎?前面的不憂堂堂主就是個胖子,這兩人看著武技都不高的樣子,憑什麽當上堂主呢?難道六姓裡連個拿得出手的人都沒有嗎?
吳倫這時拱手道:“侯堂主,我們就是來消任務,不是來胡鬧的!”
那侯堂主看了看吳倫,眼珠轉了轉,問那執事長老道:“姬老弟,這是怎麽一回事啊?”
那個駝子見堂主問,斜眼看著那個紅臉老人說道:“我見他們來了這麽多人,以為他們要鬧事,就訓斥了他們幾句,誰知道他反而罵我,這才吵了起來。”
侯堂主眼睛又轉了轉,問那紅臉老人道:“項師弟,你為何罵他啊?”
那老人明顯看不起這堂主,但還是回道:“他說我們造反,還不能罵嗎?門規裡那條禁止看熱鬧了?我們只是想來問問,為什麽隻執行了一次任務的弟子就分了剿匪的任務,咱們的規矩呢?外面合格的弟子本來就少,培養一個合格的要十年左右,難道以後新弟子都要這樣,那不是把我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弟子往火坑裡送嗎?”
侯堂主一聽,臉色有些不好看,向那駝子道:“姬長老,你解釋一下吧?”
那駝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他使眼色給侯堂主,兩人進到了任務處裡面。過了一會兒,侯堂主一個人出來了,他的臉色變得複雜,眼珠轉的更快了。
他來到眾人面前說道:“剛才姬長老跟我解釋了,之所以安排李傳宗去執行這個任務有兩個原因,一來這是委托人特意強調的,指名要他;二來是因為委托人上個任務就是他去執行的,他比較熟悉那裡的情況。基於這兩個原因,姬長老才安排了他。但這事確實有違規矩,新弟子需要歷練,不經歷練就去執行這樣的任務,無異於自殺。因此,我決定這次任務安排作廢,傳宗就算完成了第二項任務。如果還想繼續執行任務,我們會按規矩由易到難來從新安排,如果還想消任務,也按老規矩辦,一視同仁。大家看這樣處理怎麽樣?”
眾人聽了,都無話可說。
吳倫看向劉繼祖問道:“你還消任務嗎?”
劉繼祖點點頭。
吳倫於是一拱手,對侯堂主說道:“多謝侯堂主秉公處理,我們這就去辦手續了!”
說完帶著劉繼祖一起進了任務處,侯堂主則帶著眾人回了不懼堂,其余的人還在外面看熱鬧,因為外姓弟子消任務確實罕見。
劉繼祖和吳倫進了任務處大堂,那值班的執事得了指示,直接帶著兩人進到了旁邊一間屋子,裡面還有一個執事長老。他已經拿出了一個藍封皮的本子,問道:“就是你要消任務嗎?”
劉繼祖點點頭。
那位長老指著記錄本說道:“你來看一下你的個人信息對不對,別消錯了。”
劉繼祖走到近前,仔細看了看,只見封皮上只有編號,翻開第一頁上面登記著李傳宗的個人信息,包括姓名、編號、性別、師承、入門年齡與時間,還有的體格狀況,試練成績,居住地點等。第二頁開始則是任務執行情況,記錄著任務的基本內容,下面粘著任務書和胡有德寫的憑證,第三頁上面隻登記了相關任務內容,後面都還是空白。
劉繼祖點點頭,說內容都對。
那長老接著問道:“剛才堂主給你免了一個任務,你還有八個任務未執行,要消幾個啊?”
劉繼祖說道:“全消了!”
那執事長老就讓劉繼祖到對面屋裡去交銀子,劉繼祖抱著口袋,來到了對面屋。對面的屋子被隔成了兩半,中間有櫃台和木欄,櫃台後面坐著一個肥胖異常的執事,正在嗑西瓜子。
劉繼祖說明了來意,那胖執事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懶洋洋地說道:“八個任務,八千兩,你數好了放櫃台上。”
劉繼祖拿了一錠五十兩的金錠出來,然後將那口袋放到了櫃台上,那胖子打開木欄上的小門,費力地把皮口袋拉過木欄,嘴裡嘟囔道:“外姓弟子也來學我們消任務,真是少見!”
他一股腦地把那袋金子倒在了一個木箱子裡,然後開始過稱,見數目對,就轉身趴到櫃台上寫東西。過了會兒,那胖子從木欄裡遞出來八張紙條,然後朝劉繼祖擺擺手。
劉繼祖接了,猜這八成是收據之類的東西。
他拿了那八張紙條來到對面屋,把紙條交給那執事長老。
長老接過也不細看,就拿來漿糊,在劉繼祖的本子上一張張粘了起來。然後開始填表,最後讓劉繼祖簽名。等劉繼祖簽完名,那長老讓劉繼祖把他的腰牌交給他。
劉繼祖不知道他要腰牌幹什麽。
吳倫笑道:“這是要給你換腰牌了,我那一次換腰牌用了好幾年,沒想到你十幾天就換了,真是命好!”
劉繼祖聽了,連忙把腰牌拿出來交給了執事長老。
執事長老拿著那個本子和腰牌,轉身從這間屋子的後門出去了。
這次去的時間較長,差不多有十五分鍾,那執事長老才回來,手裡拿著一塊和之前那塊似乎相同的木牌。但等接到手裡才發現不同,這塊略沉,還有股特殊的味道,像藥香,之前那塊略輕,有股淡淡的清香,差別很明顯,但編號還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