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瑾夜沉沉睡了過去,尾杓淺語憑著強大的意志力,醒了過來,用力掐了掐手臂,勉強保持幾分清醒
看向身邊,第一次看著風瑾夜全然在她身邊熟睡的模樣,以往總是她有一點動靜,他會比她更顯先醒了過來.
尾杓淺語禁不住用手指描繪著風瑾夜的輪廓,吻了吻他的唇邊
百般不舍,尾杓淺語終是起身穿上衣衫,翻出來風瑾夜的親令握在手心,轉身去了馬廄
尾杓淺語頓然想起兩年前,瞞著父親去邊關找風瑾夜的那一次.
也是偷偷摸摸,生怕被父親發現了不對勁,出府後就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總覺得跑一裡她就離風瑾夜近一裡.
今日也是偷偷摸摸,卻是要從風瑾夜身邊離開,卻離是一步就離風瑾夜遠了一步.
尾杓淺語歎了一氣,搖了搖頭,晃開心間和腦海裡的愁緒,既決定了,就勇敢
尾杓淺語未料到,竟會在城門處遇到了陸立垣
“談談.”淡淡兩字。
尾杓淺語皺眉,那片枯葉子阻擋不了風瑾夜多久,屋外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讓風瑾夜醒過來.
故意討好風瑾夜,讓所有暗衛都不敢太靠近主院.
出了主院又同夜十一說風瑾夜在書房,夜十一自不會去打擾
唬住了所有人,但風瑾夜醒了也必定會被戳破,尾杓淺語不想同陸立垣談這一談.
陸立垣昨夜在淵王府的書房知道了皇甫晨讓尾杓淺語去換允銘的解藥和陸嫣然回來
頓然就後悔提出將陸嫣然救回來的想法.
陸嫣然很重要,即便陸家當時的想法很荒謬,但陸立垣仍舊不希望陸嫣然會落入敵手.
他是陸家的人,自然重陸家的諾,更何況陸嫣然不是他的親妹妹,也是他嫡親的表妹.
可這一切對他嫡親的妹妹太不公平了.
陸立垣也是自私的,比起救陸嫣然回來,他更希望將尾杓淺語留下來,盡管極有可能是留不住的,但他決定試一試.
“我同你聊聊陸家”
尾杓淺語皺眉,她知道陸立垣要阻她,也極可能是拖著時間等風瑾夜來,她不想下馬.
“兄長,我不談!請您讓開!”尾杓淺語冷然道。
陸立垣絲豪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反而明顯的強怕尾杓淺語下馬同他聊一聊.
尾杓淺語皺緊了眉頭,將懷裡風瑾夜的親令取來出來.
“戰王親令,我是戰王妃,將城門打開!”尾杓淺語厲聲道。
守城的士兵面面相覷,明顯陸少將就是擋著王妃出城,有一人壯著膽子弱弱問了陸立垣:“將軍,這開不開?”
“戰王親令,不可不尊,開城門。”陸立垣淡然輕道,可陸立垣絲豪沒有避開的意思.
尾杓淺語抿唇,明顯被陸立垣氣得不輕:“請陸少將讓開!”
陸立垣未動。
尾杓淺語來氣了:“陸立垣,你發什麽瘋!”
“兄長,想同王妃妹妹聊一聊!”陸立垣道。
尾杓淺語本要強得很,怎可能讓陸立垣這般威脅?況且今日在淵王府可是費了一番力氣才找到機會出來的,怎麽甘心被陸立垣留下來.
既然陸立垣這般不要命,那就來互相傷害吧.
尾杓淺語揮了揮手裡的馬鞭
熟識的人到知道,尾杓淺語不喜歡用馬鞭打馬,這一邊要真下去,那肯定會讓她身下的坐騎直衝出城門
陸立垣皺眉,還敢罵他瘋,不看看她那副模樣才十足一個小瘋子
一聲馬鳴,尾杓淺語勒緊了韁繩,果真揚鞭“啪”一聲就打在馬屁股上
又是一聲馬鳴,戰馬全速望城門狂奔而去
尾杓淺語斷定陸立垣一定會讓開
偏偏陸立垣仍是寸步不讓,尾杓淺語驚呆了大喊:“我同你聊!”
陸立垣輕笑,仍舊並未讓開,尾杓淺語已然目瞪口呆,即便她再用力拉著韁繩都沒能讓馬停下.
尾杓淺語嚇得臉色發青,眼見著就要撞上陸立垣,方才見陸立垣一手扯住了韁繩,翻身上馬坐到尾杓淺語身後.
甚至扯著韁繩調轉了馬頭.
尾杓淺語錯愕,也知道她出不了城了,回去還要承受風瑾夜滔天的怒火
陸立垣帶著尾杓淺語來到了郊外,尾杓淺語一下馬,趕站定一腳就踹在盧麗媛的小腿骨上
平日裡她踹風瑾夜都踹膝蓋的,但她知道踹小腿骨只會更疼
陸立垣“嘶”了一聲,深深吐了一口氣
“你心裡有幾分是為陸嫣然而去的?”陸立垣問道。
尾杓淺語愣了愣,一開始她以為陸嫣然該是能有辦法出來的,但很快她也意識到陸嫣然極可能出不來
說是去換陸嫣然和允銘的解藥,尾杓淺語心裡總說服自己是去換允銘的解藥,救陸嫣然只是順便
尾杓淺語不想去想,但粽葉能想到越都城東事變那一日,陸國公的奇怪舉措.
還有陸國公說的陸嫣然的名字是她娘親起的.
尾杓淺語心底知道她雖陸嫣然的縱然,跟她母親所期望的“淺語嫣然”的有很大的關系
“陸嫣然那個蠢貨,怎麽跟著我去了暮靄閣呢?”尾杓淺語皺眉道。
陸立垣聽懂了尾杓淺語的意思,勉強解釋了陸嫣然是因她才進去的暮靄閣,她去救她也是應當的!
陸立垣看得出來尾杓淺語還是將陸嫣然當做妹妹的
尾杓淺語正說著,頓然就看著陸立垣,今日他太過奇怪.
這麽想來,陸家人都很奇怪,每次在危險關頭總是會將她和陸嫣然湊在一起.
難怪陸嫣然這些年來不喜歡尾杓淺語的,陸立垣今日竟是在阻止她去救她的親妹妹.
說起來,她倒更像是他的親妹妹.
尾杓淺語恍然出神的想著,陸國公當日越都事變所說的那幾句她來不及細品的話還有突然就轉變的陸嫣然
必定是因為那日她拿著飛鏢去找陸嫣然對質,陸國公同陸嫣然說了什麽?
尾杓淺語想不通到底是說了什麽能讓陸嫣然那個蠢貨立刻就放下了成見?
這是尾杓淺語一直想不通的
自來到關臨城一切都有點奇怪,尾杓淺語細細想著哪裡奇怪.
最奇怪是風瑾夜同陸立垣的關系,好像並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她曾因陸立垣s說過風瑾夜曾經對他是敵意滿滿的.
可是昨日風瑾夜以為皇甫晨給她針灸生氣,尾杓淺語才發現風瑾夜的醋壇子似乎許久沒有翻過了
甚至風瑾夜同陸立垣的關系還不錯,陸立垣曾經有差一些就同她定了親,為何風瑾夜就不醋呢?
尾杓淺語眉頭越皺越緊,陸立垣知道她很聰慧,只要稍微已提醒,她就能想到許多問題所在.
陸立垣說是來阻止尾杓淺語,但其實也不全然是,他也明白她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再說今日即便沒有陸嫣然,她同樣還是會去,她會未允銘而去,更是為風瑾夜而去
陸立垣也知道他能阻她一次兩次,不能阻她千次百次
若是有朝一日,她這般孤軍奮戰,又或是身陷敵營時,知道了真相,對她多不公
陸立垣自昨日知道那封信開始,心底意難平,讓尾杓淺語去換陸嫣然實乃意難平.
“今日兄長,是來阻止你去救陸嫣然的。”陸立垣緩緩說道。
尾杓淺語訝然,陸立垣的意思是阻止她就陸嫣然,但沒有說阻止她去換允銘的解藥
淵王府書房外,夜十一覺得今日他家王爺似乎格外的安靜,王妃竟然也沒有來鬧王爺.
很是安靜,安靜得有點奇怪.
“我家小姐在裡面嗎?”雪春突然抬頭問了樹上的夜十一一句.
夜十一搖頭。
主院中,風瑾夜有有轉醒了過來,睜眼就發現尾杓淺語竟不在他身側
風瑾夜瞬即知道他被尾杓淺語算計。
風瑾夜氣極,立即起身穿好了衣衫,“砰”一聲推開了房門,如風一般就往城門方向趕去
夜十一聽到了動靜,頓然反應過來,他被尾杓淺語騙了.
雪春愣愣看著樹上,方才還在的人影瞬間就消失了
雪春頓然心裡不快,過了將近兩個月才緩和剛回來的關系,突然回到了冰點.
風瑾夜火速趕到了城門,卻見城門仍舊緊閉,她已經出城了
風瑾夜穿著便衣凜然站在城樓下看著城門
突然一個路人出聲:“今日城樓門邊怎麽這麽多怪事?”
路人哪知一開口就被風瑾夜拽住了胸前的衣服,就差將人提起來勒死:“什麽怪事?”
路人被風瑾夜嚇得不輕,直呼“饒命”。
風瑾夜滿眼猩紅,將路人放下,拽了一個守城門的士兵:“今日城門處發生過何事,說!”